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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理,你会好好的!答应我。」维纳斯倒在他胸前。「阿曼去请黑鹰祭师了,你不会有事了——」

  「薇娜,我想听你歌唱,为甚麽要哭泣?我俩相聚的时光不是应该用歌声欢庆吗?」

  「你真傻气,像个孩子。还唱歌吗?我早就忘了唱歌的滋味,只有你一直傻傻等待……」

  不行!感觉一片空白!那灼热的眼光紧追不舍,接觉是那麽的强烈,她连刻意忽视都不能!唐海波忍无可忍,转身面对台下空旷的黑暗,打破沉寂,忿怒握拳。

  「老黑!老黑!叫人查查门禁!为什么会让人给潜进来?排练是绝对禁止外人参观的!」

  厅堂灯光旋即大放光明,然而,观众席上空无一人,回答她的只有寂静。

  唐海波简直快疯了!那不可能是错觉!她感觉得到他,知道他的眼光曾经在黑暗里紧紧跟随著她,那麽灼热,那么……

  不可能!除非他有插翅飞天的木事,否则怎可能平空消失?

  一台幽香袅袅萦绕。唐海波循著那抹香气,看见台下正中央红丝绒椅座中那一大束盛放的紫玫瑰,水滴晶莹、艳光流转,兀自闪耀在灯光下。

  那麽美!

  一张粉色卡片,上头写著——

  祝情人节快冬!

  黎沸扬。

  她弄不侬他到底要怎样肯罢休!

  然而,答案揭晓,她心中反而整个松驰下来——

  也好,走了也好!

  说不清是放心、失望,还是欢喜。

  唐海波没有动那束美丽的玫瑰,她喜欢它们在那儿散发光芒的样子。她对自己笑笑,精神奕奕地一弹指!朝舞台走。

  「关灯。我们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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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五十五分——柔黄光晕圈起深夜的宁谧,唐海宁窝进沙发;心不在焉地翻阅杂志,秒针「滴答、滴答」轻叩她的心坎,秘密的等待在不断膨胀蔓延。

  十一点五十七——电话铃会准时响吗?

  十一点五十八——他的表也是对准中原标准时间?和她的同步?还是类似心脏脉动一般的节奏?

  十一点五十九——一定是错觉,她觉得锺面在旋转;一下子指针在飞,一下子凝住不动;她甚至要忍住不伸手抚动指针加速,且在心中倒数计时著。

  就在时针、分针、秒针即将相叠的那顷刻,唐海宁屏住呼吸,凝神聆听,心跳提到最高速。

  然而,没有声响,什么也没有,电话如山不动。

  秒针潇洒地再出发,绕过半个盘面,再度回到原点,像是不经看就包容了一个夭折的诺言、一个似真似假的约定。

  夜色沉沉,凉看如水。新的一天在清醒中默然来临。

  唐海宁自己倒了杯热茶,回到灯下。

  过了时间,便已不再等待;然而.期盼与失望交织回旋的心情,在夜里无声地荡开来……

  一本诗集,正适合此时此景。

  许久不再有这样在灯下享受孤寂的时光;曾经,她的青春是这样滑过的。等待的盼望、接通心灵的喜悦,曾几何时,那些记忆轨迹一逝不复,她该知道,没有什么事情会重演,更没有一样的人。

  唐海宁蓦然而惊,她是把于楚当成谁了?

  另一个人的影子吗?不行,不可能!这算甚麽?

  于楚是于楚,至於朱嘉哲——只是已褪色的情节。

  她回到房里;悄悄撩开窗纱,蓝屋里一盏灯影朦胧!她关上窗子,拉了灯纽,沉入柔软睡乡。半醒半睡间,她听见电话铃惊天动地响起,表上指著三点正,唐海宁直觉是于楚,正要跳下床.铃响三声後复归死寂。

  隔天早晨,老爹喊她,说「隔壁新搬来的小伙子」找她。看来,于楚已迅速打通邻坊交谊!看老爸脸上笑容之热中就知道。

  于楚一身紫白运动装—令他显得矫捷朝气。

  他摸摸头。「对不起!昨晚我捱到十一点五十八分还是撑不住睡著了,不是存心失约。」

  他没有忘记,唐海宁释然一笑。「没关系!」

  「你等我很久吗?」

  她摇头!发现他眉额宽阔,角度十分好看。她忍不住说:「不一定要十二点整,十一点多照样可以打。」

  「哎,我……拘泥惯了吧!和女孩子相约一定要守时!不是吗?怕早打会打扰了你。」

  这个人真是——

  「然後你三点多又打电话来吗?」

  他承认:「一惊醒,猛看表上三点多了,怕你一直等,就打打看,又不能久拨,吵醒你家人就不好了。本来想敲你窗子,看你的灯都暗了,原来还是把你吵醒了。」

  不知何时,唐海宁觉得于楚的话让她安心,他既坦白、直率又顾虑周全,彬彬有礼;失约已不再重要,他是值得信赖的人吧!她以一贯的微笑作答。

  「怎样,看球赛吗?清人节不一定专为情人而设!你大可放心;我只是想与你分享一场好球、一部好电影,外加聊天、散步,就是这麽简单。我是诚心的——」

  没有情人的清人节,何妨?他们会是有默契的好拍档。

  唐海宁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十分钟後原地见,开始过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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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木城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拥有小型图台的废弃游乐场,唐海波惯称它「月光公园」,是属於唐海波的公园。

  「你问我为甚麽叫做维纳斯?我还想问你为甚麽永远有这么多奇思幻想呢!」一声轻笑。柔软的手臂伸展向天,轻柔如银粉洒落的月光在她指间起舞。「这就好比问风为什么叫风,云为什么是云一样,而我——维纳斯,本就是为了等待你而存在。我的欧安瑞、我的爱情!每个早晨,我睁开眼睛,就开始期盼你出现,但是希望总是落空!二十四小时已经够漫长,季节和年岁更加难捱……」

  毫无预警,一只手揽腰楼住了她,是教她头痛万分的那位「魔鬼」。「谁说我不来?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始终为你守候。」

  维纳斯如蛇般溜开。「甜言蜜语是男人最擅长的伪装。」

  甜蜜的纠缠是无法挣脱的网。

  他亦步亦趋。「欲迎还拒是女人的手段?」

  她推开他,杏眼圆睁。「可恶透顶!」

  「饶了我,爱人!再狡猾的猎情高手遇见你也要臣服投降。就像是夜空迷惑於星群的光亮,海洋膜拜月光的皎洁,你永远教我无法抵挡。」

  「狡猾如你,永不厌倦这种虚伪的游戏。」

  「如果你愿意让我吻你,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

  唐海波猛地喉头紧缩,骤然清醒。「请别自创台词,不好玩!」

  她跃下圆台,鞋跟「咔啷」叩在石板道上,呼应她呼吸的紊乱。

  「我服了你!记者是改行闯空门的好材料,上天入地,神出鬼没。」她不耐

  地道:「你要怎样才答应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的工作被你搅得一团糟,求求你放过我!」

  「我已经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黎沸扬扬眉,倒是若无其事似的。「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提议合作计划罢了!」

  「剧团里著实急著找人,不过我实在不懂——你到底想知道我甚麽?能挖的,以前那些报导挖得够清楚、够仔细了,我已经被掏空了;我现在的生活平淡无奇,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排戏,没有桃色新闻好传,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对不?偏偏我不爱说,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见得相信,说不定会朝反方向天马行空编造臆测,要怎麽清就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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