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井榭妹妹吉人天相,必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飒王将他扶到一旁落座,却始终没给易新一个明确的答案。
糟了,难道飒王真有意退掉这门亲事。易新的神色阴晴不定。
“易老,有些话本王担心在说出之后,会令您更加不安,但若不说……”飒王微微垂首,轻叹。
易新心头一惊,恨不得将掳走易井榭的贼人碎尸万段。
“我还承受得住。”假若飒王真有意悔婚,那对自己与他来说,将是最大的损失。
“其实,枭寇那帮贼子之所以如此张狂,完全是仗势着洗银山难攻易守的地利,所以要救回井榭妹妹,可能需要耗费一点时间。”
原来他并不是要……易新极力将脸上的喜悦隐藏妥当,并摆出一副可以体谅的表情肯切地道:“那一切就有劳你了,飒王。”
看来,他得暂时留在上清驿馆,一方面等榭儿的消息,而另一方面,则是密切观察飒王的一举一动。
是白龙玉吗……
虽然她易井榭没有见过真正的白龙玉,但它与她身上所佩带的黄凤玦,除了色泽不同外,其他如质地、大小,甚至是雕纹,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据娘亲所说,白龙玉现下该在武越王府的裴小王爷身上。
难不成是她眼花了?
是有这种可能,那一夜的她根本是吓坏了。思及此,易井榭绝美的脸蛋倏地红得一塌胡涂。啊!别再想了。
不过,挂在他颈上那块闪着白色光泽的绝玉着实太显眼,她应不至于看错才是。她真的好想……好想再瞧它一眼喔!
“你到底在看什么?”正在处理从溪里抓回来的鲜美活鱼的鬼枭,猛一转头,刚巧捕捉到易井榭一双失焦的迷离眼眸。
这女人已足足盯了他半个多时辰,直教他火大地想把她扔进屋。哼,经过那晚的教训,他还以为她已经学乖,没想到她还一直用那种该死的眼神不断地勾引他。
很显然的,他这记猛药下得还不够重。
“我、我只是想看你的……”易井榭一脸尴尬地撇开眼,但没过一会儿,她的眼神又自然飘向他那结实的胸膛。
言 鬼枭冷不防的将手中小刀往地上这么一射,然后缓缓站起身,半眯起狭眸,口吻阴冷至极地道:“你到底想看什么?”
情 易井榭见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小“说呀,你到底想看什么,要不我现在就脱掉全身衣服让你一次看个过瘾?”鬼枭邪恶一笑,作势要解开衣裳。
说“不,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看你的……我、我只是想瞧一眼你胸前所戴的那块玉佩而已。”易井榭猛一垂首,急急地解释着。
独 鬼枭邪美的脸庞瞬间掠过一抹难解的异色。
家“我胸前戴了什么,干你何事。”鬼枭冷峻地抽起插在地上的刀子,俐落地割破溪鱼的肚腹。
“就是因为干我的事,所以我才想再见它一次。”易井榭鼓起勇气地走到他身后,蹲下身,怯生生地同他说道。
鬼枭深沉的眼眸在一瞬间又闪过一抹似嘲似谑的幽光。
“你看。”为取信他,易井榭从衣襟内掏出一块,也就是与白龙玉是一对的黄凤玦,拿到鬼枭眼前。
“你以为我会没见过你身上这块鬼东西?”鬼枭嗤笑一声。那晚抱她回来时,他早把她全身上下给看透了。
躺在雪嫩掌心上的黄凤玦,差点因小手抖动得太厉害而掉下来。
在顺过气后,易井榭紧紧握住手中的黄凤玦,咬着唇,细细看着他冷冽的侧脸,轻道:“可以吗?”
见他不回话,易井榭以为他听不懂自个儿的意思,于是她再度问道:“可不可以将你身上的玉借我看——啊!”易井榭轻叫一声,身子冷不防的往后跌去。
带血的刀尖突如其来地指向她圆润的鼻头,鬼枭硬着声,面无表情地冷睇着她,“再罗唆半字,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易井榭瞠大一双受惊的眸子,半晌无法出声。
他为什么不让她看?
莫非他身上所戴的真是白龙玉?
片刻过后,易井榭终于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在退到她自认安全的地方后,她屏住气息,近乎无声地开口:“白龙玉是我娘送给武越小王——”
猝然间,易井榭莫名的感到奇怪,因为她的爷字明明已含在嘴里,却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她惊愕地眨着双眼,一脸仓皇地盯着眼前宛如鬼魅的鬼枭,一时之间,她有点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为什么不能说话?
突然,她想起了……再罗唆半字,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圆睁的双眸一下子布满无比的错愕与恐惧,她没料到鬼枭真的把她变成一个哑子了。
她颤抖的小手捂住微瑟的双唇,澄清的水眸更是急遽泛红,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瞅住始终沉着一张脸的鬼枭,希望能获得他的解释。
“你,是我鬼枭掳来的女人,所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或每一句话,你最好都给我牢牢记在脑子里懂吗?”鬼枭冷冷提醒她目前的身分。
对付太过得意忘形的女人,他有的是办法。
原来在他眼底,她易井榭就只是一名俘虏……
当易井榭垂下眼睫的同时,一滴珠泪不期然地落在她的手背上。登时,她宛如被烛火烫着似的,全身不禁震了一下。
“你可以点头或摇头。”摇头,哼,她还敢吗?
易井榭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差点忘了,他是枭寇的首领,而不是曾经与她有过婚约的裴小王爷,所以,他身上不可能会有白龙玉的。
呵,是她想太多了。
对于她的顺从,鬼枭满意地哼了声。
“只要你不耍花样,我鬼枭是不会随便虐待俘虏的,吃!”鬼枭回身拿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她。
易井榭异常平静的接过那条鱼,然后转身走进木屋。
他一双没有波动的幽眸,在易井榭入屋后,明显的多了一抹复杂之色。其实,连他也无法理解在看到如此乖顺的易井榭时,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拧了下,致使他的脸,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着。
日阳,逐渐坠落在西边的山头。
此时的天际,是一片旖旎缤纷的美丽红霞。
一只雪白的信鸽,忽然从彩霞的那一头出现,并以优美的飞翔姿态缓缓下降,最后,它栖息在鬼枭的肩上。
“易新,你终于也来了,我等你好久了。”看着白鸽脚上的信笺,鬼枭的眸中瞬间透露着一股冷冷的杀意。
放掉肩上的信鸽,鬼枭举步朝屋内走去。
不过,站在门前的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开门动作。没错,他是在迟疑,自晌午与她起冲突后,易井榭就再也没出来过,而他,亦没再进屋。
啧,她似乎已经有了身为俘虏的自觉。
鬼枭唇角扯开一抹似若有无的嘲讽笑意,同时,他也推开简陋的木门。
然,乍见的一幕,却让鬼枭首度出现所谓的心慌。
易井榭就这么紧闭着双眼,一脸苍白地蜷缩在床炕上的一角。
“井榭……”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声,鬼枭才松口气,并将昏睡中的易井榭小心翼翼地挪入自己的怀里。
之后,他又看到桌上那尾完好如初的午膳。
该死,她竟又以这种方式来跟他赌气。
哼,她以为她有筹码和他对抗吗?鬼枭沉煞着脸,欲将怀中的易井榭粗暴摇醒,然而望着她在无意识中所蹙起的眉心时,他便……“井榭,醒醒。”他轻轻摇晃着她,并做出连他自己也大感意外的事——他伸出一指,企图抚平她那皱拧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