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经过一番挣扎,衣扇舞好不容易决定将自己的手交给他时,向雪川却突然开口,语气还有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这种事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莫非,你想选择那位李公子?”他因她的犹豫不决而产生极大的不悦。
闻言,原本已准备将心交付给他的衣扇舞,脸蛋登时染上一片不知是羞是怒的绯红。
“没话可说了吗?”这丫头还真是难缠得紧,难道把心交给他真的有这么困难吗?
这一回,衣扇舞真的生气了,“向雪川,你给我听清楚,我已经厌倦了你这种反覆无常的性子,要不,你就道歉,要不,你就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别再让我看见你!”她火冒三丈地怒声吼完,立即转身不再看他。
四周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僵凝,彷佛只听得见衣扇舞因愤怒而加重的喘气声。
可是当她的气息稍稍平复,却猛然惊觉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向雪川的气息。
他该不会真的被她气走了吧?
衣扇舞原本盯着地面的水眸,在瞬间充满了惊慌。
不、不会的,他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设法带她离开的,对!她必须要冷静,要冷静……
可是……为何她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衣扇舞心一颤,霍然转身。
他真的离开了!
刹那间,衣扇舞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无法思考……
突然,她的肩头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下,她一震,一颗颗斗大的泪珠就这么顺势滑下。
可恶!她就知道他是故意吓她的……
“舞儿妹妹,你怎么哭了?”她脸上的错愕和泪水让李卫迟十分紧张。
“怎、怎么会是你……”衣扇舞的情绪一时无法回复,只能愣愣地任由李卫迟替她拭去泪水。
对于她这句没头没脑的低喃,李卫迟置若罔闻,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舞儿,我……”
一股被抛下的孤寂感已然侵占了她所有的知觉,于是,她不仅没注意到自己被李卫迟扶往床铺,也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李卫迟看起来有多邪淫。
“舞儿,我绝对会好好待你的。”想起自己即将人财两得,李卫迟噙着邪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傲慢及得意。
仍处于恍惚状态的衣扇舞,两眼依然无神,忽然,一声惊人的尖叫响起,当下,不仅震醒了她,也让她自床沿跳起。
“我还在想你到底要让他做到什么程度才会清醒?”
“向、向雪川,你没走!”她直瞪着向雪川蓦然出现的身影,一时之间,她除了惊愕之外,心中更是有着一股难以掩藏的惊喜。
向雪川笑了笑,脸上竟有着浓浓的戏谑以及一丝衣扇舞无法理解的寒意。
她本欲开口,可是向雪川却突然抬脚往还在哀号的李卫迟身上一踢,下一瞬间,被踢中哑穴的李卫迟只能捧着断腕在地上不断翻滚。
衣扇舞一愣,在李卫迟快要滚到她脚边时,连忙往后退了数步。
“他、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见李卫迟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衣扇舞心中有些不忍。
“你为他心疼?”向雪川笑了,但衣扇舞却宁愿他不笑。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作法有点、有点……”他眼中迸射出来的寒意让衣扇舞深感不解。
怎么每次扯到李卫迟,他就会变得这么可怕?
“有点什么?说下去呀!”他扯了扯唇角,催促她说下去。
感觉到他身上骇人的寒气一波又一波地往她身上袭来,虽然害怕,但倔强的性子又令她放不下身段,所以只好硬着头皮道:“李、李卫迟又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一点。”
“过分?啧,难道你想等他脱光你的衣服——”
“脱光我的衣服!”闻言,她猛地低下头,脸色大变,接着,她忙不迭地转身,双手微颤地将不知何时被解开的衣扣重新扣好。
难怪她一直觉得胸前凉凉的,原来是……
可恶!若不是她被向雪川给气昏了头,才不会差点被李卫迟给轻薄了去都不知道。
“现在你还会觉得我过分吗?”向雪川冷笑了声。
“这……你也不能怪我啊!若不是你突然不见,我也不会——”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虚。
“啧,记得前不久才有人说我的性子反覆无常,其实你也不遑多让,不是吗?”向雪川说话的同时,还一脚踩上李卫迟欲捉住他的脚的手。
只见李卫迟霎时痛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向雪川的反讽,抑或是见着李卫迟的惨状,衣扇舞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舞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其实他方才并未离开,也就是说,她的慌、她的惊,甚至是为他所流下的泪,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他不明白的是,她明明就深爱着他,为何就是不愿干脆地承认。
她是很想跟他走,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她真的不想再提及离星玦,但她更不想过那种不确定的日子,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大公子,衣姑娘,属下有要事禀告。”舱房外,突然传来了侍从们的叫声。
衣扇舞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犹豫了。
好,跟他走就跟他走,反正最坏的下场不过就是孤独一生罢了!
衣扇舞吸了一大口气后,立即一鼓作气的冲向向雪川,在用力握住他大手的同时,亦坚决地说道:“带我走!”
第9章(1)
衣扇舞选择跟随向雪川,所以她又回到了啸雪阁。
本来一切都应该随着她的选择而告一段落,但就在这一日,她还是发觉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因为她明白离星玦对某些人来说,仍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不知道向雪川是否已经放弃夺取离星玦,可是面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半雪楼楼主,她的心再度动摇了。
“雪川要娶你老夫并不反对,但离星玦本楼主是非到手不可。”向索衫紧盯着衣扇舞,冷冷地说道。
原本在凉亭内玩棋玩得不亦乐乎的衣扇舞,因向索衫的现身以及他的这段话而骤失笑容。
“晚辈见过向楼主。”她勉强牵起唇角,有礼地对他欠了欠身。
她都快忘了,就算向雪川足以掌控半雪楼,但他仍只是个少楼主,有许多事,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衣姑娘,你应该知道令尊所中意的对象并非雪川。”
“晚辈知道。”她闷声回道。
“既然如此,有句话,老夫就不得不说了。”
“楼主请说。”
“老夫希望令尊能够信守承诺,在你嫁入我向家时,主动奉上离星玦。”倘若不是如此,那他儿子娶衣扇舞便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这……”
“怎么,有困难吗?”
哈!真不愧是父子,他们连威胁人的口吻都差不多。
“楼主,确实有困难。”她屏住气,老实地说道。
向索衫登时皱起眉,“哼!老夫也不怕你知道,若不是你们衣家有当朝丞相在替你们撑腰,半雪楼早就已经抄了衣家了。”
“楼主说得极是,若不是有丞相大人在庇荫我们衣家,少楼主何须纡尊降贵的讨好晚辈呢?”经向索衫这么一提,衣扇舞才忆起衣富贵的确与当朝丞相颇有交情,也正因为如此,才吓阻了不少想直接对衣家动手的人。
向索衫笑了声,“你这娃儿不错,竟讽刺起老夫来了!”
“晚辈不敢。”衣扇舞似笑非笑地回道。
“娃儿,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爹所看中的‘佳婿’跟半雪楼是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