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快,我该在哪儿签名?”曼澄步回至柜台前,拿起桌上的笔。
“这儿。”林晓梅将签收簿放至她面前,指着她该签名的地方。“需不需要我找人帮你搬到你的位置?”
曼澄转头看看那两箱厚实的文件,扮了个鬼脸。“我的确需要,谢谢你。不过,不是搬到我的位置,而是楼下的会议室,这些都是开会的资料,明天要用的。”
“天啊!全都是?”林晓梅惊呼。
曼澄点点头。明天的会议,全公司的主管都会参加,检讨上半年的业绩及商定下半年的方向。一整天的会议,光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突然,曼澄瞪着签收簿,脑中灵光一闪。她连忙抬头问林晓梅。“林秘书,你好细心,所有人请你帮忙的事物,你都有做签收吗?”
“那当然。”林晓梅突然有些羞赧地说。“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纠纷,而且我记性不大好,有记录比较好。”
曼澄了解她言中之意,她淡然一笑。“那么,会有秘书或其他同事请你帮忙刻印章吗?”
“会啊!因为以公司的名义刻比较便宜,所以有些同事连私人的章都会请我帮忙拿去刻,不过都会付钱就是了啦!在这儿,这是我记录代为刻印的签收簿。”林晓梅由左方的档案柜中抽出一本簿子,交给曼澄。
曼澄仔细地翻阅签收簿,发现林晓梅记录得很仔细,每一个代刻的印章,她都有盖一个刻好的在签收簿上,这也方便了曼澄的搜寻。终于,她找到了她所要找的那笔资字那个盖在诬陷她的“铁证”上的经手章。
小小的连续章上头只刻着她的名字,简短的三个字却教她背脊窜过一阵战栗。她很清楚不曾刻过这类的章,她迅速看向签收处,竞看见自己的签名?!
不!那不是她的字迹。虽然签的是她的名字,但绝不是她亲手签的。
“林秘书,你记得这个章是谁交代你刻的吗?”
林晓梅看一眼她所指的那个章。“咦?是你的名字啊!不是你来申请的吗?”
“恐怕不是,你想想看,可能是别人好心帮我刻的。你有印象吗?”
“嗯,”林晓梅沉吟半晌,突然翻起手边的记事簿。“我查查看,我有时会将别人交代我办的事项记下,免得自己忘记。有了!”
曼澄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肾上腺素瞬间升到最高。
“是宋秘书。”林晓梅松了口气说。再次庆幸自己有记录杂事的好习惯。
“宋瑛樱?你确定吗?”
“是的,我记得那时候她是前任总经理的秘书,请我帮她刻一些章,这是其中之一,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她说是你请她帮忙一起刻的。”林晓梅回忆道。
曼澄豁然开朗,她忆及宋瑛樱曾几次在她位置探头探脑的,但她从不曾怀疑过她,没想到
“怎么,有问题吗?”林晓梅疑惑道,深怕自己闯了什么祸。
“没事,谢谢你告诉我。”曼澄连忙道谢,露出安抚的笑容。
她转身往龙暄驰的办公室走去,对于刚获得的消息感到兴奋,她必须快点告诉龙喧驰。
她几乎是用跑的进入办公室,龙喧驰大皱眉头地望着她,起身扶着差点跌在他身上的曼澄。
“你跑那么快干么?有谁追你吗?”他望了望她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她气喘吁吁地说。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安全地搂着她后,他幽默的本性又跑出来了。
“没有。”
“那你为何跑那么快,想让孩子早点报到吗?,,
她用力捶了他一下。“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讲?”
他夸张地咳嗽,无辜地说:“我当然听,可是你似乎什么也没说呀!”
她白了他一眼,才言归正传地说:“我怀疑陈荣钦的秘密助手不是方心瑜。”
龙喧驰瞬时收起嬉笑的嘴脸,严肃地问:“从何得知?”
“你不是何几份‘汇款申请单’上头盖着我的经手章吗?我从林秘书那找到了刻那个经手章的记录了。刻印章的人不是我,是宋瑛樱。”
“宋瑛樱?刘主任的秘书?”
曼澄点头。“她之前是林总的秘书,你曾问我为何会由林总的秘书变成陈副总的秘书,我以前也想不明白,今天我终于了解了。”
“陈荣钦知道你不可能帮他,于是找了一个可以帮他的人替换你的位置,帮他暗渡陈仓,却让你背黑锅。”龙暄驰替她将话说完,沉思的双眼透出睿智。
曼澄如释重负地笑了。龙喧驰毫不犹豫地信任她,让她感觉受到尊敬的重视。一股强烈的爱意冲刷过她的身躯。
龙暄驰随即召唤萧奇风和叶仪君前来,将曼澄的发现告诉他们,两人皆为此感到震惊,开始重新思索整件事。
“难怪陈荣钦近来几次标下的底价总是比我们低,而且和我们的差距不多。宋瑛樱的主管——刘主任,是负责评估标单金额和最后定议的人。最近失去的几个标单也都是宋瑛樱做的。”叶仪君道。
萧奇风侧靠着单人沙发椅背,双臂交叉于胸前。叶仪君则优雅而冷静地坐在他靠的沙发上。
“下个星期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标案吗?”曼澄说。
“没错。这个标金额庞大,关系着公司今年几乎一半的营业额,如果我们失去这个标,损失将会非常严重……”叶仪君柠着眉头分析遭。
“何止严重,陈荣钦是想并吞我们的市场成为这行的龙头。”萧奇风挑着眉,唇边勾着微笑,似乎不怎么发愁。
“龙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一直没有说话的龙暄驰瞄他一眼,耸耸肩说:“不怎么办。”
“你不打算革除宋瑛樱吗?她一定会将我们的底价透露给陈荣钦的。”
曼澄蹙眉道。
“就怕她不这么做。”龙喧驰冷冷地笑。“奇风,通知刘主任,将他所定的标金再降两成。仪君,你暗中另做一份标单,竞标那天你和奇风代替刘主任出席。”
萧奇风精明地一笑。“两成?‘宏力’这下赔惨了。”
“不,是倒闭。我估计过‘宏力’目前在大陆的投资,已超过他们所能负荷的,一旦他们以这个赔本的价格得标,若真要执行这个合约恐怕得赔进整个‘宏力’。”龙喧驰声调平和地说,脸上毫无表情,曼澄却可以看见他眼中闪烁的坚毅和决心。
“可是,价钱压得这么低,陈荣钦他会上当吗?”叶仪君质疑道。
“我想陈荣钦一定为前几次的成功感到自傲,再加上他以为方心瑜已替宋瑛樱背了黑锅,肯定会再叫宋瑛樱帮他偷这次的标金底价。他一定会上勾。”
萧奇风自信满满地分析。
“但是,这么做公司不也损失了这个重要的案子?对我们有何助益?”曼澄说。
“不,‘宏力’不会那么笨,一旦他们得标后便会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宏力’宁可放弃,也不会真的签下合约。”龙暄驰解释,仿佛已预知一切。
“天!那可是一笔为数不小的押标金。”叶仪君咋舌道。通常押标金为得标金额的百分之五,而这次的标案少说也要上亿,不过,和真的执行合约比起来,这笔押标金的损失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没错,届时这个标案会有两种可能,一是重新招标,二是由第二得标者递补。我相信以我们的实力当个后补的,应当没问题。”龙暄驰又说。至此曼澄和叶仪君方才明白,龙暄驰为何要仪君另外做一份标单前去竞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