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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这些话,是对痴人说的痴话。女子轻喟。“我姓巴,闺名燕娘,是九门提督巴格隆的女儿,今日来,除了劝你几句,还想和你赌一件事!”

  哦!原来这女子是巴燕娘,九门提督巴格隆他倒是见过,那败类儿子巴锴他也听过,可他还是没搞懂这个巴燕娘,为什么会“全自动”的出现在地面前,还没头没脑送他一大篇“针”(箴)言?

  “赌?方才你骂我‘酒鬼’,莫非你自己是个‘赌鬼’?”他没好气的反问。

  “说我赌鬼,你太抬举我了!向公子,我从来不赌,今日赌是头一道。”

  “是吗?瞧她这么镇定,向日青露出不信的冷笑。“你想睹些什么?我不明了,你我有什么可赌的?”

  燕娘静了一下,才说:“我想赌……我和你的……亲事。虽说极力维持镇静,燕娘也难免结结巴巴!

  “嗄——”日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燕娘差点从向日青异样的眼光下落荒而逃。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向公于不必怀疑,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今生,你注定是高攀不起水钥格格,而我这巴府的小姐,却是你命中注定的夫人。今日,我之所以来,为的正是要渡你脱离情爱苦海。”

  向日青怀疑的瞪她并嘲弄着她:“看你的模样,是凡夫俗女;听你的说话,又像穷酸僧尼,我实在没弄懂,你这是来渡化我?还是来诳骗我?且从你兄长巴锴的恶行恶径看来,你这个做妹妹的居心自然叵测。还有,打从我张眼到第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女人家如此主动,主动到来向一个男人提亲。你是怕嫁不出去,还是别有用心?”

  燕娘因为他无情的讥讽而羞窘满面。“向公子,我明白每个人对我的兄长巴锴的评价不高,可那并不代表我和他有着同样的劣根性。我爹巴格隆虽教子无方,但他可是个人尽皆知公正清廉的好官,而我巴燕娘,虽和哥哥同室而养,却也自认是个贞德守正的女人。”

  顿了一顿,燕娘又说:“今日我不避嫌疑的来会你,不管干坤颠倒的来提亲,并非对你意有图谋或蓄意诳骗,主要是因为高人指点,你我有段宿世姻缘,我不得不来了断它。”

  “哦——所以你就找上我?”向日青难以置信的又瞪着她。乖的隆咚,这世上高来高去的“离人”还真不少,前次尹霜若因为个半疯癫的“高人”和尚指点,半路杀出来坏了他卡“水翎的亲事,如今却又跑出个经“高人”指点的巴燕娘,指称今世和他注定有段宿世姻缘。

  天哪!他向日青自习武之后,就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个道理,却不知道有人能靠了两片嘴唇皮“光说不练”的造就成“高人”姿态。

  “荒谬!”他叫骂道。

  燕娘却没有因他的叫骂而退缩。“我知道,要向公子你相信这种事情很难,可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我们人力所不能及,人力所无法抗拒的,那是天意,也叫命运,像二格格的远嫁海宁,是命运,也是你无法违拗的天意!”

  “而你,也自认你是我该遇的命运,是我无法违撤的天意?”向日青讥问。

  “我不知道。”,燕娘苦笑。“可我有种感觉,那感觉强烈到我可以不避羞耻,不顾一切的来找你!”

  “算了吧!你以为我会蠢到和一个我不爱的女子系结一生?”

  “除了二格格,你另有情之所钟的女子吗?”

  “我对二格格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如此的誓词的确教人感动!”燕娘涩涩的提醒道:“可惜二格格早已是海宁尹家的媳妇,而你却仍不切实际的醉生梦死。”

  “我不必你鸡婆的提醒我二格格的事,也不想听你的金玉‘凉’言。他暴躁的低吼,激烈的猛捶着凉亭柱子,直捶到血从手腕上流出。

  燕娘被他暴庚的自残行为吓呆了,可是见他血流如注的手时,她又忘了她一向见血昏的老毛病,慌白着脸冲上前去。揪过他的手腕,掏出巾帕,细心的帮他止血。

  向日青忘了他正在发泄的不满,愣楞的注视着她细心的包裹动作,以及她细膨的脸庞,心中突然莫名一动。而燕娘全然没有留意他异常的神色。

  系好最后一个活结时,燕娘以弦然的眼神瞅他,又像怕被看穿情感似的移向他处,说道:“向公子,你不信我的说法没有关系,听不进我的话我也不怪你,可是请你切莫再为二格格而自暴自弃,二格格如果知道你因她而消沉,岂不自责。再想想你的爹娘,为了你的不事振作,他们霜白了多少头发?所谓‘酒醒拨剔残灰火,多少凄凉在此中。炉畔自斟还自醉,打窗夜雪兼风。’你难道还不曾体会酒醒以后,心比灰还要玲的感觉吗?所以请你求你,千万要自珍自重啊!”

  燕娘说罢,便再无拖拉,如来时般突兀的掉头便走。

  向日青又是短暂一楞,之后他追了几步,在凉亭口上追问:“假使我想放手和你睹上一赌你我的——亲事,我又该往何处去寻觅你呢?”

  向日青这话一出,两人都有点不敢置信。

  燕娘眼带秋波,默默的瞅他片刻,才答应道:“到九门提督府去找我爹谈吧,盼望——后会有期了!”

  衣袂翩然的,燕娘的身影迅速的消失于运河畔的某条胡同里,和她的一群狗头军师——花绮、镜子和杏姑会口。

  这群应该守在靖府深闺的小姑娘们,又在耍什么花招?

  事实上,她们是在图谋一件事——向日青和燕娘的婚事。

  这整件事的酝酿到完成,得从某日杏姑在燕娘房里无意间见到一张花笺说起,那花笺上,除了填满“向日青”这个名字之外,尚有一些哀怨的诗句,例如:“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例如:“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杏姑是个乡下女子,没念过多少书,但也觉得事有蹊跷。她把花笺拿给花绮和镜予看,原想当茶余饭后的笑料取笑取笑燕娘,没想燕娘知道之后,竞恼羞成怒,差点反目,弄得杏姑不知如何收场?

  花缔和杏姑两人都是直性子,对燕娘的激烈态度,她们抗瀣一气的认为她是因为心虚导致反应过度。

  镜予年纪虽小,对事情的看法却深奥多了。她套问出燕娘对向日青的真实感想,而这一问,她恍然明白,原来燕娘比二婉水翎更早见过向日青,并深深为他潇洒不羁的气度所吸引。

  对向日青,燕娘原就有爱慕,只是因为不敢妄想高攀,再加上后来知道他中意的是水翎,她才逐渐将爱意深埋,没想事情在尹霜若出现时产生了变卦,而她正为向日青的因爱落魄、因情潦倒而深感忧心,正不知如何是好?

  听完燕娘的叙述,连年纪尚轻的镜予不觉都要吁问:“情是什么?”而在恍然大悟燕娘深深恋慕向日青的同时,她不觉想起上次应众姊妹之要求,所做的心灵感应结果——掀起二婶水翎盖头的,不是向日青,面是一个比向日青更斯文几分的男人。至于出现于镜子脑海画面中的另一对新人,竟是向日青和燕娘。

  这么说来,感应的结果是否正暗示着,燕娘和向日青果真该是有缘分的一对?

  基于这点可能也是“天意”的缘由,镜子找来了姊姊纤月、花绮以及杏姑等人共商大计,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促成燕娘和向日青的这段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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