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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蓓莉一听,心头一凛,赶紧放下手中的小说。‘小姐,你是冷血动物?还是眼睛‘脱窗’?你到现在居然还认为欧尔培对你死心塌地的钟情和爱慕只是一则不足挂齿的笑话?’历以宁擦拭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她的眉头攒得更紧了

  ‘蓓莉,我并不是冷血动物,我的眼睛没有‘脱窗’,我的心更是理智清楚的知道他对我的真情,但,在感情上,我一直把他当成知心朋友一般看待,就同你我一样,而在现实生活的考量中,我跟他更是有著层层难以逾越的障碍,这些不可预期的变数,让我对他只能保持距离,而不敢有进一步的奢求和寄盼。’

  赵蓓莉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你呀!就是太多愁善感,对生命、对生活乃至对爱情都充满了悲观的宿命论调,而缺乏积极进取、主动出击的精神。’‘对爱情主动出击?’

  历以宁张大了她那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对不起,我没有阁下前卫先进,唐朝豪放女的角色并不适合我。’她一脸不敢恭维的神情。

  赵蓓莉娇嗔地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就适合了吗?像我这种相貌只有三个水平的人,哪有资格扮演风骚、风情又风雅的唐朝豪放女?’

  ‘什么叫只有三个水平的人?’历以宁兴味盎然又狐疑不解的笑著问道。

  ‘这三个水平就是指平庸、平凡、平常这三平。’赵蓓莉自我调侃的扬扬眉,夸张的努努嘴,‘这——我要真是生在风流轶事频传的唐朝,就算命好出身在帝王之家,只怕也是个空守深闺,门可罗雀的‘三平公主’,跟那个风姿楚楚足以迷倒番王的‘太平公主’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著,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胸前一眼,‘虽然,以身材的标准而言,我的确当之无愧!’

  历以宁又被她妙趣横生的用字遣词逗笑了,‘亏你想得出来?‘三平公主’?’她巧笑倩兮地斜睨著她,‘我看我才是道道地地、不折不扣的‘三平公主’呢!’

  赵蓓莉不服气的昂起下吧抗议了,‘喂,你别太得寸进尺好不好?在遗传学这个令我呕心泣血的先天条件上我已经败给你了,你这个占尽优势、抢足风华的佼佼者还要跟我争这种微不是道又名不符实的头衔?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你哇哇大叫个什么劲?’历以宁神闲气定的淡笑道:‘人家我的‘三贫’和你的‘三平’可是同音异字,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哦?你是哪三‘平’?’

  ‘我啊!’历以宁娇俏的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是贫穷、贫乏、贫病的三贫公主,此贫非汝之平也。’

  赵蓓莉瞠目以示了,‘贫穷、贫乏、贫病?’她嗤之以鼻连哼了好几声,‘我还贫血、贫嘴哩!’

  历以宁把干得差不多的头发随手挽起来,‘好了,别抬杠了,你再不睡,天都要亮了,我五点钟还要起床跟你妈到果菜市场批货呢?’她拉起被褥躺在她身侧。

  正准备顺手关熄抬灯时,赵蓓莉又兴致勃勃地提出她闷在心头的另一道疑问:‘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摆脱地下钱庄那群保镖的?’

  历以宁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她闭上眼,仿佛中,又看到了向采尘那张俊挺出色又充满忧郁淡漠气息的男性脸庞,那抹尖锐而深刻的痛楚,伴著失落怅惆的情绪深深戳进她不断紧缩的心坎里。

  她迟疑而怪异的反应引来赵蓓莉的侧目和好奇,‘以宁,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到底是怎么甩开那些混混的?’

  ‘我并没有甩掉他们,而是——有人出手救了我。’她勉强压抑著满腔的凄楚和缅怀之情,故作镇定的说。

  ‘谁?是谁救了你?’赵蓓莉双眼亮晶晶地催促道,兴致显然更加高昂了。

  两排又浓又密、又长又鬈的睫毛像天堂鸟的羽翼轻轻的掩映在历以宁白皙光滑的面颊上,遮住了她那双美丽动人而藏不住心事的翦翦双瞳。

  ‘是一个男人救了我。’她的声音里有著微妙的酸楚和甜蜜,‘一个既冷又热,既帅又酷的男人救了我。’当赵蓓莉蠕动著嘴吧还想一探究竟时,历以宁却不容分说的迳自关了灯,然后,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传来了她充满倦意而深沉幽柔的声音。

  ‘睡吧!蓓莉,别让无聊的好奇心影响了你的睡眠!’赵蓓莉立刻知道她是无法从历以宁嘴里探知更多的内幕,以满足她那无比旺盛的好奇心了。

  于是,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睑,放下一切,停止思索,停止发问,但,她还是无法安心入睡,所以,这一夜她失眠了。

  好奇心陪著她度过漫长而难挨的一夜!

  * * *

  坐落在北投的望梅山庄,在暮雾深沉的静谧中透著一股奇异神秘的美。

  齐羽介停置妥车子。

  他日光熠熠而温存的凝望著镂空铁门内,从一片浓密参天的绿荫中,透映出来那忽隐忽现的亮光。

  他轻轻打开铁门,在铺满落叶碎石的幽径上缓缓闲跺著,在星光、月影及鸟语花香的簇拥下,贪婪地享受这种脱离尘嚣、摆脱俗世烦恼、偷得浮生平日闲的宁静和惬意。

  虽然,周遭的景物是这般旖旎醉人,但,他这个热爱家庭基于一切的凡夫俗子却不敢作栈恋,流连而忘返。

  想到每天晚上一定要等他回家才肯吃晚饭的宝贝女儿雅雅,他心情一阵翻搅,胸口充塞著一股热烘烘的暖意,观赏美景的雅兴和遐思也立刻被亲情的呼唤和冲击给打散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甫打开大厅的铝门,就听到一声清脆而嫩稚可爱的童音传入耳畔:‘是爸爸,是爸爸回来了。’按著一个小小而柔软如棉的身影扑飞而至,骨碌碌的冲入了他正巧伸出的双臂中。

  齐羽介顺手抱起女儿,满怀怜惜的摩搓著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雅雅,你令天有没有乖乖吃药啊!’

  雅雅转动著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在褚湘寒温柔却犀利的目光凝注下,她细声细气的说:‘我——我想——乖乖吃药药,做个乖宝宝,可是,药药太苦了嘛!我的嘴巴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

  齐羽介闻言,不禁失笑地拧了她那挺翘可爱的小鼻头一下,满心宠爱的轻声责备她:‘你的小嘴巴这么不乖,爸爸只好带你去医院,给医生伯伯、护士阿姨打针啰!’

  雅雅的瞳孔立刻紧缩了一下,她像溺水的人一般伸紧她的小胳膊牢牢的圈锁住齐羽介的脖子,惊惧莫名的撒娇著:‘不要,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啦!’

  齐羽介双眼亮熠熠地瞅视著她,半真平假的笑道:‘不打针,那你要不要乖乖吃药药啊!’雅雅绷著脸怏然不悦的嘟著小嘴巴默不作声。

  齐羽介和褚湘寒移眸相视,交换了会心的微笑。

  ‘好,雅雅,你既然也不爱吃药药,那爸爸明天只好请假带你去医院打针啰?’

  雅雅的嘴噘得更高了,‘爸爸,我不喜欢你了,你跟妈咪一样讨厌!’她气嘟嘟的说,眼圈儿也跟著红了。

  齐羽介见状,和褚湘寒交换了无奈又好笑的一眼,赶紧拍抚著雅雅的肩,忙不迭地柔声劝道:‘好,爸爸和妈妈都不乖,爸爸妈妈最可恶了,竟然要逼心爱的小雅雅吃药药,真是坏透了,罚我们两个人今天晚上饿肚子不准吃饭好不好?’雅雅却泪光闪烁的摇摇她的小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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