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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我没有对你演戏!’向采尘的脸涨红了,他深深地望著她,血脉偾张的握紧了她那双挣扎的小手。‘以宁,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那份真心呢?’

  历以宁凄楚地摇摇头,泪珠在睫毛上颤动著,‘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之,我已堕落风尘,随波逐流,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向采尘心痛莫名地放下手,转而捧住她那泪雨蒙蒙的小脸,‘原谅我,以宁,若非我迟疑胆怯,被我们这份如石光电火、来势汹汹的感情吓坏了,初识那天听了你的遭遇,我就想拿钱帮你解决难关的,可是,我又怕你会怀疑我的用心,更怕我无法理智的抗衡你带给我的冲击,所以——我逃避了,想不到——却因此换来更多的相思和挣扎。’

  一颗晶莹的泪珠儿从历以宁的眼眶内跌出,洒落在向采尘的手背上,‘多美丽动人的一番话,我心酣醉如梦,怎奈此身己染泥蒙垢,无福消受矣!’

  向采尘心如刀割了,他浑身震颤的一把将她揽进自己那宽阔的胸怀里,‘别再用这种话来刺挑我了,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一颗晶莹无瑕的明珠,是一朵不染尘烟的白莲,更是我心日中最完美动人冰清玉洁的天使。’他忘形的说,再也分不清此刻真真假假、复杂迷离的心情了。

  历以宁贪婪而动容地把脸藏在他那混凝了烟酒味却无比温暖的怀抱里,整个人都浸淫在一份酸酸楚楚的激情里。‘你——你不要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会认真的——’她语音模糊又可怜兮令的说。

  她那份楚楚可怜的神韵让向采尘的理智不翼而飞,胸口回荡著一阵怜惜而酸楚沸腾的情绪。‘傻孩子,’他用下吧轻轻摩挲著她的发丝,沙哑低沉的声音里夹杂著一股莫名难解的痛楚。

  ‘你听不到我的心受伤破碎的声音吗?你可知道它在滴血?当我从赵蓓莉口中得知你为了还债而不得不在酒廊陪酒上班时,我的心好像被火车头辗过一般绞痛不己;进入酒廊,看到你强颜欢笑地周旋在那些酒臭熏人的色鬼身边,我更是心如刀剐,你本是一朵冰清圣洁的白莲,却为了还债不得不含悲忍辱陷于这片污秽的泥沼里,但,以宁,这并不有损于你的清白,在我眼里,你仍是完美无瑕的。’

  历以宁仰起小脸,那对泪雾迷蒙的大眼睛里荡漾著丝丝幽柔的醉意。‘你真的——不嫌弃我?’

  向采尘温存而坚定的点点头,‘你身在风尘却心如白玉,你陪酒卖笑却坚守原则、洁身自爱,我怜惜你,敬重你都来不及,又何来嫌弃?何来挑剔呢?’

  历以宁被他真挚而充满感情的一番话语弄得芳心震动,所有努力推砌出来的武装防卫已经脆弱得不堪做垂死的挣扎了,只能用一双带泪而波光潋滟的眸子诉说著那份欲迎还拒的矛盾情怀。

  而酒廊的领班却捡在这微妙的一刻走了过来。‘对不起,向先生,我们店里有位熟客指名一定要云梦坐陪,是不是能请你通融割爱一下,让其他小姐陪你喝酒谈心?’

  向采尘的脸马上绷了起来。‘对不起,我只中意云梦小姐,除了她,我没兴趣让其他人来陪我喝酒解闷。’他冷冰冰的说。

  那位经验丰富的领班还是维持著他一贯‘顾客至上’的笑脸,‘向先生,你若喜欢云梦,下次可以买下她全天的钟点,我一定让他专心伺候你一个人,不敢扫你的兴,但是,今晚——’

  向采尘却沉著脸不容分说的打断了他,‘没有‘但是’,云梦今晚的钟点我全包下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数字颇为可观的支票递给那位笑容已经有些僵硬勉强的领班。

  他见那个领班握著支票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禁讥讽的撇撇唇,逸出一丝冷笑,‘怎么?你是不给我这个新上门的生客面子?还是觉得我出手太寒酸,不如你们其他贵客大方!?’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饶是那个领班见多识广,八面玲珑,碰上了向采尘这个英俊潇洒、却冷酷得教人发毛的顾客,能言善道的他也吃鳖得招架不住了。

  向采尘却不耐烦的皱起眉峰了,‘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吗?难不成——要请你们经理出面处理才可以吗?’他语音咄咄的寒声说。

  那个领班一听不敢再多作停留,赶紧拿著那张支票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你会害他被财大气粗、脾气暴躁的罗董剥皮的,’历以宁轻轻的说:‘他可是我们所有顾客中最凯、出手最大方的金主。’

  ‘是吗?’向采尘逸出一声不置可否的冷笑,‘我让那个脑满肠肥、俗里俗气的‘大金猪’去修理你们那个粉头粉面、势利刻薄的领班不是正好一石二鸟吗?一来恶人自有恶人磨,二来也可以替你出口怨气。’

  历以宁娇柔地斜睨著他,‘谢谢你帮我伸张正义,不过,到了明天,我恐怕就会在你的火上加油下成为他们两位的受气包。’

  向采尘慢慢摇摇头笑了,‘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为什么?’展出宁茫然而不解的微蹙眉。

  ‘因为,我要帮你赎身。’向采尘定定的说。

  历以宁心头一震,脸色微微泛白了。‘帮我赎身?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额啊!’

  ‘我知道,不过,对我来说,只要能教你跳出这个火坑,再大的代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向采尘深深瞅著她,炽热如火的眸光像一壶温热醉人的酒炙痛了历以宁波动汹涌的心,她低头望著闪著浅褐色光芒的酒杯。

  ‘你——你好像满有钱的?向先生?’历以宁矛盾不安的说,自惭形秽的理智仍在心海深处做疲惫顽强的挣扎。

  ‘还好,不过,要买下你们这家酒廊并不是问题。’向采尘直言不讳的说:‘这都要感谢我父亲,他让我减少了三十年的奋斗。’历以宁心中的争战更厉害了,她仿佛看见了那道建筑在她和向采鹿之间的藩篱,一抹幽冷的光芒闪过她美丽动人的眸子,她突然有种不胜愁苦的寥落感。

  ‘向先生,你——’向采尘却伸手制住她,‘叫我采尘,别用向先生这句称呼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他柔声命令她。

  ‘采尘?’她讷讷的说。

  ‘是,风采的采,红尘的尘。’他的声音温柔如一阵春风轻轻吹拂过历以宁的耳畔。

  ‘你知道吗?你有个心细如发又望子成龙的好父亲,他希望你人如其名,风采翩翩、飘逸出尘,所以才给你取了向采尘这个清逸卓绝的好名字。’历以宁心有所感的轻叹道。

  向宋尘心头一凛,眼睛也跟著燃起一层生动耀眼的光彩。‘谢谢你完美而精确的诠释,要是我父亲还在世,他一定会很喜爱你的。’他感触良多的说,清澈炯然的眼睛倏然黯了下来。

  历以宁眼中闪过一丝怛恻,‘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父亲,勾起你的伤心事。’向采尘的心隐隐作痛著,他端起酒杯轻啜了一下,任灼热辛辣的酒气灌入腹内,缓和他骤然变得紊乱无章的思绪。

  ‘对不起,你花钱买下我所有的钟点,而我却害你必须借助酒精来浇愁。’历以宁歉意油生的说。

  向采尘颤悸了一下,他摇摇头,牵强挤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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