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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思樵与我林纯吟

  提起思樵与我之间的渊源,真可谓不浅。

  怎么说呢?就讲讲我和她结缘的经过,也许能让读者对她有更深刻的认识。

  打从我幼稚园大班起就与她同窗,由于仅半学期,所以印象不深,国小时因学区不同而分开了六年,没想到到了国中,因缘际会又成了同班同学,由于两人家里住得近,又有幼稚园同学之亲,自然就常有往来。

  从那个时候,我就预知思樵将来会是个出色的作家,因为从小她就是个标准的书迷,书店是最令她流连忘返的地方,举凡琼瑶爱情小说、古龙金庸武侠小说、外国翻译小说、倪匡科幻小说或新诗散文,无一幸免皆是她的最爱,而她的特异功能,就是能把她看到的小说情节,口若悬河,一字不漏的“说”给你听,她那一流的说功和唱作俱佳的表情,常教人拍案叫绝,以至于我国中三年的课外读物都是从她那儿“听”来的(比林清玄的有声书还炫吧!)。如今回想起来,也难怪当时妈妈常一脸疑惑的问我,你和思樵怎那么能聊?整个晚上看你俩嘴都没合过?羡慕吧!这样“心口相通”的异友不多见吧!

  到了高中时期我到台北读书,见面的机会也因彼此升学的压力而减少了,断断续续偶有联系,知道思樵体质纤弱,常被病痛所扰,虽然替她担心却也无能为力,直到升了大学,我考上台中的学校后,彼此的距离似乎更远了,也许是心灵相契的缘故,和她之间的情谊,没有刻意的维系,却一直延续了三十余年迄今。

  说不容易却也容易。因为思樵是个十分念旧而重义气的人,多年来一直都是她主动,她是那么善解人意,在我需要她的时候,总是适时给予精神上的慰藉,她是朋友的心灵良药,对于朋友绝对是两肋插刀、真心付出而不求回报,她的“真”与“诚”,在如今现实社会上实在难得多见。

  思樵文如其人,看她的小说,就可直接联想她是个怎样的人。她的情感丰沛,思路敏捷,笔感锐利,阅读她的作品如同听她说话一样幽默风趣、明快舒畅,她有一种本事就是能把她周遭人、事、物之现实生活,完全溶入她的文字世界,并轻易地操控著读者的喜、怒、哀、乐于笔尖之中。由于她了解人性,也肯定人性,故她的作品中除了唯美婉约的文辞外,更负有正面社会教育之神圣使命,希望带领读者走向生命光明的一面。

  她是个正义使者,是非分明,除邪避恶,从善如流。

  她像古代侠女,外表柔弱,内心坚定,可以柔情似水,方可刚毅不屈。

  她更像仙佛、天使,拥有菩萨心肠,舍得付出,圆满众生。

  从她学业结束踏入社会后,亲眼看她经历事业、家庭、爱情、亲情种种人生磨炼,但坚毅豁达的她,始终不畏不惧、不怨不屈,除了成就自己,更不吝回馈给她的亲人、朋友,甚至社会大众。很高兴今天的她,终于在文学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在结下佛缘后,她的世界将更加宽广而圆融。

  在此除了感谢思樵让我有幸成为她文艺创作前的先驱读者、结婚时的伴娘及未来永远扶持的朋友,如今更有幸为她的新作写序,虽然有些受宠若惊,却感到十分惶恐不安,深怕像我这种满脑电脑语法的文痴愚妇有负于她的重托。但相信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因为敝人的不善表达而放弃了欣赏思樵尝试古典创作后的第三本佳作。预祝大家都有崭新的收获。

  楔子

  正德三年腊月

  委身青楼,却胸怀锦绣的江南花魁彭襄妤,偕同她的贴身丫环巧儿,租了一辆黑篷双峦马车,准备返回绍兴老家扫墓祭祖。

  一路上,马车颠颠簸簸,终于在寒风飒飒中,来到了禹陵山道,只要过了禹陵,再行驶个约莫八里路,便能长驱镜湖,直达她久别经年的故居。

  这次返家,主要是为了祭拜爹娘。想到一年前,她们全家一十五口被刘瑾派出的爪牙狙杀的惨剧,她的心便宛如刀剐,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凄风寒雨的痛苦中。

  若非为了复仇,为了拯救更多的忠臣良将,为了让贪玩误国的昏庸天子朱寿彻底觉醒,看清刘瑾那个奸宦的真面目,她不会如此委屈自己,寄身于秦楼楚馆,忍受著那种倚门卖笑,任人轻狎的羞辱,以掩护宁阳侯狄云栖,让他能从容不迫地扮演双面人的角色,和刘瑾那个阴险毒辣、居心回测的奸佞周旋相抗。

  由一个冰清玉润的官家千金,蜕变为风情万种的花国状元,这其间的酸楚悲愁,自是不可言喻。但,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家国社稷,她却自认为牺牲值得。

  去年腊月,她在义兄唐门少主唐傲风的护卫下,趁夜深人静时,悄悄潜回故居,亲手埋葬了双亲,并在坟前许诺,不除刘瑾,她誓不为人。

  岁月如流,夏葛冬裘,刘瑾依然活跃于庙堂,作威作福,祸害忠良。

  而她的父母却是尸骨未寒,苍凉九泉了。

  离家愈近,她的心情愈加激昂悲沧,冷暖相煎。既有著思亲忆乡的急切,更有著大仇未报的遗憾。种种复杂纠葛的情怀,宛似互相纠缠的丝线,牵一发而动全身。

  望著垂著脸儿打盹的巧儿一眼,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暗暗期盼天空作美,切莫阻挡了她如期返家的行程。

  就在这思潮翻涌的一刻,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花瓣儿不大,却因急骤而细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禹陵山道已成了银装素裹、寒气森森的琼玉世界。

  贪于彭襄妤所给予的重金,方才勉强成行的老车夫,见山路崎岖,雪虐风飨,不得不苦著脸对彭襄妤说:

  “小姐,看这种情形,这场雪,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了,咱们恐怕得受困于山上了。”

  “这……怎么成?”彭襄妤黛眉轻锁,面带祈求的望著他,“麻烦你勉强赶一赶,能走多少算多少,总比困在山中进退两难强多了。”

  “这……”老车夫面有难色地皱起了半白的浓眉。

  “哈哈哈……你们哪都不准去,先缴了过路费再说!”一阵粗豪刺耳的大笑蓦然响起,五个体形壮硕,手执厚背砍山刀的彪形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名姓李的老车夫吓得脸色发白,全身直打哆嗦,还来不及张嘴求饶,已被其中一名面色黧黑的汉子抡下马车。

  “咱们是莽狼五霸,这会稽山、亭山、禹陵一带都是我们活动的地盘,你们要过山道,便须缴纳路费,孝敬咱们兄弟五人!”

  巧儿满脸惊惶地缩在篷车内,浑身发颤地揪著彭襄妤的衣袖,像只瑟缩不安的小白兔。

  彭襄妤暗吸了一口气,沉静自如地拍拍巧儿的肩头,跟著便掀帘下车,步履轻盈地伫立在莽狼五霸这五个凶神恶煞般的草寇面前。

  抢遍大江南北,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却未曾眨眼喘息的莽狼五霸,登时看傻了眼,个个瞪大了眼珠子,屏息凝神,不敢呼吸!

  特别是性好渔色,如蝇逐血的程达庸,更是看得两眼发直,血气上升。

  他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经喘了一口气,怀疑刚刚从马车内走下来的绝色佳人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影,或者是一个不小心失足坠落凡尘的凌波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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