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其他事情她或许不能打包票,可是莎莎知道自己死心眼的个性,认定了是她的东西,她绝不会让“它”白白从眼前溜走。所哲彦既然带走了她的心,她也要独占他,这样才公平!
莎莎奋力起身,这些年她也不是白白待在哥哥身边、啥事都不想的。耳濡目染下,她至少学会了一件事——想要谈判,一定得要有筹码。
在所哲彦的房间中,她翻箱倒筐地寻找着自己目前需要的“家伙”,有了!
拿起那把剪刀,莎莎目光闪烁着兴奋的色彩,笑盈盈地对着床单低语。“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所哲彦,是你先动手的!”
喀嗓、喀嗉、喀嗦。不久,一张上等丝质的淡黄色床单上,出现一块方整的破洞,状甚无辜地无语问苍天。
接下来,自己该去寻找那名夺走她的纯洁,还狠心地把她一个人留在一夜春宵后的冰冷双人床上的“谈判对手”了。
???
端木扬脸色凝重地端坐在饭店角落的沙发。
握着手中那纸信签与发丝,他向来玩世不恭的神态被严肃与忧心所取代,虽然长得出色的好处,是不论你微笑或是蹙眉都给人不同的震撼魅力,但是平心而论,八叶喜欢那个永远挂着讽刺冷眼看待人生、凡事都困扰不了他的端木扬,而不是眼前这个忧愁青年。
“端木,别想太多了,莎莎不会有事的。你们家族的人不都说她吉人天相,即使遇到铁达尼号沉船事件,她也会是那个逃生的萝丝,而不会是沉入海底的杰克吗?既然如此你就该有信心,不过是被剪下一绺头发,他们不敢对莎莎做其他伤害的。所哲彦也不是笨蛋,他知道后果。”八叶难得地摆出所有阵仗,黑色的和服袖子里,收着一把短刀与一把枪。
当他们收到所哲彦送上的邀请函时,随着信签落下的粉红色发丝,不必去检查上面的DNA,端木也立刻就知道是谁的。信上只是简单的声明,为了尽快解决长野土地的纠纷,仅以这截断发来表示他们这边的“诚意”,希望与他们重开协商之门。
那还是第一次,八叶看到端木哑口无言地把自己与那封信函关进房内,不许任何人靠近。整整一天一夜的长思后,略显憔悴的端木只是简单地交代,要八叶替他送信。日期订在今天,而地点为了以示公平,就在端木下榻的这间新宿王子饭店的顶级总统套房内。
可是不论八叶怎么追问,到底端木在谋划着什么,他就是不肯回答,如今挂在墙上的钟分秒地迈向他们约定的时间……所哲彦那家伙是准时出了名的,差不多是他该现身的时候了。
端木扬突然全身一绷,八叶也警觉地迅速掉头——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簇拥着一名领头在前的男子,穿越过饭店的透明玻璃大门,引人侧目地登场。那种与众不同的气势,霎时让平和安宁的饭店人员紧张不已。
端木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眼睛一瞬也不瞬地与所哲彦的目光交会。
“那个……请问一下……您是要来……”饭店经理从柜杉后方起身,期期艾艾地开口。
所哲彦微一扬手,把经理交给身边的手下处理,自己则与义木两人上前。
“端木先生,八叶。”他凛然冷静的态度,相对于端木扬与八叶压抑的神情,两人的立场似乎又因那封充满威胁意味的邀请函而倒转过来。“又见面了,这一次,希望能有个令你我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端木连唇角的笑容都懒得给,他锐利地以眼神恫吓着对方说:“我也是这么想,请!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在这种地方闹起来,会把其他人卷入,不太方便吧!”
“你先请。”所哲彦礼数周到到以手示意。
当那群黑西装的家伙都从饭店大门消失,而进入电梯后,饭店经理已经是满身大汗地倒在椅子上,暗暗祈祷可别有什么帮派火并事件在他们饭店中发生。
电梯中四个人谁也没开口,气氛凝重得有如一块巨石压顶,在这种紧绷的情绪下,他们抵达最高楼层后,率先走出去的端木扬以卡片锁开启了通往总统套房的门,并转头说:“八叶,你与这位先生在外面等候,我有几句私下的话要与所先生单独谈谈。”
“喂,扬!你想干什么!”低声喝叱着,八叶怎会不知扬向来是不依赖武器的和平主义者,可是极道份子的所哲彦身上要是没有带家伙、出门单独赴约,那天上都要落红雨了。这种情况下两人独处,有危险的当然是扬!
“你没有异议的话,请进。”端木扬忽视八叶的劝阻,直接看着所哲彦说道。
所哲彦思索了一下,从自己西装外套中掏出了一柄防身手枪,把它丢给义木说:“暂时帮我收着。八叶,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刻意地冷冷一瞥,当所哲彦跨入总统套房后,也在身后跟进的端木扬,在关上房门前只是淡淡地交代一句。“你们不必担心,给我们几分钟的时间就够。”
“扬!”
磅,门无情地把他们与外隔绝。
“八叶先生,我相信少主不会对端木先生怎么样的。”老神在在的义木微笑地说。“毕竟,他是小莎的哥哥。”
八叶诧异地瞪他一眼。“你叫莎莎——小莎?为什么?”
“小莎小姐在所先生的‘照顾’下毫发无伤……我更正,或许伤了一点头发,但除此之外,她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健康活泼。抱歉,超过这以上我不能再多说,请见谅。还是让我们静待好消息吧!”
八叶的手缓缓地从门板上脱离。事有蹊跷耶!说来,他今天好像没看到所哲彦身上嚣张的气焰,以一个送来如此“求战”讯息的男人来说,他未免太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了。从一进门到现在,他看着自己和端木的眼神中,寻不到半点犹如上次那种胜券在握的欠扁色彩。
摸摸自己下巴,八叶停止了叫嚷,姑且也只能听信义木的说法,等待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
莎莎跳上一辆计程车,冲着司机说出了目的地后,还揪着可怜的司机先生大吼着:“请你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我有非常、非常、非常要紧的急事!”
或许是莎莎来势汹汹的神色,宛如被鬼神附身,吓得善良的司机只好猛踩油门,在狭窄的路上冒死飘驰。
她就说嘛,一早醒来就觉得屋子里静得出奇,等到她好不容易捉到一个能够问话的人,才知道今天是哥哥与所哲彦二度摊牌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所哲彦居然把她一个人扔下给跑了!拜托,这整件事从头到尾的关键,不是她买下的那块土地吗?为什么所哲彦却不和自己商量?
更令莎莎觉得快窒息的,是另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莫非昨夜也是出于所哲彦的计划之一?因为今天他要和哥哥对盘,所以必须以玷污自己来作为恐吓的手段?
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计划得逞后,他会如何做?把自己还给哥哥,撇得一干二净,忘记她的一切,再去拥抱别的女人?不行,她不允许,所哲彦已经是她的了!莎莎猛地摇头,不,不会的,像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不会使出那么下流的手段,自己一定是多想了。昨夜的事与那块土地不会有关联的。
可,万一自己猜测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