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初尝情事后,看过的女体何只成千上百,抱过的女人来来去去也计算不了,他深信自己对欲望的控制力,甚至还被端木扬耻笑他可以去当神父,因为当他下定决心要禁欲的话,就算给他火辣辣的尤物,他也可以坐怀不乱,自制力炉火纯青,不知让多少女人含恨铩羽而归。
可是……看来她不费吹灰之力,无意识间就粉碎了他过度的自信。
或者自己下意识里追求光明的渴望,已不知不觉地移转到她的身上,所以想侵犯她、想占有她、蹂躏她,想让她从头到脚,每一缕发丝、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间,都烙上自己的所有权,就像是、永远在追逐白天的黑夜一样,自己满身罪恶的双手,违背自己的心意,意图掳走天使的纯净好洗涤他孤独的堕落。
端木为他制造了一个大麻烦,他怎么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一个月,而不动她半分?假如他真能通过这项考验,他也可以接受神职了。
真要命……叹息着,京森的指尖不自觉地回到她的小脸,划过她的柳眉,顺着坚挺可爱的鼻翼,再次逗留在她湿润的唇瓣,逐渐回复体温的双唇像是樱桃果冻滑嫩饱满……
只是一吻。
他要赌上自己的灵魂,挑战这不可能的任务,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手中,成功守护她的纯真。
在这之前,让他偷得一次她的唇,让他想像片刻她全然属于自己的感受……
这应该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吧?
她醒来之后,什么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任何这段时间的记忆。
京森放纵自己地低下头,怀着一丝胆怯的、惶恐的,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了她的双唇,一次、两次,按捺不住地,他以牙齿与舌尖缠住了她的下唇恣意吸吮后,把自己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这个吻,有着悲伤的味道。
她的舌尖没有任何反应,被动而沉默地接受着他的吻。
即使如此,这也还是他曾有过的吻当中,最令他灵魂战栗的一吻。
缓缓抬起头后,京森意外地发现她原本无神而没有什么焦距的双眸,闪烁着些许光芒,然后眨了一下、两下——一颗晶莹的泪珠竟从她的眼眶中滚下。
她恢复意识了吗?
汶卿朦胧地感觉到一股暖流汇入她的身子里。
她不再置身于一片刺眼强光下,而是被一团温暖得说不出的柔光所拥抱着,意识带着些许迟钝,但原本毫无意义的色彩重新组合起来,她的脑子花了比平常还多的时间,才意识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啊……她想叫,但声音卡在喉咙中,只能困难地吞咽着口水。
好森冷骇人的男子。
晕黄的光线照射出那双墨黑冷硬的眸子,里面竟透着火红色的瞳彩,子夜的发狂乱地遮盖住他的脸庞,却又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那张没有一点妥协,全然的刚强冷硬的男性脸庞,唯一可称得上“友善”的,就是他高耸鼻翼下方的性感双唇,但那也对展现他有多“和蔼可亲”,帮不上什么大忙,汶卿从没见过比他更有迫力与威胁感的男子。
想像中邪恶的众魔之主撒旦也差不多就这模样了,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活生生被冷冻而死。
“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男人开口了。
比预期的声音要低沉许多,仿佛地底回音的刚柔低音。汶卿依旧发不出声音,她不是不想说话,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喉咙的肌肉却不受她指挥,不光是喉咙而已,她的双手、双脚也都处于一种无重力状态般,并非僵硬而是过度放松……放松到她唤不醒四肢的正常起动。
“听懂了,就眨眨你的双眼。”
这次,汶卿毫无困难地做到了。同时,一段段记忆也顺势冲积回到她的脑海中,她想起来了。爸爸——他在医院大门口埋伏等她下班,还带着讨债公司的人,自己试图拒绝父亲的要求,可是那伙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她强押上车,车子一直开到了讨债公司处,在那儿她被强押按下手印表示要替父亲还债,愿意在讨债公司的手下工作。
说的好听是在他们经营的酒店上班,但其实那儿根本就是应召站的伪装,那张合约限定了她如果不工作还钱就得被查封她的财产、信用破产。
汶卿求他们放过自己,她愿意以其他方式赚钱还债,可是他们却不知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从那一刻起自己的脑子就开始浑浑噩噩,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那一定是毒品吧!
汶卿现在可以肯定的推断,不是安毒或大麻之类的兴奋剂,而是让她行动迟缓、无法思考的麻醉药品。
那么这名男子又是——
“我在拍卖会上,花一百万美金买到你的一个月。单汶卿,希望你能安分,不要轻举妄动,待满一个月后,我自然会放人。不要想着逃亡之类的笨事,那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男子继续无情地说。
汶卿宛如被人丢人寒冬的大海中,深浸在无边的绝望里。
自己果然还是被卖了。一百万美金?什么样的人会花一百万美金买一个女人的一个月,她又不是黛咪摩儿。假如他花了一百万美金,他一定是想做什么变态的行为,才需要花这么大手笔!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恐怖的画面,不舒服到极点。
不,她不能接受这种事。这是不合法的,一个人怎么能以金钱购买另一个人,这已经不是封建的时代,眼前的今天可是二十一世纪啊,她怎么能接受如此荒谬的安排。她拒绝做菜市场上的青菜萝卜,任意被人挑选、被人买卖!
一百万也好,两百万、三百万,都不能买下她单汶卿。
“明白我说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她死也不眨。汶卿努力把自己的眼睛瞪得雪亮。
“害怕得脸色都发白了,还逞什么强?”他性感的唇角突然上扬。“你还不清楚吗?自己现在在什么状况中,处于什么地位,你不安分的话会有什么下场,要我告诉你吗?”
他凝睇自己的邪恶红眸,像是咒语,缚困住她。
“千万别赌上自己一生的好运,单汶卿,你逃不了的,这一个月你都必须受我控制,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他再度斜勾着唇角。“我再问一次,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这一次,汶卿放弃抵抗,屈服在他不容许反抗的眼神下,眨了下眼睛。没有人能反抗那双魔魅的双眸,汶卿在心中战栗地了解到,壮烈的粉身碎骨与短暂的臣服问,多数人都会同她一样,宁愿做出胆小的选择。
“很好。”他拿出一把钥匙说。“我解开你的脚镣,现在我们要离开这个房间,带你回我住的地方去。”
汶卿的心中点燃一个小小的希望。少了脚上的束缚,说不定她有机会远离这个令她无比恐惧的男人。
喀达,脚上的沉重负担被取走后,男人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问道:“能动吗?试着走走看。”
她依言试着从床上站起身,但下一刻自己的脚就像初生没多久的婴儿,支撑不了地往地上倒去,被铐住的手腕无法拯救自己,眼看着她就要活生生地撞上地板前,一双适时伸出的强壮手臂牢牢接住了她。
“罢了,我会撑住你,走吧。”
细心地以长大衣包裹住她的身子,男人以一臂就轻松架起了她,仿佛她没有什么重量似的,汶卿诧异地察觉他比自己高出那么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地在她心中游荡着,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