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蔺京森凶恶的面孔所惊吓的陈杰,先前逞凶暴力的气焰瞬间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大男人却不止地哀嚎求饶比女人还要凄惨,且四处在房间奔逃,躲避着蔺京森挥向他的愤怒铁拳。
“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救命啊!”满口胡言乱语地叫着,连裤子也来不及拉,说有多滑稽就有多可笑。
前一刻还仗持自己的力量想欺凌软弱女子的假老虎,面具一被揭下后,往往是有色无胆的无耻鼠辈。
啪喳、咚喀,毫不容赦的,京森狠狠地教训着他,直到陈杰哀嚎的叫声引起众人围观后,他才哼一声的放开早就吓得翻白眼双腿直抖的漏气男,转身关心在沙发上缩着身子,尚未从差点被强暴的恐怖感中脱身的汶卿。
她咬着苍白的下唇,燃烧着恨意的眸子瞪着陈杰,脸颊还有着明显被打的青紫。抚摸着她的脸颊,京森自责不已。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把她推到那个没品没德又下流的男人手上,她今天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
暗暗在心中道歉,京森无语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盖着她被扯破的衣襟,拦腰抱起她,小心翼翼得像是抱着无价的宝贝。汶卿也默默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处,她的颤抖在他的怀抱中逐渐平息。
居高临下地瞪着缩在墙角的陈杰,在临走前,京森冷冷地丢下一句:“别再让我或她看到你那张脸,否则下次不是断一根或两根骨头能了事的!”
两旁围观的人都被他的气势所镇,自动让路给他。
蜷缩在他的怀中,汶卿忍不住再度掉下泪来。
他来了!
没有放下她不管,真的来救她了。
她再也不要放开这双强壮的手臂,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愿再离开这个温暖强壮的怀抱了。
第九章
京森以车子送她到家门口,熄掉引擎后,车内的空气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他望着挡风玻璃的双眼,刻意回避着她。
“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他一手放在排档杆上,准备等她一下车就离开。
汶卿摇头。“不,这儿不是我的家,我不下车。”
“你在说什么,这儿明明是你的公寓——”
“我的家就是你所在的地方,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当他出现在自己眼前,解救她并修理着陈杰的那刻起,汶卿就再也不惧怕他嘴上说的拒绝了。不论他如何想把自己驱离他的身边,他的行为都证明了他其实有多么在乎、关心着她。有这最强的证明为后盾,汶卿再也不会被那些残忍的话伤害、欺骗,他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离开他,也是因为他认定自己是什么天使,与他的黑暗世界不相配,可是他错了——她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为了追求爱与被爱,她可以跟着他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地狱的尽头。
“别说什么傻话了,快下车吧!”
“傻话?我说了什么俊话?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我会给你带来麻烦还是我会碍手碍脚?”
“对。你是个麻烦制造机,所以我不要你跟着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你可以丢下我不管啊!就算我跟任何男人走,就算我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只要不再来找我,我就不会重燃希望。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一次次浇熄我的希望?这一次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跟定你了,蔺京森,你要负起责任到底!”
“你这个笨蛋、傻瓜,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跟着我,你可能会遇上比刚刚那种场面惊险一百倍的情况,你不怕吗?”
“不怕,我相信你会来救我!”
“饶了我吧,小姐,我不是超人,万一有一次我救不了你……你打算怎么办?”京森不敢想象万一哪一天,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造成她的任何伤害,甚至可能送了命——他一定会痛不欲生,疯狂地毁灭这个世界。
“假如我被人伤害了,只要还活着,就能会回到你身边吧。回到你的身边,你就可以用你的怀抱治愈我的伤。同样的,我也想为你治疗你心中的伤痕,我不要离开你之后,一个人想着你在哪儿、你安不安全、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不要‘想象’,我要用自己的双眼、自己的双手确确实实地把你抱在怀中,确定你还活着,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摸上他握着排档杆的手背,汶卿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不要留我孤单的在这世上,抱着对你的想念活下去。让我活在你的怀抱中,哪怕是死在你的怀抱中,都好。”
“不许胡说。”他捧着她的脸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你、伤害你!”
“嗯,要死也要死在你手上,欺负我、伤害我、拥抱我,只要是你,我都能原谅,你要是让你以外的人碰我、轻侮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最后的一击,终于瓦解他内心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防线,低吟一声他狂猛的吻,侵袭她柔软而心甘情愿接受占有的唇,仿佛等待了一辈子那么久的她的初吻,就在这狭窄而密闭的空间中,献给铐牢她一颗心的男人。
漫漫长长的一条路,好不容易寻觅到出口;瞬间点燃的情潮热火,再也没有人能阻止。
她委屈的小脸是如此的惹人怜爱,让他原本平息的欲望再度苏醒。
“真的可以吗?你是第一次,身体会受不了的。”
汶卿猛力地摇头。“我不管,我要你!”
罪恶感与喜悦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的这双手沾满了罪恶,现在又多添了一桩,他拉着天使陪他一起堕落了,可是他不后悔,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不管这是多么大的罪恶,他都满心欢喜的接受。
曾以为他绝对不可能到手的天使,如今就在他的身边,他已别无所惧。
清晨的阳光照亮室内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扰了恋人甜蜜的光阴。
京森反应快速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可是身旁轻吟着翻身的恋人,立刻让他想起昨夜的一切。
对了,这儿是汶卿的公寓。
是哪个笨蛋一大早来扰人清梦?
“唔……好吵……”咕哝着却睁不开眼的她,昨夜累坏了。
“你睡你的,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他在她颊上印下一吻,体贴地说。
套上丢在地板上的长裤,打着赤膊的京森走到玄关处。“哪一位?”
“请问这里有一位蔺京森先生吗?!”
狐疑地挑起眉,他透过门上的窥孔确认门外的人,两名他不认识的男子身着警察制服站在公寓前的走廊上。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把门拉开,他不悦地问。
“你就是蔺京森吗?我们是天母分局的警察,有人告你犯下重伤害罪,麻烦请跟我们到分局作笔录。”
“重伤害?”
“是的,昨天你在公主酒店中曾把其中一名客人打成重伤,你该有印象吧。不过,一切都等到回分局后再说,请跟我们走吧。”
该死,他竟没有想到——什么重伤害罪?他不记得自己把他打到缺腿断手,恐怕这背后又是陈杰那卑鄙小人搞的鬼。
“蔺先生?”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们走,先让我去换件衣服。”
一回到房间里,似乎已经听到外面谈话的汶卿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跟他们走?不可以,你没有把他打成重伤,我可以去证明,这是骗人的!你只是小小的教训他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