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捉起来,有什么目的!”望贤恶狠狠地瞪着他,虽然她不愿这么想,但恐怕这件事连老板都有分。
“嗯……目的是有几个。”他一贯的微笑,并不因为望贤凶狠的目光而改变。
“你果然就是贺大哥口中的杀人凶手吧!”
“呵呵,我的确是个职业杀手,但说我是杀人凶手——真有些刺耳呢!不过,随你高兴怎么称呼吧!”他叹息着,坐到她身旁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望贤,我认为我们会是很合得来的一对。”
“我没兴趣交杀人凶手作朋友。”望贤扭过头,想到自己曾经当他是个好人,还认为他是君子、绅士,现在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也为时已晚。
嚷着要他放开自己八成也是徒劳无功吧?他是为了要胁贺大哥,才会把她捉起来的,那么自己绝对不能拖累到贺大哥,得想办法自己从这儿脱身。手铐与脚铐,外加门锁,这些重重关卡,她能想到好法子离开吗?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威胁到你的生命的。还有,为了避免你的误解,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你的老板并不是很清楚,他一直以为我只是想招待你到海上一游,并不知道我是为了‘工作’而需要你。”
望贤冷冷地瞥他一眼。“我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喔喔,我说的是真的。”咧嘴一笑,全丹宁斯文的脸浮现顽皮的笑说。“我告诉他,我家族是专门作些海上非法买卖的,这次来是要借借资金。当然了,我总不好意思说那些资金是要靠索取人命,才能换得的‘金钱’。”
他手一摊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已经答应学长,一、绝不能伤到他宝贵主厨的半根寒毛;二、只要你不答应,我就得立刻送你回去。”
望贤眼底亮起希望的火花。
“看来,我不需要问,你似乎也有答案了。”
“你要是没有烂到食言而肥的话,请你立刻放开我,并且送我回岸上。”她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看在他自动招供的分上,就赌一把吧!
他苦恼地望着她。“真的一点都不考虑?”
“请放开我。”望贤绝不退让的瞪着他。
“唉,好吧……虽然非常遗憾,我真的认为如果是你这样的女性,一定能理解,并且融入我的家族,毕竟像你这样能理解到‘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全心投入工作,不会被私情所干扰的女 人,实在太少见了。”他边说着,边取出手铐、脚镣的钥匙。
“非常抱歉,我不认为‘杀人’可以称作职业,或工作。”
“为什么?”他睁大眼睛地反问。
“为……什么?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杀人本来就是不对!”
“那我问你,古代的君主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任意杀人的手段,又是代表什么?不对?不正义?但他们可是坐享荣华富贵。再说现在,以法律的手段合法杀人,在世界各地也都可以看到,难道每个被杀的人,都是有所谓的‘杀得对’或‘杀得不对’?大多数人说‘该杀’就是正义?大多数人的见解就是正确?杀人的对错从古被讨论至今,却没有断绝的一天,不是吗?”
解开了她的束缚,全丹宁冷淡而不带情感起伏地笑着说:“对我而言,你也是个杀‘生’者呢!在以‘食’为名的旗帜下,不也和我一样,索取钱财,将生命转换为食物,供人食用。”
“你不要诬蔑我的工作,杀人和——和我的料理怎么能相提并论?”望贤咬牙切齿地说。
“就因为动物是畜牲?该死?”他冷然地指摘。
“……”不是这样的,但——自己要辩解什么?这不是对错的问题,即使她说再多,他不会听得进去,那么她再讲什么都无用。
“其实杀人的风险比杀鱼的风险大多了,只要不是捕到杀人鲸,厨师不会因为这样而被鱼反咬吧?但我们既然是收人钱财帮人索命,也是有可能会被人干掉啊!因此高报酬、高风险,都是附带而来的。简单的说,这也不过是职业而已,与以前的刽子手没什么两样吧。”
他伸出手想拍她的肩膀,但望贤躲了开来。
“你的想法我不予置评,但我是不能接受你的这种论调。因为你没有爱过人,所以才说得出这种‘人命’等于金钱的理论。我只要想到自己爱的人,万一有一天也会被人夺走生命,我就无法夺走他人的生命。为了这个世界好,像你这样可怕的人,还是全部被捉起来得好!”
“唉,看来谈判是完全破裂了。好吧,门就在那儿,我不会拦你,你要不要离开也是你的自由。”
她当然会走,这儿根本没有可以留下她的理由。望贤无须任何考虑,夺门而出,可是在她身后——全丹宁冷静中透露着冷酷的笑声响起。
“阿米,是我。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可以出发了?很好。那就照原订计划吧。”背对着她,全丹宁用电话断断续续的与人通话。“是啊,谈判果然没有成功呢。本来是以为有点机会的话,看样子她是完全陷入热恋了……啊?恋人的死活?嗯……我不是很想讲,这样我也多少有点机会安慰未亡人啊,哈哈哈。反正先除去碍眼的东西吧,就这样!拜!”
望贤扣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向墙壁说:“你、你说什么!你要对贺大哥做什么!”
“喔!你力气还不小嘛。”
“回答我!”
“你听了之后又如何呢?你能阻挡得了吗?没有我的命令,我派出来的狙击手不会松手的,他们会从空中突袭——”
“不要!住手!不要对贺大哥动手!”
“那,就看你怎么决定了。”他抬起她的下巴,盯住她的双眸说:“要是你肯用自己换取他活命的机会,要我停止攻击的命令,也不是不可能。”
望贤脸色铁青地摇着头。
“如何?望贤。是要和我并肩前进,或者是离开这艘船、离开这地方,回家练习书写恋人的悼文,全看你一念之间了。我喜欢你的人、你的个性,忘掉贺楠,和我在一起吧?”
暗黑无光中仅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但没有一条是能走的路,她又该怎么办?
^$^“莱特,把船掉头,转口岸边!”花了数分钟平静心情后,贺楠 冲上了驾驶台,对着同伴高吼着。
“什么?你疯了!贺!我刚刚才在雷达上发现一艘可疑的船正靠近中,正想通知你‘苍’有动静,你却要我们在这时掉回头,你是什么意思!”迎着海风,坚持不肯答应的伙伴频频摇头。
“少啰嗦,我要你照作!立刻!”
幸好在职位上,贺楠比莱特要有分量,否则这节骨眼上和同伴们争吵,谁知道会失掉多少救小花的宝贵时间。现在他脑海中工作已经被丢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苍伤害到他心爱的宝物。
“这件事我会跟上头的人禀报喔!”伙伴不甘心地咒骂着。
“尽管去说吧!”
一见到船掉头,贺楠迅速地冲下去换上一套黑色防水泳装,在腰间与腿上各绑上最先进的中型与短型枪械,检查好替换的弹匣,再回到船边。想也不想地就从船上以跃鱼之姿投入大海中。
“贺!你真的疯啦!你打算怎么游过去啊!我们离那艘游轮还有一公里远啊!”伙伴在船上的叫喊,早已听不进他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