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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小花,等等啊!干么这么害羞,喂!”

  贺楠跟在她身后追了出来,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地在玄关前面吵闹着。其实真正吵的只有贺楠一个人,花望贤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突然间说走就走,闹什么脾气,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小花了。”他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花望贤扭过身来。“你……哭了?”

  “没有。”嘴硬的一咬下唇,她扭开脸,以手背粗暴地擦着脸上的泪。

  “……”贺楠向来无畏无惧的表情,浮现一丝愧咎地说:“是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那我向你道歉就是。”

  “没事。你不是和老板打情骂悄讲得很愉快吗?你不必在乎我,回去找他啊!我自己可以回去,放手。”花望贤不想用这种“妒妇”般的口气说话,但她克制不住自己的真心。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些年来的忏悔与修正,为什么她还不能跨过这一关?她早就领悟到在贺楠眼中自己将永远是“妹妹” 的角色,也早已经面对现实,不再—一在乎他周遭来来回回的无数一夜情人。

  因为,就算她在乎也改变不了贺楠的本性,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贺楠根本不会有了解自己心中痛楚的一天。如此婆婆妈妈、小心眼,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以洒脱率性、冷静理智而自豪的花望贤了。

  “看到你这样子,我怎么能不管!”贺楠斥责地说。

  “哈,你想管我什么?一个去了美国就毫无音讯,一回来就把我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的人,你想管我什么?你又凭什么管我。你不过是亲切的邻居大哥哥而已,而且那还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回来,就以为能理所当然地重拾我们过去的情感,未免也太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了些。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而运转的,而我也早已不是那个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花’了!”干脆摊牌好了,她已经不能再伪装自己的心情了。

  “再告诉你一件‘鲜事’,你知道是谁让我发誓除了‘新鲜’的男人外,凡是二手的男人我都不要的吗?这个原则的始作俑者,就是你——贺楠!”望贤浑身颤抖着,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哪怕从此后自己与贺楠再也无法回复过去的情谊,也胜过目前这样纠葛不清的暧昧。

  “因为我初恋的对象是见一个爱一个,从不挑选对象的男人,因为他水性杨花的个性,让我对男人从失望到绝望,所以我才会定下这样的规矩,再也不想重蹈覆辙了,你懂了没?如今我初恋的对象竟然帮我‘拉皮条’,我能不生气、不难过?也许你以为我没人要,但我花望贤还不至于饥渴到需要靠‘你’来帮我找男人的程度,再见!”啪地甩开他的手,望贤不想看他此刻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来看待自己,于是低垂下视线,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花!”要是花望贤这时候能够看到贺楠脸上吃惊的神情,就会明白她这番告白对他而言,冲击有多大。

  向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仿佛将人生当成一场大游戏的贺捕,皱起了眉头,哺哺自语地说:“我是小花的初恋……怎么会……”

  我不要听,别碰我,我最讨厌你了,肮脏!

  当年小花那几句重重打在他心房上的嘶吼,他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啊!还有小花当时鄙夷的眼神,恨他入骨般的表情,到现在仍历历在目。要不是当年受到小花那几句话的刺激,他又怎么会远走他乡,不敢轻易在小花面前露脸。

  心想过了这么久,小花应该不会记得当年的事情,所以这次回来才大胆地找上门,想重温一下过去——

  那么,当年小花的几句话是因为她喜欢他?那不过是孩子气的吃醋举动,他却误解为小花是天性嫉恶如仇,对自己复杂的男女关系所产生的反弹。这……岂不是老天爷恶意的玩笑,他竟在不知不觉中错过这些年……任由误会的鸿沟随年岁增长,扩大成深邃的千年海沟?

  贺楠啊贺楠,这是你错误不断的人生中,犯过最愚蠢的错误!

  自己是如何伤害了那幼小的恋心,看看现在的花望贤就知道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小花。”贺捕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就这样让小花一个人回家,路上这么暗,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呢?“小花!”他大吼着,匆忙地回头去开自己的车子。十

  出了夜舞俱乐部是宁静的山庄,四周除了偶尔一辆下山或上山的车辆外,几乎是空荡荡的。花望贤无心欣赏山坡下如同翻倒的珠宝盒般璀璨的点点万家灯火,只是沿着弯曲的道路瞒珊地走着,闷热的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心口空荡的开了个大大的黑洞。

  她说了。把自己的心情都说了。原本打算将这件事带到棺材里锁起来,却仍然草率又不理智地将它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后悔也来不及了。咬着下唇,望贤揪着自己的皮包,忍住低 泣的冲动。

  “叭叭!”

  嘎地一声,一辆望贤没有看过的白色保时捷停靠过来,门打开后,全丹宁满头大汗地下车说:“还好,你没有走太远,我很担心这么晚你一个人怎么下山呢!”

  不是贺楠那该死的贺楠,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啊,你的脚……”他一眼就注意到望贤膝盖上擦破了皮,那是她盲目冲出来后,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倒在地,而被粗硬的路面沥青所磨伤的,可是心思紊乱的望贤自己都忘记了。

  全丹宁蹲下来,细心地以自己的手帕将她的膝盖包起来说:“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谢谢…”这种时候接受他人的温柔,是懦弱的行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将他当成了替身,寻找自己得不到的温柔。

  可是全丹宁不接受拒绝地,弯身将她拦腰抱起说:“不行,不管是再小的伤口,都一定要好好地包扎,谁知道会有什么细菌跑进去。”

  “我……不好意思……麻烦……哇!”诧异间整个人被腾空抱起的她,没想到绅士的全丹宁竟会施展铁腕,望贤吃惊地忘了抗拒。

  强制地将她放在自己驾驶座旁的位子上,他为她系紧安全带说:“好了,别再想了,到你家之前,你可以好好地闭上眼睛休息,我什么都不会问你的,你不想说话也可以不必回答我。只是我自己鸡婆想帮你的忙而已。”

  车子就这样不容拒绝地启动,往下山的路奔驰而去。

  后照镜中,一辆接续赶来的四轮驱动车,远远地停下,没有追上前。

  贺楠坐在方向盘后,清楚地看见望贤被全丹宁抱起来,坐上他的车子离开,他便将自己的车子熄了火。

  他拿起火柴,企图点起一根烟,可惜不管他怎么尝试.火就是会被风吹熄。

  “可恶!”他将没点着的烟往窗外一扔。

  该追上去吗?他扪心自问。

  追上去又要说些什么?说他很抱歉,没有发现到过去小花的心意?还是说他很抱歉,造成了小花的心理障碍,神经超大条地拿她的“芥蒂”来开玩笑?说什么都不对。为时已晚,不是吗?再说些什么都是二次伤害。

  况且在小花还不过十来岁,就已经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时候,他不也早下定决心,他不是适合小花的男人。自己这种少根筋又不体贴的男人,要是真霸占在小花身边,一定只会带给小花无穷的烦恼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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