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扶着邵尔棠按了几声电铃后,才倏地想到,今晚大人们都到庙口泡茶学会去了,想必邵家人也不例外。
“完了,总不能把尔棠丢在门口吧,对了……”黄毓亭突发其想的让邵尔棠靠在墙边,伸手往他的西装口袋找钥匙。
“咦,在哪呢?”从左方的口袋找到右方,黄毓亭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子几乎偎在邵尔棠的怀前磨蹭着,没有发现当她冒着热汗找钥匙的同时,邵尔棠的呼吸声加剧成了喘息,像是无法抵抗他阳刚胸膛前的芬芳柔软。
“找到了!”黄毓亭终于自他的西装裤口袋找到钥匙,然而此时她才发现,方才的亲昵,让他身上弥漫的酒气味,沾上了她的衣料和肌肤……
不,她少胡思乱想了,她只是想送他回来,想争取最后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罢了,然后等心愿达成,她必须马上赶回去,免得周易圣替她担心……
暗忖着,黄毓亭又搀扶起邵尔棠走入屋内,熟练的找到他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扶他躺在床上,然后替他卸下鞋袜,还有笨重的西装外套,好让他睡的舒服。
此刻,她真舍不得离开,她想就这么陪伴在他身边,但不行,他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男人,再留恋也只有心痛。
“再见。”说完,黄毓亭苦笑,真想潇洒的一走了之,但是脚步却迟疑了,她下一秒就是冲动的倾下身,在邵尔棠唇上照下蜻蜓点水似的物……
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吻别。
然后,在还来得抽身不再迷恋之前,黄毓亭欲离开他。
却没想到,邵尔棠毫无预警地拉住她的手臂,将她蛮横的往下一拉,翻身压倒在自己身下,封住了她的唇,延续之前那个轻轻的吻,并转为炽热无比的物。
他的大手也在同时,放肆的爱抚着她丰盈柔软的曲线,甚至拉下了她的衣料,让饱含侵略性的吻,在她的雪肤上尽情占有……
这一刻,邵尔棠是醉的,分不清现实或虚梦。
他只想任由勃发的欲望,占有身下的娇驱,完完全全。
就把她当成,那一朵他无法撷取的清丽茉莉……
黄毓亭可以挣扎的,但她没有,她贪心的想留住这一刻。
但她害怕,矜持教她畏缩,从未经历过的亲密动作,侵噬着她骨子里的保守,但她仍是心甘情愿。
因为爱他,她愿意给他。
她想让他成为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直到被他占有,像是被撕裂的疼痛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教她差点在瞬间昏厥,她也毫不后悔。
只能让邵尔棠既温柔又狂妄的,在的她深处激情……
教她随之沉迷,也随之坠入天堂般的地狱……
距离黄毓亭送邵尔棠回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周易圣有说不出的不安,幸好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让想把他灌醉的玩伴们自个儿都醉了,他还有几分清醒,趁着这时跑到了邵家,凑巧看见黄毓亭正从邵家悄悄走出。
然而,他却没有半分欣喜,只因黄毓亭原本髻起的发,已凌乱的落在肩上,她红肿的唇像是被狠狠吻过,颈上也似被烙上了吻痕,整个人像是彻底被爱过般,褪去了青涩,成熟妩媚的教他看了也着迷。
可恶,他来晚了。
他不该任由她一个女孩子,送一个醉酒的成年男子回去的!
“你……”周易圣也是个男人,一见她就明了发生了什么事,却狠不下心责备她,气恼的怒火直冲向罪魁祸首。
“该死的,我要杀了那家伙……”他连碰触亭亭的手都觉得亵渎了她,邵尔棠居然敢侵犯她!
“不要!”不要让邵尔棠知道!
黄毓亭完全没想到周易圣会突然出现,她原本想保留这个秘密一辈子的……
“阿是,他居然对你……”周易圣到现在仍无法想象,不仅黄毓亭的心,连她的身体,都是属于邵尔棠了。
邵尔棠已有个美貌的未婚妻了,他凭什么得到黄毓亭的全部!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黄毓亭悲惨的苦笑自责着,却一点都不后悔。
“亭亭……”周易圣根本舍不得责备她一分,只是气恼她怎么这么傻呀。
“是我自己妄想多拥有他一刻的。”黄毓亭又苦笑,笑自己的傻。
“不,我要他对你负责……”周易圣怒不可遏的想冲进屋里,把邵尔棠揪起来逼婚。只要黄毓亭幸福,就算他无法拥有她也无所谓!
“求求你,什么都别说……”黄毓亭慌了,泪水激动的汹涌而出。
一直以来,她习惯了逞强、微笑,佯装表面上的和谐,所以就算遇到挫败,也不会轻易的求救,但是,这次她居然无法再佯装冷静,害怕要是让邵尔棠知道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他会很她。
毕竟,在邵尔棠眼中,她永远都只是妹妹,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破坏他和朱兰的未来。
邵尔棠的幸福,远比她的爱恋重要几千倍、几万倍!
“亭亭……”周易圣叹息着。
她很少哭的,她难得的泪水让他跟着心慌,却也无能力,无法为她做什么事。
该死的是他吧,无法让她……爱上他。
“帮帮我,什么都别说……”黄毓亭又喃喃道,泪水无助的一颗颗落下,沾湿了她整个脸,迷雾、朦胧的浮上她的眼底。
她看不清楚前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出口,只能依偎在周易圣温暖的怀一晏,寻求慰借。
“我帮你……我什么都帮你……”周易圣暗自许下承诺,也很清楚,恐怕他这一辈子就算顶着大情圣的盛名,也只能无怨无悔的为她做任何事。
就和她一样的……傻。
第三章
六年后——
午后的某一天,法文歌剧的高亢歌声,随着激昂的伴奏音乐,一同震荡回绕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消散。
懂歌剧的人,无不沉迷在张力十足的剧情和中气十足的歌声中,但不懂歌剧的人,只会把歌剧视为——噪音。
“好吵。”
“真的好吵。”
“妈咪,我想睡午觉了。”
“乖哦,妈咪来解决……”
一小一大面孔相似的美人儿,先是苦恼的对话着,然后小女孩口中的妈咪,也就是黄毓亭,突然自沙发上站起,拿起话筒,又是一百零一遍的动作,拨着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邵先生,请你把噪音关小声点好吗?我的孩子要午睡了。”
“黄小姐,那请你不要养狗好吗?半夜叫个不停,难道就不吵吗?还有,这是歌剧,不是噪音。”卡地一声,电话挂掉。
“喂,你……”黄毓亭愤恨不已的直盯着换为嘟嘟嘟声,响个不停的话筒。
这个恶劣的男人,居然又再次挂她电话!
“妈咪,那个坏叔叔又不理你啦。”
说话的小女孩有着一张和黄毓亭相似的秀气脸蛋,连气质也如出一辙,温文甜美极了,没有五岁小孩爱玩、顽皮的好动个性,只喜欢静静的看图画书、玩拼图。
“瑭瑭,那个坏叔叔好过分,玛咪去楼上找他算账好不好?”黄毓亭弯腰,甜甜的询问着女儿的意见。
“算账”这两个字,绝对不是六年前的她会说的话。
只是在台北求学、打工四年,加上最近把女儿从南部接上来台北住,黄毓亭学到了一些历练后,她深知只有善解人意、圆滑的态度是没有用的,偶尔也要拿出一点成年人的魄力,争取自己的利益,别让其他人误以为自己是只好欺负的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