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欠我的,只要抱着我一分钟就够了,我就能完完全全对你死心!
想起了朱兰在他怀里,如蚊蚋的哀求,邵尔棠迟疑了。
六年前他不顾她的意愿,妄自取消了与她的婚约,让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彻底成了商业界的笑柄,对于她,他一直都是内疚的。
如果这一分钟的拥抱能让她消气,重新与他言归于好,且恢复工作上的合作、协助关系,那也没什么不好。
“你连让我抱一分钟也不情愿,就像六年前一样,从不把心思放在我这个未婚妻身上。”朱兰泄气的松开他埋怨道。
抱着男友,至少比抱着邵尔棠这个心有所属的木头好多了。
“对不起。”邵尔棠只说的出这句话。其余的温柔多情,皆是黄毓亭的专属。
“别跟我说对不起,说的好像我被你抛弃般可怜。”米兰坦然笑着,眸光却闪烁着心虚。
如果她老实的说,她之所以会说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又主动热情的朝他投怀送抱,是因为想气气当年抢走他的那个青梅竹马,好一雪被他毁婚的耻辱,他会马上舍死她吧!
不过,除了受辱外,她是不恨他的。
早在六年前和他交往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从不属于她。
他的心,一直都是属于在那次接风洗尘的餐宴上,那娟秀清丽如茉莉般淡雅的女孩亭亭。
果真在六年后,她又和他们相遇了,虽然她还不太清楚,他们是否在一起了,但是,看着那女孩冲动的气跑了,想必他们之间也有一定的进展吧。
让她好嫉妒,好想对他们恶作剧一番……
呵,没错,方才的投怀送抱就是恶作剧。
目的达成,她也该尽速闪人了——逃命要紧。
“我走了,祝你和亭亭,永远幸福美满。”
闻言,邵尔棠又错愕住,朱兰最后留下的一句话,让他感到困惑。
他不明白,前几天他和亭亭并没有一起撞见她,她怎么会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猜臆着,邵尔棠连朱兰何时离开他的视线也不自知,直到像想到什么多重要的事,他衔起既幸福又无奈的笑弧,连忙移动脚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亭亭一定醒了,而且也一定饿惨了,再不回到她身边,恐怕她就不理地了!
第九章
黄毓亭直到这一刻,才深深体会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滋味为何。
也在这一刻彻底看清,原来,天堂就离地狱如此近,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而她,失足坠入了地狱,沉痛的再也爬不起来。
连混沌烦乱的思绪也是疼痛的,甚至是充满恨意的,一遍又一遍地折磨、也刺痛着自己。
她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
只知她想逃,想任性,不想听任何解释。
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相信邵尔棠和朱兰一点暧昧关系也没有的事实,何况是沉下心,要邵尔棠好好向她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她需要的是安静,暂时不想再见到他。
她更不想去嫉妒朱兰,这会让她深觉,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怀疑了邵尔棠的真心,可笑的是,她的嫉妒却是不容置喙地真实极了。
她好厌恶邵尔棠的喜怒哀乐,不是愉悦的让她感到幸福,就是该死的让她想嚎啕大哭,表露出脆弱、无助的悲恸情绪。
就像现在如处在地狱般的痛楚,正折磨着她。
她压根儿无法保持冷静,直想离邵尔棠远远地。
她连行李也未收拾,只拿了些现金,搭了计程车往火车站方向去。
她想回家,想回到瑭瑭身边,然后,和邵尔棠的一切再说吧。
至少,她不能冲动的在自己还处于歇斯底里、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和邵尔棠见面。
因为那么一来,他们之间一定会起冲突,然后就彻底的完了。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他们之间再也禁不起等待另一个六年。
所以,暂时的不告而别,算是她最大的任性吧。
黄毓亭苦笑的暗忖着,连坐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再转搭捷运,几近天色黄昏时,才抵达了住处。
她按下门铃。
此时,她的心是憔悴的,想哭又不敢轻易哭出声,害怕被待会开门的女儿或保母撞见,自己如此悲惨的一面。
“亭亭,你回来了。”开门的是周易圣,俊帅的脸庞,有着和她同样的憔悴,还有阴鸷。
乍见他,黄毓亭是吃惊的,如果她没记错,他这次出差,应该是下星期才会回来的。
“易圣,你怎么这么突然……”
黄毓亭的疑问,不只是他的突然出现,还有他怪里怪气的表情,像是她做了什么事,让他非常非常的失望……
不等她说完,周易圣激愤难耐的把她拉入屋内。
他锁上门,恐慌异常的直盯着她白皙却泛着点点吻痕的脖子。
该死的,原以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却终究还是无法让她真正属于他……
他怎么这么傻啊!
“易圣,瑭瑭呢?”
还是第一次惊见周易圣的反常,黄毓亭小心翼翼的应对,心里猜测着,搞不好他这个大情圣第一次被女人耍了,所以心情才会那么不爽吧。
“保母带她去公园逛逛。”周易圣简扼道,语调没有情绪。
闻言,黄毓亭有些许的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和周易圣独处,竟让她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因为,他瞅着她的目光,不再如同往常单纯,而是以男人在看女人的热烈眼光望着她,让她误以为他深爱着她。
爱上她?
不,周易圣怎么已能会爱上她,她少胡思乱想了!
“易圣,你到底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我好不习惯!”存有这个犹臆,黄毓亭心底的恐惧更甚了,连忙急着撒清这不该有的猜想。
闻言,像是深深受到伤害般,周易圣自嘲地嗤哼了声,口气转为凌厉的道:
“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
难不成他正为了那件事,才会变得怪里怪气的?
黄毓亭愣了,才想着怎么解释而已,骇然的言语,径自利落的在她耳畔狠狠撇下。“你跟邵尔棠上床了?”
仿佛没料想到,周易圣会冲出口的这么问,黄毓亭傻了。
久久,顿时才会意,是脖子上的吻痕泄漏了一切。
她红着脸,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遮。
周易圣突然提早回来,态度又变得那么阴阳怪气,大概是因为瑭瑭告诉了他,她和邵尔棠出远门了吧。
现在又乍见她脖子上的吻痕,他当然会担心她了。
“易圣,你误会了,这只是、只是……”
不想让这么私密的事给第三者知道,黄毓亭拼命的想圆谎,无奈却说不出被蚊子咬,那种让人讥笑的谎言。
“只是什么?”
周易圣卸下平时的风趣尔雅,冷傲的直朝着黄毓亭逼近,握住她微颤不已的肩膀,痛苦的低吼而出。
“该死的你,就算我为你付出再多再多,你是不是依然忘不了那个男人?”
黄毓亭僵住了,吐纳不出一句话。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咆哮声有多么伤痛,似在指责着她,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他?
会是这样吗?
周易圣……爱她?
从黄毓亭的眼神,周易圣看出,她终于知道他爱她了。
但是,为什么她要露出那么震惊、吓愣的表情?
难道,除了邵尔棠,他就不能爱她吗?他爱她,让她害怕了吗?
周易圣整个人似着了魔般,掐紧她肩膀的力道加深了,他疯狂的直朝她咆哮怒道:“亭亭,你真的以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会为了保护你就和你结婚,又为了让你自由和你离婚?我不是圣人,我一点都不是,却为你当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