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见她眼里闪过那若有似无的气愤,而会有气愤的情绪,是因为在意吧?一想到她在意他,他就张狂的想笑。
「能跟你一同打球吗?」伍凯薇把握著上苍赐予的难得机会。
「有何不可?」摊摊双手,谷崇义大方接受。
眼尾眸光扫过凝露,只见她皱起了脸,嘴里喃喃有词,不知念些什么。
「我就知道谷先生你一定像杂志报导里所写的一样,是个很棒的、超有气度的男人。」伍凯薇掩嘴娇笑了声。「喔!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伍,名凯薇,你可以叫我凯薇就好,我最近才刚接拍了一部偶像剧……」
看著她自我介绍著,凝露顿觉哚心,实在想吐。
不愧是个演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态度可因人而异,落差之大,简直会教人心神错乱。
「对不起,我的球具。」凝露想著的同时,声音又飘了过来。
「没关系,徐经理,伍小姐的球具就麻烦你了!」谷崇义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漾着抹嘲讽的笑,凝露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啊?」随著他的眸光,凝露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天啊!不会吧?
光背一套球具已累得快压死她了,这个天杀的该死男人,居然还要她再多背一套?
「我们走吧!」不理会她,谷崇义一手搭着美人的手,两人边走边聊地径自往前,丢下了满腹苦水的凝露伴着阵阵微风。
经理这个职务真不是人干的,这是凝露此刻心里的最佳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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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从不识怨怒的滋味,一尝才知,哀怨可以盈满胸臆,让人丧失理智地唠叨个不停。
看著几步外的果岭上,一男一女边调情边愉悦地挥杆,她却在这端拚命地喘息,累得差点没趴下来。如果还有命活过今天的话,明日一早她会记得多上几炷香,感谢神灵保佑。
「徐经理,你动作快一点,这样慢慢吞吞,我怎么换杆子推球?」伍凯薇一手擦腰,娇嗔著。
藉著有谷崇义撑腰,伍凯薇颐指气使得理直气壮,不仅没给凝露好脸色,还时而批评她笨、运动神经差、动作过慢。
「快点,我要四号杆。」谷祟义神情冷冷硬硬的,凝露决定要将他给列入和康尔齐同一类——花心大萝卜。
对她的口吻冷硬得似冰块一样,对一旁的伍凯薇却是另一种轻声细语的热情。呿!大小眼的色狼,还好她没上他的当!
走近,或许是因为背着两个大大的球具袋,早已超过了体能所能负荷,凝露一脚踩入草皮之后,就再也抬不起来。
高跟鞋的鞋跟整个没入草地里,仿佛是与她杠上了般,任她再怎么使劲抬脚,鞋子就是无法离地。
「搞什么鬼嘛!快一点拉!都等你!」伍凯薇再次催促,若不是考虑到谷崇义就在旁边,需要保持形象,她会直接跑过去,狠狠的臭骂凝露一顿。
凝露的心里沮丧极了,脸上勉强挤出的笑靥就快要消失不见。
咬咬嘴唇,她一再告诫自己不可生气,一再一再深呼吸,最终,她还是挎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是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如此轻易就击退她。
扭扭脚踝,她放弃鞋子,直接抬起脚来,让穿著丝袜的漂白小脚丫直接踏上草皮。
背著沉重的球具,她伸手抹掉额上的汗滴,一步一步走向那一男一女。
「啊!徐经理,你的鞋子呢?」一见她赤裸著双脚,伍凯薇掩嘴呵呵窃笑著。
凝露将唇线抿得死紧,不回应。
谷崇义的脸上仍毫无表情,眼尾的余光扫过她光裸的脚丫。
「给我四号杆。」他的手伸向她,明白了她的倔气,原来与他不相上下。
凝露没有迟疑,由球具中抽出四号杆交给他,换回了他手中的球杆。
谷崇义看著她的手,沿著优美的线条,望向她因累垮而微垂著的双肩。
「你要是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吧!」不舍的情绪明显萦回於胸口,狠狠地冲击敲撞著他的心。
「不,我不累!」摇摇头,凝露也挺气自己的嘴硬,但骨子里的傲气不准她示弱退却。
谷崇义的锐眼一眯,瞧出了她的硬气。
「崇义,你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耶!既然徐经理自己都说不累了,我们就继续下去嘛!」
伍凯薇看出了两人间难以介入的氛围,主动上前搂住谷崇义的手臂,浑圆尖挺的胸脯若有似无地摩擦著他的手臂。
谷崇义终於抽回眸光,落在她的脸上。
该如何描绘他此刻的心情?厌恶!没错,伍凯薇大胆勾挑的动作,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厌恶感!
「走嘛!」伍凯薇浑然不知,仍挤眉弄眼,发嗲地撒娇著。
对於两人完全不在乎她的存在,公然调情,凝露的心被重重一击,一股陌生的、苦涩的、怅惘的情绪渐渐笼罩她,压抑著她。
「嗯。」谷崇义看看她,又转头看了凝露一眼,只见她仍硬气地站著,不过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那,走吧!」又拉拉他的手臂,伍凯薇转头瞪了凝露一眼,露出胜利的笑,摆明了是在挑衅。
凝露无语地咬咬嘴唇。
谷崇义看了她一眼,随即跨出脚步。
凝露再度打起精神,背起肩上重得要死的球具,挥掉额上的汗滴,蹒跚地眼上两人的脚步。
才走了没两步,凝露整个人突然重心顿失地往前摔,来不及甩掉背著的球具,当她整个人扑倒在地时,球具就硬生生的压上了她的背脊。
哇!倒楣毙了、丢脸死了!
她多么不希望在他的面前出糗,当凝露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呜咽,挣扎著由地上爬起,才瞥见了害她摔倒的罪魁祸首。
是一双脚,一双故意忘了收回的脚,而大脚的主人,这是伍凯薇!
「唉呦!崇义,你看徐经理,连走路都走不好了,我看你得跟度假中心说说,换个人来接待你,可能会好些。」伍凯薇嘴角笑着。
谷崇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仍半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凝露,浓密的眉略略的收紧,仍抿着薄唇不语。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风暴正在心中悄然形成、蔓延、席卷,在这个时候,最好少惹他为妙。
第七章
黑夜,无月光,入夜之後的高尔夫球场不若白天,显得冷冷清清,甚至还带着丝丝凉意,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远远地,谷崇义就见到了欲寻找的人儿,她蹲在蔷薇从边,手上握著一把手电筒,手电筒发出微亮的黄光,光素笼罩著她,在她的周围晕出一片亮。
他走近她,不意外的听见了加入许多语助词的碎念声,有别於上回,这次还多了无力的叹息和微微的啜泣声。
啜泣!
她哭了?
当这念头闪过脑际,谷崇义的心蓦地一紧,似让人给狠狠地揪拧住,一口抑于心臆间的气澎湃着无法平静,前所未有地情绪支使着他,让他不舍的想抱紧她、安慰她。
「凝露。」快步来到她身後,他一手无预警地塔上她的肩。
凝露被吓了一跳,差点跌倒,一抬起脸来瞧见他,立即绷紧了脸。
「做什么?」今日他整得她还不够惨吗?难道连她这一点点发泄情绪的权利他都要剥夺?
「你……哭了?」谷崇义不喜欢她防备的模样。
凝露吸吸鼻子,嗓子有点哑,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碎碎念太久的关系,「我……我哪有哭?又没有什么事,我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