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水形似人体脉络,故称“水脉”,因此,各个渠道的开垦也得符合水脉流向,才不致破坏自然之循序。
在画好所有的渠道分布图后,他随即策马下山直奔县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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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来县县令府
“惨了、惨了。”哭得淅沥哗啦的三元在大厅内一边踱步一边泣声道:“公子一定冤死在鬼斧山了!唔……”
“糟了、糟了。”王松淇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急得差点哭了。
他一直拉扯著自己的八字胡,再摸摸头上的乌纱帽,嘴里念念有词,单公子要是出了事,我肯定也得陪葬了!“
单驭玄虽没有特别表明自己是当今皇上单御天的堂兄弟,但他这个小官可清楚得很,更何况,他早就倾慕单驭玄的足智多谋,故而趁此旱灾诚邀他前来。
而在瞧见他那和皇上有几分神似的俊朗外貌后,他更是一直提心吊胆的伺候着。
然而他却笑著直言他人不在官场,不必行上下之礼,更何况他也只是一名喜好云游的百姓而已。
这一老一小思绪忐忑的两人,频频踱起圈子,瞧得两旁的衙役眼睛都花了。
砰的一声,两人方向一个不对,顿时狠狠的撞成一团,跌坐地上。
“哎哟,你这娃儿怎么走路的?”王松淇在衙役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我哪知道呢!”三元拭去眼中的热泪,站起身,用力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大人、大人,单公子回来了,单公子回来了。”两名衙役快步的奔入大厅禀报。
王松淇和三元闻言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就冲出门外。
甫下马背的单驭玄一见两人跑得氛喘吁吁的模样不禁笑了,“什么事这般急迫?”
三元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哭了,“公子,下次不管你去哪一定让我跟著,好不好?不然我急也急死了!”
王松淇也频频点头,“是呀,别再吓小官了,我……”
单驭玄嘴角一扬,出手拦阻他的忧虑之词,“甭说了,正事要繁,你替我差来县壮补丁,好将鬼斧山山顶那方天池开垦渠道引水下乡,这肃就能解决旱灾之苦。”
王松淇不由得愣住,“这……鬼斧山山顶有天池?”
三元见王松淇一脸呆样,忙以手肘顶他的腰一下,“你敢怀疑我家公于说的话?”
他连忙摇头,“不,富然不是,只是真能开垦渠道吗?这一路岩壁险峻、浓雾……」
“只要意志坚定,定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这……”
单驭玄见他这般犹豫,眸子突地一冷,“今日你县内已是久旱无雨,百姓叫苦连天,你身为地方父母官,怎可如此迟疑?”
这短短的一席话语叫调虽平,但不知怎地,王松淇见他一脸冷峻,居然全身起了阵阵战傈,可见他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十足撼人。
“呃,是,下宫马上照办。”
单驭玄冷眼瞧著急忙回到大厅桌前,拿起毛笔写告示文的王松淇后,这才轻拍三元的肩膀,“我想回房里休息一下。”
“嗯。”三元见他毫发无伤,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是落下。
第二章
“莫名其妙,这夷肃没事离咱家这么远做啥?咱们出来都已三个月了!”
这声清脆又带著不耐的年轻嗓音发自夷肃永来县的沙皖客栈门口。
客栈里,客人坐了七、八分满,可怪异的是每个人身上不是沾了泥土就是叶片,瞧起来个个都像做苦力的工人。
永来县自闹乾旱以来,鲜少有外人行经此地,再加上道三个月来,在单驭玄的带领下,从山上开渠道到山下,整个县都灰灰蒙蒙的,更是没有外人路过。
因此,乍闻这陌生的抱怨声,众人莫不放下手中的碗筷,将目光投注在客栈门口。
一见到带头的竟是一名粉雕玉琢的美少年后,众人莫不睁大了眼。
这名粉面少年著实比女人还漂亮,尤其那双带著烦躁的明眸水汪汪的,煞是令人惊艳。
再看看他身后那个小腹凸出的少妇,虽然长得也清秀可人,但捧了个肚子,冉加上一身圆润,和美少年一比便逊色多了。
美少年的身后,还有一对身穿蓝绸、满头华发的慈祥老夫妇,见两人对美少年亦步亦趋的模棒,该是美少年的随身仆从。
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离家三千里的沈紫媛。
唉,她哪晓得夷肃离家那么远,那男人还真会躲,弄大了楚倩的肚子,就跑得十万八千里远,铁定料准了楚倩不会追上来。
思绪白转的沈紫媛大剌刺的进入客栈在椅子坐下后,面封那些犹将目光定在自个儿身上的众人,心中不悦到极点。
她柳眉一蹙,冷冰冰的眼神二扫过众人,语带火气的道:“你唔这些泥人是怎么著,我看起来像可以吃的东西吗?莫名其妙!”
众人没想到这美少年小小年纪,脾气却这么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呆愣间,只得赶忙低头吃饭。
店小二走了过来,将肩上的抹布拿下来抹一抹沈紫媛面前的桌子后,为他们倒了四杯茶水,弯身笑道:“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你口中的”泥人“其实是帮我们开垦渠道……”
“你这个为怎么那般罗嗦,我问你什么了?”沈紫媛气冲冲的横他一眼,“将好吃的菜全送上来!”
“呃,是。”店小二尴尬的住口,连忙到后头忙去。
“公子,火气别那么大。”芳婶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沈紫媛咬咬牙,她也有点受不了自己,但这一路行来到处庆灰蒙蒙的,她心情哪会好?
她闷闷不岂的直瞧著门外,这算什么鬼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后,店小二端出了些菜肴和酒,但一看都不是什么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这会儿心情欠佳的沈紫媛哪厌得下心中的怒火,砰的一声,她一手拍响了桌子,气呼呼的直指著店小二,“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菜?你欺负我们从外地来,怕我们付不出银两?”
“呃……不是、不是。”
见状,原在柜台后的掌柜张中华连忙走来,陪著笑脸道:“公子,你别生气,只因近半年来,我们县内闹干旱,这些粗菜还是县民们特地到鬼斧山山顶的天池,以人力接驳取水下山耕种的……”
“去去去,谁要你解释了,烦!”杏眼圆睁的沈紫媛像赶狗似的挥舞著手。
张中华和店小二面面相觑,只得弯身抱歉的回到柜台后。
而楚倩这几个月来,肚子明显变大,胃口更是一日比一日惊人,再加上一路上和沈紫媛三人在一起习惯了,这会儿倒是不客气的端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沈紫媛一见到她那副饿死鬼状,一口怒火就梗在喉间,劈头便吼道:“你这女人是饿死鬼投胎啊?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饭桶?”
这一路下来,楚倩早已习惯她犀利的言词,因此,饥肠辘辘的她还是继续埋头吃饭。
芳婶注意到不少人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而且全透露著不以哦然,对于这种清形,她也习惯了。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怪女扮男装的小姐。
大家都认为她是楚倩肚里孩子的爹,却舍不得楚倩吃饭,纷纷仗义执言,惹得他们家这根朝天椒常常和人打成一团,东一处伤、西一处伤。
芳婶抽离了思绪,语重心长的道:“公子,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只补两人吗?她吃的足够补一军队的人了!”沈紫媛满脸不悦,一把抢过楚倩的饭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肿得整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