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斗妻番外篇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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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凤一郎收起帐本,柔声道:

  「冬故,有些事是妳我无法左右的,如果妳被这些无能为力的事左右了,妳如何往前走?」

  「一郎哥说得是。」她用力点头。

  凤一郎微笑,将注意力转回青衣身上,说道:

  「皇上下这道圣旨,正是要东方非忘不了身居高位的权贵滋味,它日东方非要重返朝堂,就不会百般推辞了。」

  青衣闭嘴沉默。因为凤一郎的说法,跟当日他家主人的嗤声揣测不谋而合。

  「我想,皇上是不了解东方非吧。」阮冬故当茶余饭后在闲聊:「如果东方非恋栈权位,非富贵不能活,他也不会决定住在这个有点落后的乐知县了。」

  青衣闻言,惊喜交集道:

  「我家主人,必然欣喜小姐的知心。」他家主子在这些日子花的心思,没有白费。

  阮冬故笑了笑,将帕子递给他,道:

  「青衣兄,快擦干手吧,要冻着了,我就对不起你了。」

  青衣不敢收下,轻声推拒着:

  「不用了,小人岂能用小姐的帕子,我随便擦擦即是……」

  「这是一郎哥的帕子。我想你们都是男人,应该不介意吧?」

  他沉默地瞪着那男人的手帕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接过,硬声道:

  「多谢小姐了。」

  阮冬故正要笑着跟他聊几句,忽地觑到一郎哥的大拇指重复轻扣着帐本。

  她内心一惊,秀眸一抬,正好对上凤一郎的视线。

  「怎么了?冬故。」他亲切笑着。

  「……不,没事没事,我……去搅搅豆腐汤……」退退退,非常自然地退回铺后,再连忙拿过大杓子,低头搅动锅里的汤汤水水,假装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反正她个儿是现场三人中最矮的,只要一郎哥不要往下看,她想,她这个小矮人可以消失得很彻底。

  一郎哥眼神温暖,笑容温暖,就像往常一样,是她的好兄长,但,他有个习惯——每当他在算计时,大拇指总会重复轻敲着东西。

  古有曹植七步即成诗,她的一郎哥敲七下就能出奇策,她在官场上全仗他的算计来保身,她敢起誓,一郎哥的算计从来不会算到她身上……嗯,那就是说,一郎哥目标是青衣了。

  青衣兄,请小心了。

  她消失了她消失了……

  下一刻,凤一郎发动攻击了——

  「对了,青衣兄,咱们认识都要十年了吧,我还不知你的家世呢。」

  青衣卖身葬父,十二岁那年成为东方非的随从。她在内心默念,但不敢代答。

  青衣暗自斟酌这个话题无害,才小心答道:

  「我早已无家累,如今身任何职,凤兄也该知道。」

  「原来如此。东方非曾位居朝中高宫,你跟着他十多年,想必早就小有积蓄了吧。」凤一郎浅笑,拿着帐本走进铺后,其动作自然,令人完全察觉不出他任何可疑的意图。

  我消失了我消失了……阮冬故头垂低低,继续搅动锅里的豆腐汤,任着凤一郎定过她的身侧。

  她偷偷把耳朵拉得长长的。青衣不像东方非那样随心所欲,他为人沉默寡言,除非是为了保护东方非,否则青衣不会动手伤人,那一郎哥到底所图为何?

  凤一郎收好帐本,取出较厚的外衣,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

  「冬故,愈晚天气愈冷,先穿上再做事。」

  「好。」连忙穿上,继续「韬光养晦」,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妳盛碗豆腐汤,请青衣兄用吧。」

  「是是,马上来。」她充当跑腿,赶紧送出豆腐汤见客。

  「小姐,真是麻烦妳了……」青衣恭敬接过。

  她面露歉疚,道:

  「青衣兄,你帮我洗碗,这点小谢礼是一定要的……你慢用吧,慢慢用吧,不急。」退退退,再度退回铺后,继续装忙。

  一郎哥会留青衣喝汤,那表示他的算计正在展开。虽然她猜不出一郎哥的目的,但她想,一郎哥还不致于会毒杀青衣吧。

  凤一郎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心思,径自坐下,磨砚摊纸,抬起蓝眸笑道:

  「青衣兄,坐啊。反正午后没人,咱们聊聊也算打发点时间。」

  青衣默不作声,撩过衣角,坐在凤一郎的对面,慢吞吞地喝着豆腐汤。

  其实,他可以看见凤一郎提笔写些什么,但他选择不看。凤一郎诡计多端,他是警惕在心,就算是闲话家常,也难保其中不会有让人自动跳下的陷阱。以不变应万变,不多动作不多话,他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凤一郎头也不抬,笑着问:

  「对了,方才咱们聊到哪儿了?说来见笑,我们兄妹三人,虽然在外闯了十来年,但手头根本存不了多少钱呢。」

  「阮东潜为官清廉,凤兄与怀宁为她在官场杀出血路,自然没多余的心力存下老本。」青衣客气地回答。

  「是啊,咱们兄妹年纪都不小了,所以来到乐知县后,无论如何都得开间铺子存老本才是。」

  「凤兄有理。」

  「青衣兄,你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打算以何为营生呢?」凤一郎终于抬起眼直视他。

  「……」青衣目视前方。

  「你别误会,我并非鼓吹你离开东方非。我是在想,现下你身强体壮,可以随时保护东方非,但你也有老的时候,到那时,你总不能再当他的护卫吧?」

  「……我自有打算。」

  「哦?」凤一郎也不穷追猛打,笑着点头。「能有打算是最好。」眼角一瞟,瞟向不小心对上他视线的大兔子。

  大兔子默默收回耳朵,摸摸鼻子,慢吞吞地走出铺后,小脸充满虚伪的开心,笑问道:

  「青衣兄,你平常花费很凶吗?」眼角回应凤一郎,瞥到一郎哥微不可见的颔首,阮冬故确定自己没有问错问题。唉,早知刚才就不要对上一郎哥的目光,现在,她也沦为帮凶了。青衣兄,我对不起你了。

  阮冬故有问,青衣必答:

  「小人平日并无用到多少,每月薪饷多半是存进钱庄里。」

  「原来如此,那……青衣兄将来老了之后,就是靠存在钱庄里的银子过活,对吧?」

  「小人从没想过,但多半是如此了。」

  凤一郎笑道:

  「青衣兄,你这样是会坐吃山空的,总得为未来打算打算,不然它日你有了妻儿,那时再想攒钱可就辛苦了。」

  阮冬故与青衣同时望向凤一郎。前者恍然大悟,吁了口气:

  「原来一郎哥是想为青衣兄谈亲事么?」还好,她这个帮凶还算值得。

  凤一郎愣了下,失笑道:「我压根不识附近姑娘,哪有亲事为青衣兄谈?我又不是媒婆。」

  「哦……」是她猜错了。看见青衣面露怀疑,她赶紧笑道:「我再去盛一碗豆腐汤吧。」

  「不,小姐,这样就够了,我该回府了。」

  「等等!青衣兄,再吃一碗吧。」

  「不……」

  「再吃一碗吧!」她坚持,拳头紧握。

  「……那就麻烦小姐了。」青衣见她逃难似的遁进铺后,瞇眼注视着凤一郎。「凤兄,你有话就直说了,莫让小姐为难。」

  凤一郎笑道:

  「青衣兄,是你想太多了。我对东方非素无好感,但也知道将来他成为我妹婿的机会大了点,你是他身边人,我当然要多多关照你。」

  「……」青衣不言,全身充满戒备。

  凤一郎再笑,声音放浅,不让铺里的大兔子偷听去。

  「你瞧我这铺子,做了快一年,我跟怀宁的愿望是,这间铺子能生意兴隆,长久经营,才能成为冬故最有力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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