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模特儿的意见,也没有问我要如何拍摄?我大可以告诉你我星期三下午都没空,但因为第一次合作,而你又是女人,所以我配合你,只是我希望下一回别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有我的行事作风,希望你配合,而我也会尽量与你达成共识,李小姐。”说完便转过身子走到柜台买单离开。
李远欣兀自坐在原位,握拳的双手加重力道再握紧,最后松了开,两眼怒瞪已合上的自动门。
什么嘛!他以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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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喝!谭千惠吓得连人带椅往后跳了好一段距离,握笔的手悬在半空中维持原姿势不动。
她被来者的杀气骇住了。
“为什么我要和那种人共事?”
来者杀气腾腾,一进门即刻炮轰她,着实让她来个措手不及。
“那种人是哪种人?”在措手不及之下,她只能一脸茫然以待。
“自大、狂妄、没有礼貌的大无赖!”李远欣怒气冲天,来回不停地在她办公桌前踱步,步步都可清楚看见大理石地板上烙下的脚印,三昧真火烧得旺盛至极。
“敢问……你在说谁啊?”身为主编大人的她面对属下狂炽的怒气也得恭敬几分,这年头,上司可不好当。
“那位了不起的名摄影师!”口气是百分之百的不屑。谁教他自以为是,没头没脑地数落她一顿,说她没与他联络;真不晓得是谁没联络谁?之前她打了三通电话都找不到他,才决定自己先排定一切后再向他说明,想不到他竟自大地训了她一番话。
无赖!大无赖!李远欣运用她脑子里惟一储存人记忆体的字汇暗暗骂道。
“你是指丁孟平?”
“除了他还有谁?!”
“那你一定误会了,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谭千惠不知打哪来对丁孟平的信心。
她担护他!李远欣为上司的不公平感到愤怒。谁知她接下来的话反倒教自己愕愣住!
谭千惠狠狠地说道:“他还不止那些缺点,你太小看他了。”这才是她对他的“信心”。“那家伙是混账加三级、超级自恋狂、卑鄙、下流、无耻、肮脏……”
她骂得口沫横飞,兴奋之情显而易见,所运用的骂人词汇恐怕是她李远欣这辈子努力学也学不来,一个词接一个词,愈说愈……难以控制的丑陋。
“……龌龊、卑劣、混蛋—”
“千惠!”李远欣叫住她,“可以了,你不要那么……呃!为我生气。”如果她脸上的兴奋所传达的是愤怒的话。
“呃?”谭千惠困惑地看着她,“你气消了吗?”
李远欣点头。
“可是我还没骂够耶,我还有一些新词是自创的,你要不要听?” 她摇头。骂人的话还有自创的?天啊!
“真的不听?”
“不听。”李远欣坚拒道,拒绝耳朵再遭受污染。
“不听啊?”谭千惠摇头晃脑,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才正经八百地看她,“你到我办公室还有其他的事吗?”
其他的事?“哦!不!没事了。”就算有,她也不敢劳驾了。
“那,你能好好地、非常完美地做好工作啦?”谭千惠刻意加重语气,特别强调好好地、非常完美地。
“是、是的,主编。”她能不好好地、非常完美地完成工作吗?
谭千惠满意得直点头,露出她自以为和善,在李远欣眼里看来却是另有所图谋的笑容;笑得李远欣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乱胆战心惊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期待你和丁孟平合作出一本佳作喽?”
真诡异。
“是的。”
谭千惠将椅子拉近办公桌坐好,依然笑容可掬,“那,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忙去。”
“哦,那么我先离开了。”李远欣乖乖地、像被催了眠似的走了出去。
待办公室大门被她关上她才想起,她是去跟千惠争辩的耶!她是要向她要求和缪郁明交换合作对象的耶!怎么……
噢!她猛地一惊觉,丁孟平固然可恶,但最可恶的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奸诈的主编大人!
可她察觉得太晚了,先机已失,而且还允诺了一大堆事。唉!她好后悔!
隔着门板,她隐约还可以听见主编大人跷着二郎腿发出诡计得逞的笑声—---
喔呵呵……
噢,多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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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丁孟平一进门,正要打招呼便被妹妹的话给打断。
“你是个自以为是、可恶透顶的臭男人!你敢挂我电话试试看!你信不信我让你开天窗……缪郁明!你这个大混蛋!你——”卡!丁敏遥恶狠狠地挂下电话,“可恶!竟然真的挂我电话!”可恶的混蛋加三级!
“来了!”情况不对。丁孟平仔细端详他亲爱的妹妹,明显可看出她的头上正在长角。
“谁惹你啦?”方才他好像听到了缪郁明的名字。
“还不是那个八股老学究!”简直可恶到极点,“你知道他对我做什么吗?”
丁孟平摇头,她没说他怎么知道?由此可见,她真的气坏了。
“他竟然什么事都不先跟我商量,自己决定拍摄的时间、地点,连范狄伦那家伙都联络好了!”这是哪门子的搭档啊?!
“有点像哦。”
“什么有点像?”
“缪郁明跟李远欣。”他把方才和李远欣见面的事一五一十详细说一遍。
“所以我才说他们像嘛!”最后他说出结论。
“是吗?”她质疑的眼神直勾勾睨着他。
他挑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在长沙发上,帅气地笑问:“难道不是吗?”
“我建议你先进房间听听你的答录机,之后再做评断,免得到时候后悔。”
满怀的自信全教她的话给击溃了三分之一,他匆匆进房,三分钟之后,自信全失,颓丧地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答录机上有留言?”他抱怨道。整件事错在于他,而不是李远欣。他错怪她了。
“老兄,那答录机是你专用的,你还不准我偷听留言,而且它就摆在你床头柜耶!我哪知道你的视力和听力好成这副德行。”这怎么能怪她?她也是在把洗好的衣物放回他房里时瞥见答录机上闪着留言讯示灯的。
“我错怪她了。”星期三见面得跟她道歉才行,“哦,对了,你的工作呢?什么时候开始?”
“别提了。”她晃晃手,“三点半。”真不明白缪郁明那家伙在急什么。
“哪一天的三点半?”
“今天呐。”丁敏遥边说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今天?呵,缪郁明倒也真急得很。”相较之下,他的这一位搭档还真是有人情味。
丁敏遥加大音量地说道:“要不是看在千惠的分上,我保证让他等不到人。”有种他就自己去拍!“哥,你知道吗?礼拜二第一次见面那天他竟然怀疑我的能力,对我说话很不客气。”一想到这事她就有气,事隔两天仍未稍减。
他还真是有胆量啊!丁孟平在心底忍不住为他拍手叫好。
敢惹火他妹妹的人不多!平常开玩笑的逗弄她不会生气,但是怀疑她的能力,这可犯了她的大忌;通常下场是杀无赦,除非缪郁明已练就少林寺的金钟罩,否则……下场可真是用凄惨二字也不能形容他将面临的境况。
“你该出发了,丫头。”他叮咛道,离三点半只剩一个多小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