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儿个的北市刑大里充满着“艺术”的气息。
“那是怎么回事?”一名警员和伙伴交头接耳。“什么时候咱们长官会让一个女孩子黏在身边撒娇来撒娇去的?”他们的硬汉上司什么时候转性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组长变得有点人气了?
而且那个女孩和组长站在一起还满登对的。”
“嗯,仔细一看还真登对。”
“所以啰,咱们长官可能是恋爱了。”
“可能哦……”
暧昧的视线又增加了两道。
而在司徒鹰办公室内——
“啦啦……嗯嗯……啊啊啊——啦啦啦——”
可以的话,司徒鹰希望自己能多出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只可惜他目前实在忙得连空出一只手的时间都没有。
“啊啊啊……啦啦——”对面的可人儿依然故我地随意乱哼。
“千桦!”
“啊?你叫我干嘛?”她总算有反应了。
“可以停了。”再这样下去,今天他的办公效率可能会是零。“我需要安静。”
“好啊,那我要自由,我想出去走走。”
“不准!”想都别想!“当初是你说要跟着我的。”
“我是这么说过没错,可是谁想得到你竟然会同意!”这才是她始料未及的事。“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偷在警察局里跷二郎腿、哼歌、看小说!”
“你不是小偷,你也不会是小偷。”
“我是!我就是!”他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圣轩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走上这条路。”
“我偏走给你看!”算了,这种斗嘴了无新意,她甩甩头、晃晃脑,继续看小说,不理会他还没说完的话。
这种争执已不下十来次了,她的“志愿”如此坚定,实在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是比办案还棘手啊!他宁可去办案也不愿面对叫她转行、改变观念的游说任务。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说不定要说服她比登蜀道还难。
司徒鹰停下的工作没有继续的打算,因为他的两只眼睛正盯着让他悬宕在心的“大石”。
还好千桦今天是穿牛仔裤,要不然依她的个性,就算穿裙子她也照样跷起二郎腿来。
这丫头外表是成熟了,可惜这心智——
“真是个小孩。”
“你说什么?”
司徒鹰回过神,只见她一张脸带着怀疑凑到他面前。
“你在做什么?”他稍稍推开她的脸。“没事不要把脸凑近一个男人。”
又是不要她这样、不要她那样。“你比圣轩还烦耶!一下不准这个,一下不准那个的,你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吧?”她狐疑地瞅着他。
“不要乱说话。”
“怎么了?你好像突然老了十年。”她哪里说错话了吗?
“千桦!”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心情不好。”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没什么。”他轻晃了晃手,总算将心思放回工作上。
千桦绕过他桌面,走到他背后,小手放在他肩上替他按摩。“说嘛!有什么事让你这位警界的精英郁郁寡欢的?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件事可偏偏就是谁都可以说,唯独她不行。“没事。”
“骗人!”她使力狠捏了他背上一把。“好痛!”天!哪有人的背像钢板一样?
下一秒钟,她人已落座在他的一双腿上。
“没事吧?”司徒鹰抓着她的手,煞有其事地看着。
“没什么啦!”千桦吐吐舌,她又闯祸了。
司徒鹰看了看她的手,只有用来捏他的背的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腹发红外,其他是没什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司徒鹰!”
“这么点小痛就让你叫东叫西的,由此可见你不适合做小偷,还是省了吧!免得凌圣轩三天两头去牢里看你。”
“司徒鹰!”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这个话题。“我——”
“不管你怎么想。”他打断她的话。“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当小偷。”
“算了,好女不跟你这个恶男斗。”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嘛,反正小偷本来就是专来暗的不是吗?
“如果不想被我绑起来二十四个小时亲自看管,就给我丢掉现在想的事情。”
千桦一愣。啥?他看出她的想法了?唉!这么了解她的人上哪儿去找?
她有点沮丧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呢?圣轩都没有你了解我。”她和圣轩相处最久,可是他却没有司徒鹰这般了解她。但是虽然不了解她,可是他给了她很多自由。不像司徒鹰,一天到晚不准她这不准她那,活像她只要一动就会出事惹麻烦似的,巴不得她做个一动也不动的洋娃娃,看得紧紧的,害她好无聊。
“他只把你当妹妹看,当然不会管你这么多。”
当妹妹看?“你不是吗?”
“我——”司徒鹰顿时住口。
“你怎样?”他拿自己当什么看?她好想知道。“你把我当什么看?”
司徒鹰的双眼对上她,一时答不出来。
“说啊,你拿我当什么看?”千桦两手顺势环住他双肩,哇!他的肩膀好宽!
凑近了点,她闻到他的气味。淡淡的、凉凉的,又有点暖暖的麝香味,好闻!和圣轩身上的不一样。
正当司徒鹰在心底百般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咱们千桦小姑娘正沉醉在麝香的气息里。
“千桦,其实——你在做什么?”他终于注意到坐在他腿上的可人儿的动静。
她小巧的鼻子正往他颈处挪近,像在嗅些什么。其次是她的两只手,攀在他肩上像无尾熊攀在尤加利树上一样。
如果要再形容得贴切一点,就像是一只小猫将两只前脚攀在主人肩上,凑近头对主人磨蹭撒娇。
“嗯,你闻起来和圣轩不一样。”
司徒鹰闻言,眉头锁得死紧。“你也这样闻过他?”拳头喀喀作响,他这个警察看来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夜盗了。
“没有。”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只是拿来作比较而已。”近来她常常拿圣轩跟他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有个从没有过的想法在心中滋生。
司徒鹰的拳头松了下来。喷!少了条罪名可以让他动武,可惜!
“奇怪耶!”她煞有其事地开口。
“什么事奇怪?”
“为什么——”千桦往后挪移了些许距离好正眼看他。
“为什么我会想亲你呢?”她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感到疑惑。
“亲我?”这还真是让他意外啊!“为什么会想亲我?”
她歪着头思考,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就是想亲你。”说完,她飞快在他颊边烙下一吻。很轻,但足以令他悸动不已。
“哗——”一阵哗然自他办公室外传进来,十分不合作地打断他悸动的好情绪。
该死!他这才注意到外头站了十八个熟悉的人和其他不常见的脸孔,甚至还包括被逮进来的犯人!
“组长,酷哦——”其中一个组员叫着。
该死!是谁说办公室要透明化的?他该死地痛恨这个透明化!
而坐在他腿上的千桦则是迳自咯咯地直笑。
“该死!”司徒鹰低咒,身边伴随着银铃似的笑声。
忽然间,严肃的北市刑大增添了些人气和……温馨。
☆☆☆
“真惨啊!”杨法医为死者盖上自布,心里偷偷念着阿弥陀佛。
抬起睿智的双眼,一对男女映人眼帘。
“唷!是咱们司徒氏伉俪啊!”杨法医眯起眼看着司徒鹰和千桦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