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相信?”这蹩脚的谎话还敢拿来骗她!蹲下身,吕大姐伸手托起她的脸,净是苍白。“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尹幽人摇头。
“你在外头多久了?”
“我……”她在这里多久了?“打电话给你之后到现在。”
“妈的咧!一个多钟头,见鬼了,你和齐明霁是做了什……”不会吧?超级无聊的联想力让她猜出:“你和他做了爱做的事?”
爱做的事?“我不觉得那是爱做的事。”明霁的愤怒凌驾一切,在这之中有爱吗?连她自己都质疑。
“他强暴你?”好小子,敢吃她的人!
“不是。”拉住吕大姐脚跟,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我好痛好累……”
“真是猪啊你!”笨女人,怎么会任由他折磨呢?“就算是天谴也没理由让自己痛苦成这样子,瞧瞧你自己,能看吗?”她能猜出有泰半是幽人自己纵容他的结果,心疼归心疼,生气也在所难免。“你太让我失望了。”
“别说了,我真的好累,站不起来……”
废话!吕大姐翻了翻白眼,搞不懂她这把年纪脑袋是长到哪儿去了。
将尹幽人的手拉上自己的脖子圈住,双手一上一下,立刻将人打横抱起。
“大、大姐?”
“别说话,浪费我的力气。”吕大姐吃力的移动双脚走向座车,连声叹道:“看来女人对我来说还是只适合摸摸搂搂,真要抱,还是要男人才有办法。”她这辈子八成只能吃吃豆腐过干瘾了。
女人看起来纤细是纤细,可四十几公斤还是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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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才刚开张,如她所料,今天冲进来的第一个客人——不对,应该是仇人。
“你来干嘛?”
“把幽人还我。”今早回去看不到尹幽人,齐明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工作坊。
“还你?你在说笑话吗?她的所有权人是在下我。”吕大姐跷高两条腿搁在桌上,直晃着脚跟。
“你别忘了你已收下我的钱,而且两个月的期限还未到。”
“她已经做超出工作范围的事,没多收你费用是我仁慈。”收脚坐正,吕大姐双手又是摩拳又是擦掌。“小鬼,别以为戴上眼镜就可以当大人,脑子没长,把头发染白也一样没用。”
“你记得我?”
“我有说过不记得你吗?”她是说过没见过他,可没说不记得他。
“很好,原来会演戏的不只你一个。”
“不好意思,我手下的员工都是我教出来的。”眯眼一笑,她今儿个有的是时间跟他耗。“少一脸的愤世嫉俗,要不然待会儿怎么哭的你都不知道。”
“少废话,我要幽人,带她出来见我。”把他买的项链放在床头却不见人影,他出门前说过不准她离开的。
“齐明霁,你确定你够资格见她吗?”间断嘴边哼的小曲,吕大姐以轻松的口吻问道。
“是她没资格见我,要不她躲起来做什么?”
“啧啧啧,齐明霁,我真的很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去爱我家的幽人?”
“不爱她,我来找她做什么?”她故意拉长语音是在嘲讽他吗?齐明霁皱眉瞪她。“你不要明知故问。”
“我明知故问?”哎呀呀,指甲脏了。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她说:“那我问你,幽人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最在意什么、又最不关心什么,你知道吗?”
“我想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从没真正的注意 过她;你只注意你自己,注意她有没有在意你这档小事,
就凭这样你也敢在我面前说爱她?笑死人了。”
“姓吕的,这是我跟幽人的问题,我们会自行解决。”
“很可惜,幽人不在,就算她在也不会见你。”吕大姐从办公桌后头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向前,脸上的表情和颜悦色到极点。“就算她在,她愿意见你,很抱歉,本大姐不准。”
“你敢!”
“你踩在我的地盘上,你说我敢还是不敢?”双手环胸,就这么简单稳坐上风,真无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把她还我。”说到底,他只剩这句话。
“你确定自己有拥抱她的资格?”看他不死心,这点还算得上是他的优点。
“我比谁都爱她。”笃定的神情代表着信誓旦旦,他要求:“让我见她。”
“爱挂在嘴巴上谁都会说,我也可以说我爱她。”
“你是女人。”
“怎么,女人就不能爱女人?”眉头一挑,吕大姐冷笑,“更何况,只要说爱就可以恣意去伤害一个人吗?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无权过问。”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男人。”一直在想,男人为什么聪明的时候能聪明到让人吐血,笨的时候也能笨到让人叹息,真是奇怪的品种。“留她在身边依然不安,仍让猜忌填满心中,干嘛呀,找个人同居像身边有个犯人似的,随时随地要小心她会不会犯案,会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你是找情人同居还是找杀手?不相信她就不要找上她,说什么爱不爱的猛灌迷汤,到最后闹成这副德行。”
“你到底让不让我见她?”齐明霁一心一意只想见到尹幽人,他哪听得进吕大姐针针见血又别有用意的话。
“你先掂掂自己有没有见她的斤两再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下子是资格,一下子是斤两,他实在搞不懂。
“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本工作坊为客户订作的戏码可以设计,演员流露的感情可以造假,但是开业至今,还没有人造处女膜这事出现,你懂我的意思吗?”细眉一挑,呵呵,瞧他脸色变青了。
她的意思是:
在我们工作坊里,感情可以人造,甚至连处女也可以造假……
幽人骗他!她根本……
“老天!”该死的,他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她那生涩的反应再自然也不过,他怎么会将之视作演技,错把谎言当成事实。
她已经告诉过他,说他会后悔;而他又一次将这当成她的演技,更说出极尽侮辱她的丑话。天哪……
“怎么?受不住打击了啊?那接下来怎么办?”倾身欣赏他痛苦的神情,吕大姐又问:“还觉得有资格见她吗?”
“我要见她,我要问她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为什么?齐明霁,如果你够爱她,你会懂为什么,用不着她亲口告诉你,就凭这点,你根本构不上爱她的边。”想也知道是不愿意他后悔、懊恼才说谎骗他,他是猪啊,连这点都想不通。
“对了,想不想见那个叫夏子谦的男人,好像是——嗯,让你吃醋的对象是吧。”
犹如战败拳手般,颓丧的坐在椅子上的齐明霁只抬了眼回应。
就算如此,吕大姐还是扯开嗓子朝里头喊:“于谦徒儿,给我死出来!”
“师父,走出来就走出来,何必讲死出来哩,多不文雅,要是被娘听见我就麻烦了。”从店内侧的门走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明亮的大眼眨呀眨的,极为古灵精怪的模样。
“你少古里古怪的惹我心烦。”
“是,师父。”哼哼,等他出师就可以把她干掉。目前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会老,他会大,不怕哪天整不倒她,夏子谦心里想。“找我出来啥事?”
“见见你的情敌。”吕大姐指向错愕不已的齐明霁,为两人介绍:“齐明霁,二十八岁,齐氏建设总经理;夏子谦,九岁,师大实小三年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