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伸手拉住她,“我习惯直接用淋浴。”
韩思尘不再说什么,静静跟随他进入新房里。
李怀远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拿换洗的衣裤,旋即转过身问她:“你也累了吧?我们一起洗比较快。”
韩思尘顿时双颊潮红,娇羞的垂着头,“还是你先洗吧,我先坐一下,等会儿再洗。”
“好吧,那你等一下,我很快就洗好了。”他拿着干净的衣物走进浴室。
韩思尘这才松口气,如释重负的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然后将随身携带的化妆箱放在桌上,取出清洁乳液,开始卸去睑上的妆。
十分钟后,李怀远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他上身未着衣物,下半身围了条浴巾,濡湿的头发犹在滴着水。
“换你去洗澡了。”他走向梳妆台,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个性保守害羞的韩思尘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匆匆拿起刚才备妥的衣物睡袍,迅速躲进浴室里。
说来有点可笑,韩思尘和李怀远认识多年,真正开始交往到结婚的一年中,他们约会、出游过很多次,但是他们在一起最多只是拉拉手,连接吻部还不曾有过,更别说有其他的亲昵举动了。
并不是李怀远有柳下惠的定力,而是他每次向韩思尘做进一步的要求时,总是被她婉言拒绝。因为韩思尘对他始终少了那份爱的感觉,所以她不喜欢与他有太亲密的接触。她之所以愿意委身下嫁给她不爱的人,除了想替奶奶完成五十年来的唯一心愿及李怀远对她温柔又体贴这两个原因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奶奶患有糖尿病,随时有可能撒手而去。
这是半年前,她奶奶有一天突然昏倒,送医之后,医生告诉她的。
这件事她一直瞒着奶奶,不敢让她老人家知道。
未来的事会怎样,她无法预料。但她不愿意有一天奶奶带着遗憾而去。
所以,她答应李怀远的求婚。虽然她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在浴室里蘑菇了三、四十分钟之久,她才穿上那件淡紫色的印花睡袍,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步出浴室。
李怀远依旧赤裸着上身,坐在床头用一种不同以往的怪异眼神打量着她。
韩思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更为他眼底那丝怪异感到紧张难安。
“到这里来!”他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
韩思尘怯怯的,一步步移到他身边的床沿。
“光坐下吧。看你紧张成这副德行,我长得很恐怖、很吓人是吗?”他伸乎将她轻轻一拉,她立刻跌坐在他身旁的空床位上。
“在我们行夫妻之礼以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他把脸凑近她的脸庞。
韩思尘全身的神经立刻绷得死紧,心脏更是跳得又快又厉害。
“我娶你是有目的的!”他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韩思尘无是一愣,继而莫名其妙的直视着他。
“你以为我是爱你才娶你的吗?”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错了!我娶你是为了报复。”
他脸上的表情诡异又变幻莫测,看得韩思尘不寒而栗。她从不曾见过他这种表情。
“我娶你是为了替我死去的母亲报仇。”他语出惊人的说。
韩思尘当场傻眼,“为什么?”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韩思尘只知道他母亲去世多年,至于死因为何?她一无所知。
“我告诉你,我母亲是自杀死的。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父亲对我母亲一直很冷淡。我母亲很爱我父亲,为此,她经常一个人躲在厨房里,一边做着我父亲爱吃的菜,一边掉泪。为了讨我父亲的欢心,她一直努力扮演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只是我父亲对她的努力,始终视若无睹。
我母亲一直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我父亲会被她的深情所感动,回以温柔体贴。但是,她盼了许久的美梦却在她和我父亲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破灭了。
那一天,我父亲刻意外出去找朋友聊天喝酒,我母亲费尽心思准备了一桌浪漫的烛光晚餐,想和我父亲共度一个甜蜜难忘的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她坐在餐桌前等了一个晚上,我父亲终于在桌上的蜡烛燃烧殆尽的那一刻,带着一身酒臭回到家。我母亲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含泪为他更衣,服侍他上床休息。我父亲却藉着几分酒意,将埋藏于心中多年的秘密对我母亲宣泄而出。他告诉我母亲,他一直爱着一个名叫夏心莲的女人,他娶我母亲只是为了让他的老母含笑九泉而已。更残忍的是,他还对我母亲说,他这辈子除了那个叫夏心莲的女人以外,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包括我母亲在内。
我那可怜的母亲怎么也承受不了这个致命的打击,那天夜里,我父亲沉沉睡去之后,她把我和秋远两兄弟唤到她跟前,一字一泪的向当时年仅九岁的我们哭诉她的种种委屈不平及内心的悲哀绝望。我和弟弟并不很了解她所说的—切,但我们清楚的知道,我母亲的伤心落泪,全是为了一个叫夏心莲的女人。
我和弟弟哭着安慰肝肠寸断的母亲,说我们会保护她,绝不让那个叫夏心莲的女人欺负她。我母亲闻言,泣不成声的拥着我们,嘴裹不停的说着她好爱我们,好舍不得我们……”
李怀远说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仍然有着椎心刺骨的痛楚。
“第二天清晨六点,我母亲一声不响的爬到我们住的那幢大厦顶楼,服下近百颗的安眠药,接着跳楼自杀。当我和弟弟赶至现场时,我们的母亲已经摔得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了。任凭我和弟弟呼天抢地的痛哭哀号,频频呼唤,再也唤不回昔日那张温柔慈爱的笑脸,只有眼看着那不断向四周扩散奔流的脑浆,滚滚而流……”尽管事隔二十年,他仍然忘不了那悲惨的一幕。无论如何,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忘记的。
韩思尘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惊骇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那一刻开始,我发誓要为我那惨死的母亲报仇。十九岁那年,当我费尽十年的心思与精神,终于得知那个名叫夏心莲的女人住在台湾,一个位在台中名为‘清心斋’的地方时,我不顾一切的来到台湾,准备展开我的报复计书。而你——韩思尘,将会成为我整个复仇计画里的牺牲品!”他眼底燃烧着两团熊熊的复仇火焰,慢慢将身体凑近她。
韩思尘吓得跳下床,退向后面的墙壁。“你要干什么?”
“我要一点一滴、慢慢的折磨你,让你过着生不如死的口子。”他跟着下来,一步步的移向她。
“你母亲的死根本不关我奶奶的事,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我奶奶的身上,这是不公平的!”对他的怨恨与指责,韩思尘提出辩驳。
“如果没有你奶奶这个女人,我父亲不会痴痴恋着她,而冷落了我母亲,那我母亲就不会抛下我和弟弟,含怨而死。这一切的错,全都是你奶奶夏心莲造成的!她是这场悲剧的始作甬者,你是她最珍爱的宝贝孙女,注定要为这场悲剧付出最大的代价。”他已经逼到她面前,并伸手攫住她因恐惧而颤抖的肩膀。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害怕至极的哭喊着,并不断的挣扎。
李怀远无视于她的哭泣与挣扎,一个转身,将她抛在床上,跟着扑上去压住她,开始动手撕去她的睡袍。“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年,当年我母亲那笔血债,从现在开始,我要一点一滴的从你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