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冷吗?”
青梅微扬起头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偎进羿文温暖的怀中,她并不觉得冷,只是喜欢赖在他怀里,合着他熟悉的味道,确切感受这不是她数百个美梦中的一个。
夜空下繁星点点,两人相偕坐在天台上数星星似乎是有些傻气,但恋爱中的人有哪个不是像这样傻得可爱呢?
是的,这是恋爱中人才会做的傻事,但是……青梅偷偷瞄羿文一眼,他始终没谈到爱,甚至连喜欢她也不曾提起,或许他将爱放在心底,不好意思说,但她却总觉得不踏实,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是她就是缺了那么点信心,苦追了二十一年,她是满心的期待又怕受伤害。
羿文将脸理进她乌黑柔亮的长发中,呼吸着缕缕幽香。
对他来说,爱的感觉还是陌生的,虽然他是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他在乎青梅的喜悲、心疼她的泪水、渴望完全地拥有她,这一切表现得如此明显,他却到如今才明白那就是爱,想他也其是迟钝得可以了!
但就算他了解爱是什么,青梅懂吗?知道他是爱她的吗?而她也爱他吗?羿文的心是怀疑也是害怕的。
“会闷吗?”羿文是个笨拙的情人,不会说甜言蜜谙,这更令他担心,因为女人总是喜欢被人哄的。
“不闷,一点都不闷。”青梅才不管他会不会说情话,只要在他身边,单纯的一句问候都是甜的。
“闷!闷死了!你们无不无聊啊!光是看星星都能看一个多小时,留我和谨晔那个傻蛋在电脑房里猛打电脑。”耿煌煜不甘寂寞地大声嚷嚷,浪漫的气氛全被他这个超亮度的‘飞利浦’弄得无影无踪。
主角还来不及发飙,一双哀怨委屈的眼神就已盯着耿煌煜,“煌煜,我不是傻蛋,记得吗?我和你都是第一名毕业的。”
听到郭谨晔反驳的话,耿煌煜更是夸张地哀声叹气,“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人家是跟长发美女共享良辰美景,我是跟‘长发傻蛋’蹉跎青春年华,天理何在!”
青梅被他夸张的语气和滑稽的表情逗得大笑,看在羿文眼里却很不是滋味。
“你们都上来了,那电脑谁注意?”羿文冷冰冰地说,脸上写满了不悦。
“没人注意。”回答的是一脸无辜的郭护晔。
“没人注意?”羿文摸摸下巴,温和但极具危险性地轻问,眼光往那两个大电灯泡一抛。
“我们马上回去。”两人忙陪笑脸,必恭必敬地退回电脑房。
“等一下,煌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青梅回头喊住耿煌煌。
“OK!你要我等几下都可以。”耿煌煜可是乐得留下来当电灯泡,但一见着羿文那张沉得比包公还黑的黑脸散发着凶光,就乐不起来了,他摆摆手,安抚地说:“别对我发火!是青梅叫我留下来的,我不是自愿的。”
不提青梅,羿文的火气还没这般大,他此刻胸中妒火直线上升,热得连屋子都快起火燃烧了。
“羿文,你先和谨晔回电脑房,我和煌煜事情谈完就回去。”青梅柔声道。
什么事连他都不能听?羿文的脸色已不是难看两手可以形容,大概连撒旦的样子都比他和颜悦色多了。
“我真的是无辜的,青梅要我留下来,我总不能说不吧!”耿煌煜故意装出很无辜的样子,以期能使羿文消消火。
但这副表情若由郭谨晔那张天使面孔来装是挺有说服力的,可是挂在耿煌煜脸上,实在──让人很想扁他一顿。
所以羿文的火气非但没消半点,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紧握的拳头就快挥上耿煌煜那张帅脸——
“羿文,快进来,有新状况了!”郭谨晔在屋内喊,及时解救耿煌煜的‘面子’。
“不准碰她!”羿文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耿煌煜低咨,才走进电脑房。
待他离开,耿煌煜重重吁了口气,“左妹妹,你可害死我了,我差点被你‘未来的老公’打成肉酱。”
“有那么严重吗?”青梅好笑地问。
“当然有,你没瞧见他那副想把我生吞活剥的凶狠样,他已经爱你爱得连朋友都不要了,唉,十多年的老朋友竟然这么没价值。”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三个字。”青梅的心情一下子沉郁了许久。
“你们女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说不说那三个字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像我一天到晚把‘我爱你’挂在嘴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不是吗?”
“既然都只是一种形式,是不是嫁给他和嫁给别人都一样?反正婚姻也是一种形式嘛!”
“左妹妹,你话中有话哦!”耿煌煜相当敏锐地察觉她话中另有玄机。
“有吗?你多心了。”青梅试图不着痕迹地转换话题,“我要你留下来,是想跟你谈有关圣乔治的事。”
“我爸爸?”
“他已经来台湾好一阵子了。”
“八成是来绑我回去的,那老家伙最不守信用了。”耿煌煜一副不屑的样子。
青梅推他一把,“少装了,你也想回去了吧!就是死要面子。”
伪装既然被识破,也没必要再装下去,耿煌煜爬爬黑褐交杂的头发,叹了口
气:“也是该回去了,只是低不下头,被他绑回去也好,可以说是被迫的。”
“你的头发是黑的?”青梅意外地发现他的一头褐发在发根处全部是黑的。
“嗯,懒得再染了,既然打算回去,就不必再伪装了。”
“想家了?”
“是呀!想家了。”耿煌煜的眼光落在遥远的另一端。
家?!青梅努力回想着它应有的模样,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 ☆ ☆
白荷山庄荷苑
“仲齐,你这回可输得心甘情愿了吧!早就告诉你,我们沈家的血统就是比你们耿家优秀了那么一点点,你就不相信,硬是要来跟我争,这回又输了,多难看啊!”沈旌亚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被他叫作仲齐的老人气红了一张脸,倒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谁说我输了!当初白荷会被你抢走,是因为我大意,才遭你这小人暗算。”
“小人也罢,君子也罢,你输了可是不争的事实。”旌亚笑得可得意了,“这次青梅爱的可是我们家羿文,你还是快把你儿子带回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我儿子碍手碍脚?!”耿仲齐冷哼了一声,“在婚礼举行之前,胜负还未走呢!你那个呆头鹅孙子说到赚钱是挺优秀的,碰到感情问题比个小学生还不如,说不足青梅一气之下转投入我儿子的怀抱。”
“羿文才不是呆头鹅……”
“喂,你们俩都吵了大半辈子了还不烦啊!”施日荷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小辈的婚姻大事也拿来这么玩,要是出了差错,我看你们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啦!你就爱穷操心。”沈旌亚一脸的笃走神情。
“是啊!青梅最后不是嫁给煌煜,就是嫁给羿文,还能出什么差错。”耿仲齐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真受不了你们!”施白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仲齐,你那游戏打算要玩到什廖时候?那几个孩子已经开在梅苑里关了两天了。”
“等我那个混小子投降,我就不玩了。”
“那你可有得等了。”沈旌亚故意在一旁说风凉话,“谁教你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要是你儿子也同样不认你这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