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大嫂也不该让她一个人独处。」秦天气愤的道。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他们这个太守是病昏了头,不然说话怎么会罔顾伦常、胡言乱语呢?
「娘,没事孩儿先回去休息了。」秦闇站了起来,沉著脸步向房外。
「站住。」秦天不理众人的安抚,撑著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走近他。脸色肃沉的命令道:「搬回新房去,不许离开郡主半步。」
就算秦闇平时再怎么敬重他这位大哥,此时都忍不住要怒焰狂炽起来。他转身过来怒视著秦天。
「去请葛大夫来。」秦闇对著灵儿吼道。
刁钻难驯惯的灵儿,平常是没有那么好差遣的,可是这时也发现到大哥的不对劲,立刻应了声就拔腿要往外冲出去。
「站住。」秦天第二次出口叫住人,口气也比第一次的森冷。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秦母满脸不解的低号起来,以前一个特异孤行的秦闇就够教她头痛的了,现在又多了个因伤重而胡言乱语的秦天!她的命怎么会那么苦啊!
「就算真的会有什么事,充其量也不过是像刚刚那两个在新房外偷窥的小毛贼而已,还能有什么大事?」秦母著急的脱口而出,几乎忘了秦天还在重病,就一古脑儿把刚刚在新房外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新房外有人?」原本正在怒目相瞪的秦天跟秦闇,一听到这消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秦母。
吓得秦母一愕,张口结舌。
「可不是。」灵儿忆起秦梵先前的行为,逮到机会就急著告状似的走到秦天身边道:「他们有两个人,一站一蹲的在窗边跟门口偷瞧,好像要偷瞧新房内的动静。我本来还可以抓到他们,可是都是三哥啦,慢吞吞的,存心要放人家逃走一样,杵在那里不动,眼睁睁的看著人家『拜拜』手,从容的从屋顶上散步离去,你们说气不气人?」
拜拜手,还能散步的离去,这个灵儿说得也太夸了张吧!
「大哥。」秦梵也急著解释,「其实早在灵儿动手之时,我就发现来人不简单,不只武功超凡,入太守府如入无人之地,最要紧的还是对方的胆量。在他们回眸匆匆一瞥间,已经看到了我,也认出我的身分,可是却毫无惧意,反而一派冷静镇定,显然还不把我看在眼里。」
秦梵顿了下,说道:「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恶意,入府来只是想探寻消息而已。但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的是新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只是新房里究竟有什么?除了刚嫁过来的新娘外应该没有什么啊?还是说……他们的目标就是新娘!」
他的推测引起众人的惊骇,尤其是秦母。
只见她不安的握住女儿的手,神情慌张的在三个儿子脸上来回梭巡,「该不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吧?瞧,我就说皇上的情人碰不得,才刚进门而已,咱们太守府就成了密探监视之地。」
灵儿一阵好笑,安抚的拍拍秦母,「娘,不过才两个小贼而已,哪有您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小贼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秦梵问出了心中先前的疑问,和秦闇的眼光一起落在秦天的身上。
因为他们直觉的发现这事跟秦天的异常反应有关,或许他们的大哥知道了什么……或是隐瞒了他们什么?
秦天无惧的眼神并不逃避两个弟弟的询问,只是……他也并不想回答。
伤重的身体虚弱的摇晃了两下,秦梵跟灵儿立刻将他扶回床上。而他知道秦闇怀疑的眼神并末从他身上移开。
「什么也别问,大哥只能告诉你们,郡主她……对我很重要。」微叹了一口气,气弱的俊容缓缓抬起,迎视著一直瞅望著自己的秦闇。「大哥希望你能搬回新房去保护郡主。」
「我很难做到。」他也一叹。脑海里不自觉浮起她娇倩的容颜。
「闇弟。」秦天叫出两人小时候的称呼,苍白乏力的手颤抖的伸出,期待他的回应。
「大哥……」一阵迟疑之后,秦闇终于拗不过秦天眼里的恳求,伸出手与他相握。
秦天的另一掌抚上他的手,「在我不能行动的这段日子里,大哥希望将『生命中最重的女人』交给你保护,也希望你能谨记『她是你的大嫂』。」
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是你的大嫂!这两句刻意强调出来的话充满警剔的意味,也是限制的枷锁。
「知道了,大哥。我会谨记自己的本分,但是也请你答应我,事情过去之后,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秦天的手掌与他的紧紧相握,允下承诺,「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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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夏日、艳阳高炽,敦煌的空气燥且热。
树上的虫鸣鸟叫声和屋外的嘈杂人声共谱成一曲热闹有生气的乐调,渐渐唤醒床榻上那沉睡许久的人儿。
芃瑄眨了眨眼,避开纱帐外射进来的刺目阳光,这是哪?她在什么地方?轻摇了摇头,正打算坐起来时,一阵阵的酸痛袭来,让她轻抽了口凉气,又躺了回去。几日来的奔波、忙碌让她几乎没有歇息的机会,想不到这会儿一躺下,精神一放松,不适的感觉就都来了。
蓦地,她因耳畔传来一声细微声响而愣住。
循声望去,一张五官出色的俊颜映入眼帘,那个昨日才与她拜堂,又坚持要分房而睡的相公,此时正好整以暇、睡梦方甜的躺在她床上,硕长的身躯,结实半敞开上衣的胸膛,还有那略显凌乱与她乌丝交缠的黑发,在在惊惴她的心,扣住她的呼吸。
相公!
她一惊而起,怔愕的眼盯著他此刻安睡的俊逸脸庞,纤纤玉手则摸著领口,查看自己的衣裳是否完整。
一样的白色亵衣,虽然稍嫌凌乱,却还是整齐的穿在身上。由此可知,相公昨晚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一抹红晕布上脸庞,洞房之夜新娘睡得死沉,真要被人看笑话了。
但是……相公明明说不与她同房,怎么又回来了呢?
望著他闭目沉睡的脸,芃瑄不自觉的感到心脏跳快了起来,那白净的脸庞、俊逸的双眉、刀削般的挺立俊鼻,还有那抹淡笑,总能吸引她全副注意力的薄毅双唇,在在都充满了他男性的阳刚气息,情不自禁的,白玉般的纤纤小手伸了出去,她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脸,描绘起他醉人的五官。
虽然她是昨天才见到他,是昨日才成的婚,可是感觉上他并不陌生,好像早就熟识了一般,或许……这跟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有关吧!
秦闇!那个跟她相公长得一样,却总透著肃冷气息的危险男子,他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不敢迎视。直觉得他讨厌自己,为什么呢?她不了解,甚至一度以为她的相公也会跟他一样,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相公温文,一点都不像他。
「看够了吗?」秦闇刚醒来的嗓音低嗄而沉哑,却透著一抹淡淡的笑味。
看他看得出神的芃瑄,见他猛然睁开眼睛,立时红云一怖,俏脸通红。
秦闇坐起身来,望了纱帐外由窗缝间射透进来的日光,浓眉一蹙,没想到这几日的劳顿教他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快晌午时才醒来。
刻意忽视她腼腆的神情,整了整睡乱的半敝衣服,秦闇下了床,顺手拿件外衫披上。
羞怯过后,芃瑄记起自己的身分,昨日拜堂过后她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理应伺候他更衣才是。于是仅著亵衣就赶紧跟著下床,上前去想伸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