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柔名倏地站起奔向房门,却不意撞见齐秉禹跟韩柏安正朝她绣房的方向走来。
“秦姑娘,你要上哪儿?身体好些了没?”
“齐公子,韩公子,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她急切的想把刚听到的一切说给他们听。“我听到消息了,奕翔并未忘记我,他只是受伤了,昏迷不醒,我一定要到王府去见他。”
她说完就想朝房外走去,但让齐秉禹一个箭步挡住了。“姑娘别急,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去也不迟。”
他跟韩柏安一起将她请入房内,安抚她在椅上坐下后道:“能不能请姑娘将听来的消息同我们说一遍呢?”
“这……”柔名犹豫的望向月月。
月月一脸苍白,极害怕的摇头暗示。
精明的齐秉禹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因此他开口保证道:“姑娘但说无妨,在下保证不责备她就是了。”
有了他的保证,柔名放心的将月月的话说了一遍。“因此我怀疑那个叫月盈的姑娘,就是害翔哥受伤以及假冒我的人。”
月盈!齐秉禹的轩眉一蹙,神情阴沉的望向躲在柔名身后的月月。“这是真的吗?”
月月惶恐的走近,嗫嚅的点头道:“是……是真的,坊间已经传言好一段时候了。”天啊!真不知道外表看似温文儒雅的大少爷,也会有这么阴霾的神情。
齐秉禹倏地一喝,怒声斥道:“为什么有盈盈小姐的消息,不向我通报?”他虽然为人精明,消息来源四通八达,但对于嚼舌根、坊间的八卦消息却不如下人们灵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错过如此重要的讯息。
月月跪了下来,无辜的说:“禀……禀公子,奴婢没……没有想到这个月盈姑娘是咱们家的盈盈小姐啊!”
可不是吗?明明是个顽皮活泼的小姐,怎么会是人家形容的贤淑优雅呢?这分明不是同一个人嘛!
齐秉禹喝道:“不论是与不是,凡是与盈盈有关之事都要禀告、查证,不要错过一丝寻找的机会。”
“是……是的,奴……奴婢知道了。”含着满眶的泪水,月月委屈的回答。
“齐公子……”
柔名跟韩柏安听得甚是迷糊。
韩柏安道:“齐兄莫非以为瑞亲王府裹的准翔福晋是令妹?”
齐秉禹深思一会儿,点头道:“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极有可能。”
“何以见得?”柔名也道:“翔哥未回京之前,并不认识齐姑娘啊!”
“何止翔贝勒不识,就连我家小姐也不认得呀!”月月边哭丧着脸,边可怜兮兮的嘀咕,仿佛要为刚刚受的委屈辩解一般。
齐秉禹冷眸一扫,把月月的啜泣声硬生生的瞪住了。“这裹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下去沏茶。”
月月走后,齐秉禹才请众人落座,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在下会这么认为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翔贝勒回来的日子跟舍妹失踪的时间刚好吻合,而且在瑞王府的女子又舆舍妹同名,因此在下推测那名女子可能就是舍妹齐月盈。”
“可齐姑娘怎么会在王府裹呢?她是怎么认识翔贝勒的?何以王府裹的人都不怀疑她而接纳呢?”鄂泰多纳闷的问。
以他跟珠儿刚进城时听到的消息,这姑娘在王府裹极有人缘,不但公主去与她同住,就连王府裹上下的人也都对她好得没话说,个个都认定她是翔贝勒的妻子,是他甘愿抛弃爵位的心上人。可见她绝非初识翔贝勒,而是早已熟悉的人才对。
齐秉禹轻叹的道:“这只有等见到那位‘月盈’小姐之后,才能揭晓了。”
“既然如此,那齐兄可有好计策可以见一见这位‘月盈姑娘’?”韩柏安道。
“有,但是……”一想到要借重那位断癖贝勒,秉禹的俊眉就不觉的蹙紧,他恨死这种感觉了,如果不是为了盈盈,不然就算打死他,他都不会亲自下帖邀他。
清清喉咙,齐秉禹咬牙说道:“在下与瑞亲王府的二贝勒奕麒有过数面之缘,或许……可以‘请他帮忙’。”
怎么他们都感觉到齐秉禹最后那四个字,像是被迫说出来的呢?瞧他说那四个字时的模样,像要咬断某人的脖子,恨极了某人一般?是谁呢?谁能惹得咱们齐大美男子如此的深恶痛绝呢?
大伙我看你、你看我的,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不过,他们也无需猜想太多,因为他们想的那个人一定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
住在王府最让月盈高兴的是,可以时常参加其他王府、大臣家的宴会。在那裹不但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杂耍、戏剧,更可以见识到很多好玩跟有趣的人物,这比起她被关在齐庄时要好得太多了。
吃完九门提督府的喜宴已经是初更时分了,在寒雪飘送的午夜,瑞亲王和奕麒骑马带队护卫分乘三座轿子的月盈、福晋跟格格回家。
一路上月盈不时掀开轿帘一角,带着关怀的眼神瞟向奕麒。在寒冬雪夜之中,他的骑姿看来是那么傲然挺拔,予人一种丰姿飒爽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的目光不再逃避他的逼视,反而开始追逐他的身影,并且流连再三、不舍移开?
轿子停了,为免让人发现自己的偷窥,她依依不舍的放下轿帘的一角走下。
福晋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喜鹊立刻过来扶她。
“玩得可开心?”一进大厅就听到奕翔的声音。
他最近纠缠月盈很紧,除了王府以外,只要月盈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比影子还要黏人。
“听到你的声音就不开心了。”她低声反唇相稽。
“盈姊姊,怎么了?你在同谁说话呀!”玉馨格格突然靠近问道。
月盈吓了一跳。“没……没有啊!”没想到没被“鬼”吓到,倒是被人吓到了。
“是不是看人成亲,你心神不宁了?”奕麒噙着笑,揶揄的说。
月盈瞟他一眼,嗔道:“是你看人成亲心痒吧!少赖到我身上来。”
“不然你为什么魂不守舍?”他不敢告诉她,自出九门提督府到现在,他一直在注意着地,也不止一次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焦虑的想知道,她是否为什么事在烦心?
“要你管。”她负气的说,没勇气让他知道失魂落魄的原因是因为他。
福晋和王爷对望一眼,叹了口气。
“麒儿住口,不得对你大嫂无礼。”瑞亲王出声斥责。
大嫂!奕麒的心被重捶了一下,原来阿玛跟额娘已经认同她的身分了。
看来他与她今生是无缘分了。
沉默的解下沾满雪花的衣服,奕麒神情沉重的想转身走离大厅。
瑞福晋摇头,喃喃的自语道:“瞧敖尔隆今晚多有福气,才多大的岁数就娶了儿媳妇,明年一定可以抱个白胖娃儿。”越说越是心酸,论儿子她也有三个,而且个个不比人差,但就是不争气,老大已这个岁数了还娶不到一房好媳妇,难得有一个肯娶了,偏偏出了意外,真是命苦啊!
虽然奕翔昏迷不醒,可是月盈却不能继续受委屈,她得想个办法,早日娶她进门才行。
“盈儿,你回来都已经那么久了,你想咱们为你跟奕翔补办个婚礼可好?”
已跨离大厅门槛的奕麒,闻言又收回了脚,脸色怔愣的回首。
月盈也是一惊,婚礼!那不是成亲吗?怎么可以。
见她久久不答,福晋靠近问道:“盈儿,额娘说的话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