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然的望一眼舒维,正打算为这些无礼的男同事说些道歉的话时,却见她原本紧绷的脸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怎么回事?难道她被气得不正常了!
“你好,李先生,我叫王舒维,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原本她一直在担心伪装会不成功,直到看见大家脸上的表情,这才放心的笑了起来。
她脸上的笑容与自信让正在讥笑的李明毅愕了一下,看不出来她人土土的,说起话来却还满有信的。
“喔,你好。”他习惯性的伸出手去与她相握。
一种凝脂般柔滑的触感电了他一下,他贪婪的想弄清楚这份触感的来源,却遗憾的失去了它。
“你以前有做过相关的工作吗?”李明毅重新评价。
这只手不应该是属于眼前这个丑女的,以他“美女终结者”的封号看来,这应该是一双备受呵护的名媛玉手才对,不应该来自这个丑女身上。
真是糟蹋了一双好手。
“有,曾经做过两年。”舒维依然笑意灿烂,很高兴自己改装后所造成的效果。
“这个工作代表公司的形象,是要直接跟客户接触的。”他暗喻她的长相不够漂亮,无法胜任外勤的业务工作。
舒维的脸色微微一黯,男人都是这样,只要是稍微好看、漂亮一点的,就迫不及待的安排到公关或业务部门,但是只要一看到丑或差一点的,就忙不迭的让她远离接触客户的机会,真是“以貌取人”的现实社会。
为了反击这种不公平,她更抱定了欲达目的的决心。
嘴角一勾,她扬起了一记冷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你何不摒弃我不起眼的外貌,衡量我的能力看看?”
她不轻易妥协的个性超乎李明毅的意料之外,通常女人遇上他这种帅哥,很少有不被说服的,更遑论是这一种应该自卑的丑女了。
因此他脸上升起了两道青白交错的色彩。
两人暗杆的较力根快的又让众人的注意力移转了过去。
“这里在吵什么?”甫上任几天、正抽空巡视各部门的叶俊麟经过业务部时,听到里面的争执声,于是走了进来。
虽然上任才几天,但他记人的本事很强,一眼就认出那位怒气腾腾的男子就是业务部有名的“花男”,女职员口中的“美女终结者”。
至于他对面的女子,就没啥印象了。
“叶总裁。”看见新任的年轻总裁出现,业务部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必恭必敬的行礼。
“是这位新入公司的王小姐,她坚持要担任业务部门的工作。”李明毅解释。
“喔!”叶俊麟感兴趣的斜扬一道眉毛,转首睇视王舒维。眼前的她是个平凡、对穿着又没品味的女人,空有一副做人的好身材却不懂得运用,再加上她平凡无奇的长相,确实是不符合公司徵选业务人员的资格。
可是他愈看却愈觉得她眼熟,且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他慑人目光的审视下,舒维渐渐感到不安,为了隐藏这股不安,她扬首迎视着他,双方视线在空中交会的刹那,她讶异的发现这个人自己见过,他就是几日前在候车亭中碰上的傻愣子。
他神秘的朝她露齿一笑,吩咐道:“就照王小姐的希望办吧!”眼光却没有丝毫移开,彷佛认出她似的。
盯得她红潮渐起。
“叶先生,这——”
“谢谢你,叶先生。”不给李明毅破坏的机会,舒维立刻打断他的话。
她开心的笑靥给他一种舒爽的感觉。“没什么,你的希望就是我的愿望,很高兴能为你实现。”
“这……”她的脸莫名的红了。
☆☆☆
与王舒维的意外相会,让叶俊麟接下来的几天心情都特别好,不但不再因为工作的庞大压力而整天板着脸,反而还偶尔露出笑意,令身边的干部们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俊麟。”午餐时间,苡诗翩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内。
“是你!”毫无心理准备的他猛然被这一声轻唤惊住,立刻拿起桌上的一叠公文压盖住刚在画的素描本。“怎么有空过来?”
“是叶伯伯打电话叫我来的。他怕你最近太累,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呵,老头子对抢媳妇的计画可真是一刻都不肯放松。
“奇风呢?为什么不找他一起过来?”自回国以来,他每次跟苡诗见面都拉着奇风,既不想让苡诗误会,也不想让老头子以为奸计可以得逞。
“他忙,没空。”她隐瞒没有打电话找奇风一起来的事实,目光在办公室内流转着,寻找着可以改变话题的目标。
蓦然,她的眼睛锁定在他的大办公桌上,看见他亟欲隐藏的素描本。
“喔,我听叶伯伯说你接掌叶氏以来,每天都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就连晚上也不得休息,原来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偷闲摸鱼。”
她假意控诉,满是好奇的眼眸随着步伐的走近,盯住画纸不放。
“别冤枉人,我真的一个月没歇过,要不是会议临时取消了,恐怕这会儿还不得闲呢!”他边笑着为自己辩解,边透过内线要秘书送咖啡进来。
“说得这么可怜,叶伯伯将公司打理得那么好,你接手还会不顺心?”她调侃着来到桌旁,眼睛还是盯住公文下的画纸不放。
就是打理得“太好”了,他才处处觉得困难。
她的眼睛愈是盯紧,俊麟的手就愈是往下收,想趁她不注意时,将画连同公文一齐丢入抽屉内。
“少来。”可惜还是被察觉了,苡诗一个快手抢了个先,将素描画抄在手里。“想躲过我?门儿都没有。”
她轻笑着摊开画纸,“不会是在画我吧?”俊麟从以前就很爱画画,而且每次的人物画都以她为模特儿。
可惜这次她猜错了,画里的人儿不是她!
画上的人是一个五官很鲜明、很耀眼,感觉起来很有气质的女人。
那股瑰丽气息足以沁入人心,使人无法忘怀。
“她是谁?你在希腊的女朋友?”她的脸盈盈地笑着,内心里却一阵波涛汹涌。
画像的真实感,如果不是有了感情是绝对画不出其中的神韵,在这分开的两年中,他毕竟还是有了恋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真有眼光,很特别。”她喃喃说着,眼睛久久不能自画纸上移开。
“不是。”俊麟轻描淡写的说,趁秘书送来咖啡之际,将画拿了回来,收入柜中。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觉得很特别,所以画下来。”将咖啡递给她,他离开桌边走向沙发。
“萍水相逢到足以令你画出灵魂跟气质?”端着咖啡,苡诗无味的啜饮着,脑中是不能接受事实的一片空白。“或许这个路人很特别吧!”
她茫然的在沙发椅上坐下。
俊麟淡笑着,没有多加解释。对他来说,那个女人确实是很特别。
他默然的回想起雨中候车亭内的那一幕——她淌水沉思的样子。从她发上滴下的雨珠就犹如希腊神话中出水人鱼发上滑下的珍珠一般,那么的晶亮、迷人。
炫惑住他整颗心,紧紧莹绕在脑中。
他神思缥缈的痴样教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轻咳一声,她拉回他的心思,“喂,别神游太久,忘了朋友的存在。”
她的提醒让俊麟突然忆起她的存在。“对了,吃过饭没?我请你。”
“终于有人记得问我了,我还以为要饿一下午呢!”她故作委屈的说笑。
俊麟笑着摇头,“这句话我一开始就想问了,是你打岔的毛病没改,硬是要扯到别的去。”收拾好桌上的公文后,他带着她一起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