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在他大跨步的拉引下,她只能小跑步的跟上。
“去一个值得去、也是你从没去过的地方。”他说,拉开车门就推她上车,自己再转到另一边上车。
随着车子的发动,舒维愈来愈觉得他的话高深莫测,不过倒也充满期待。
“不会是翘班成功,想带我到哪儿去庆祝吧!”她开玩笑。“到PUB怎么样?我从没去过。”
“不好。”他认真的说,双眼直视着前方小心的开车。“先睡一下吧!虽然很远,但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到底什么地方?”她感到好奇。
他绽现一个神秘的笑,“你去了就知道。”
这个地方可是打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布置的,一个充满希望、梦幻的地方。
夜愈来愈深,路上的车辆也愈来愈稀少,原先一直坚持不睡的舒维终于在禁不住一个下午的游乐之后,疲倦的睡去。整部车子就在这股宁静的气氛下快速的滑行,直到旭日初升,海平面跃起第一道曙光,车子才停在一间海边的小树屋前。
在美丽曙光的呼唤下,舒维揉着惺忪的睡眼,悠悠醒来,“这是哪儿?”睡了一夜,连走哪条路来的都不知道,根本不清楚身在何地。
“叶家的海边别墅。”他指着前面三层半的透天白色建筑。
舒维下了车,循着他所指的房子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幢别墅的后院,而院内高耸的百年巨树显然就是叶俊麟带自己来此的目的,因为他这会儿正沿着绳梯朝上面的树屋爬去。
“来,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舒维既兴奋又好奇的握住他的手,在他的牵引下随着他往上爬。
后园里的这棵大树上筑着一间小却精致典雅的小木屋,这是俊麟、奇风跟苡诗少年时期的杰作,耗费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完成。那时的三人年轻热情,根本没有预期到将来可能发生的情感恩怨跟情丝纠缠。
友谊破灭的此时再来到这里,心境着实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树屋虽然不大,却样样俱全,不但有桌、有椅、有床,还有可供烹煮三餐的简便厨具,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间小小树屋里竟然还挂有她的画像!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三幅不同风貌、或喜或忧或妩媚的自己,王舒维只能以“不可思议”这四个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确信自己没有同胞姊妹,也没有其他长相相似的亲戚,因为她是中英跟台湾原住民混血的产物,如此特殊的血缘创造出来的长相自然找不到雷同者。
可是他画的人物又与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如此不同,完全不像活在二十世纪的她。
“这是我吗?”她再一次狐疑的问。
满意于自己制造出来的惊奇,俊麟的薄唇高扬着。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就想像着这一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现。
牵着她来到第一幅画作前,那是一幅融合现实与想像,类似古希腊神话的画作,湛蓝的大海无边际的与天连接,出水戏嬉的少女看不出是人鱼抑或人类,只是以着细腻的笔触,将她的灵慧、与水融合的柔润感呈现出来,不刻画她惊人的美貌,却带给人一种精灵般妖美的感觉。
多令人吃惊的一副画!
“你直一是个画家?”她爱不释手的看着、摸着,一双惊叹的眼睛就是无法从这三幅画中离开。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那个午后下着雷雨的候车亭吗?我把对你的感觉画下来了,那是我寻觅多年却不可得的感动。知道吗?一个画家穷其一生最难找到的,便是属于自己的独特创作,却被我找到了,我很感谢你。”
虽然不懂他的话,她却有股莫名的感动。“所以你才接近我,找我当模特儿?”
“原本应该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
“为什么?”她回眸望着他,不意望进一片深情的蓝海中。
“你应该感觉得到的。”他柔情的说,握起她的柔荑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对待一位至高无上的女王般,尊重而多情,也像呵护一位纯情少女般,仔细、轻柔,深怕吓着她、失去她。
毋需任何言语做示爱的告白,他的动作跟眼神足以表现一切。
他爱她,虽然相识时间短暂、互相了解的程度还不够,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沉弱,而且愿意相信他的爱。
在他魅力眼眸的诱使下,她自然的微扬起头,鲜红欲滴的朱唇邀请的开启。
激情的热流在两人体内快速流窜,融化理智、烧起欲火。舒维知道,自己即将迷失、失去控制,但她不怕,她顺应身体的呼唤,信任自己的感觉,她相信自己会接纳他,而且……爱他。
☆☆☆
灿烂的星空下,黎苡诗一人伫立在叶家的前院,仰首观赏满天的星辰。
她是白天来到叶宅的,虽说是来拜访叶家两老,其实是来等叶俊麟的,她想知道他对那晚的想法跟答案,可是从白天等到黄昏,又从黄昏等到晚上,还是等不到他的踪影。
宅内,叶金龙跟夫人对望着,两老都知道这女孩的心意,两年来的等候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谁也不敢开口保证、或安慰什么,因为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叶俊麟的心意。
“苡诗,外面风大,进屋里来吧!”叶太太慈蔼的叫着,对她完全像对女儿一般的疼爱着。
这个善解人意又娴静体贴的孩子是真的得到她的喜爱。
苡诗柔柔笑着,顺从的走进屋内,在叶太太的牵引下坐进她的身边。“我看俊麟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她有些失落的说。
不知是初接掌公司业务繁忙还是怎么着,俊麟最近都不大回叶宅来,即便是打电话到公司,也总是遇上他正在开会,忙得无暇接听。
“再等等吧!”叶太太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或许真的忙,做得又不顺手,所以才猛加夜班。”她还是为儿子找藉口。
苡诗原就关心俊麟如此拚命工作会伤着身体,现下又听叶太太这么一说,更是忧心,“你想俊麟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无法解决,要不要我请父亲帮忙呢?”先前曾听奇风提起过,叶伯伯跟各大银行都借了不少钱,俊麟如此彻夜不归,会不会是与债务有关呢?
她的话引起叶金龙的注意,他呵呵一笑,藉笑声来打散心虚,“苡诗呀,你这丫头真是会瞎操心,俊麟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那小子倔得很,凡事不办个仔细拿出点实力来服人绝不甘休,想这会儿定是在公司努力,想拿出魄力让那班老职员们信服。”
“说得也是。”苡诗喃喃地附和,俊麟的傲气她是知道的,只允许自己站于人上,绝不允许自己低伏人下。
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很晚了,她不能再等下去。拿起随身物品,她礼貌的站了起来,“伯父、伯母,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叶金龙跟太太又心疼又歉疚的将她送至大门口,临别前还一再嘱咐她路上小心。
看着叶宅大门关上,苡诗等着司机过来接她。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自家的轿车出现,反倒是奇风的敞篷车开过来了。
“怎么是你?”苡诗微觉惊讶。
奇风打开车门,等她上车。“我几乎都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很感伤的一句话。自从俊麟回来以后,他在苡诗的心目中彷佛不存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