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嫔这下子真的呆住了,她的脚步蹒跚了一下,然后一手抄起儿子瘦小的身子,不顾行人穿越道的指示灯已经快速的闪动,只管埋着头,在变灯前把自己还有儿子送到对面她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妈咪,可不可以放我下来?”罗比知道当妈咪不对劲的时候要用中文对她说话,因为这样一来妈咪的情绪才会缓和下来。
“对不起,妈咪没注意到罗比。”东方嫔强抑住激动与不安的情绪,继续握着儿子的手,往回家的路回去。她甚至没胆子往后头的街道望去,就是生怕“他”真的在自己后头。
低着头,东方嫔没有再对儿子说上半句话,而罗比也乖乖的随着母亲,沉默的走着。
相对于东方嫔心里的苦闷,年仅四岁的罗比此时无暇再关心母亲,因为他整颗纯稚的心现在是满溢的兴奋,因为他不但拿到迪亚洛的签名球,甚至还和迪亚洛讲过话。
呵呵,他现在总算有东西可以在同伴面前炫耀了,因为大罗比很少帮人签名的,所以他的签名球可是十分的珍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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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洛不敢相信那个女子真是他的嫔,但他在见到餐馆里所摆设的娃娃时,又不得不信。
因为他在嫔的房间里见过类似的娃娃,他甚至还记得嫔说那是日本的人形娃娃,她是为了打发在异国的空闲时间才自己动手做,那时他还因好奇再加上那是嫔亲手做的娃娃而要求嫔送给他一个,没想到他会是在那无奈的情况下获得娃娃,如今那个娃娃还放在他卧室最明显的位置。
“迪亚洛先生,那名女子每两个礼拜的星期二都会到我这儿来,您现在看到的娃娃都是她托卖的。”餐馆老板是个日本人,他一见到迪亚洛还有夏罗一道进来问话时,便知无不言的回答道。
“老板,可否再冒昧的问那位小姐的名字?她是否也是日本人?”夏罗瞄一眼神情已然呆掉的好友,干脆帮他问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不是,”餐馆老板依旧笑容可掬的回答,“就我知道的,她是台湾来的,叫什么……Ben什么的,哎唷,都是译音的问题啦,不过她有一个年约四岁左右的儿子这点我倒是很清楚。”老板大方的一并告诉他们。
“她是不是叫做‘嫔’。”迪亚洛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至于“嫔”这个音,他也是学了好久才会正确的念法。
“对对对,就是‘嫔’哎,他们中国人的名字念法老是要折腾我们这些不懂的人,我就没你念得好。”老板佩服的说道。
“她住哪里?”这是迪亚洛目前最亟欲知道的。
“这……”老板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老实的告诉他们,但在尚未征求过当事人的同意前,他便无可奉告了,所以他推托的道:“这就不清楚了,因为她也是朋友介绍来的。你们知道的,在巴黎能找到一个会做我祖国玩意的并不多,更何况那个女孩每次都只把东西交给我后拿了钱就离开,甚少跟我们聊天搭讪的。”
“老板,你也看得出我们不是坏人吧!”夏罗不忍心见到迪亚洛的失落,于是打哈哈的想套出老板的话,“我们跟那位小姐是老朋友了,刚刚偶然见到她从你这里走出去,所以才一时好奇的进来问问看,没想到真被我们给瞎蒙到。”
“这……我也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啦,”日本人向来是最崇拜世界级的足球明星,再加上法国即将举办世界杯足球赛,他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观光客,如果他可以得到眼前这两位足球明星的签名,乃至于得到他们的青睐而时常到这儿来用餐的话,岂不是帮他打了一个超级的免钱活广告?“我看这样好了,我想办法帮你们把她找来,这样一来我也不至于侵犯到她的隐私,我这里的客人有许多都是冲着要看她做的玩偶而来的。”
“也好,不过我不希望让她知道是谁在找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迪亚洛要求道。
他并非只是想给她惊喜,而是怕她会逃避的跑了,顺道将小罗比一道带走,他怀疑小罗比的身世恐怕不是很单纯。
“当然,”老板慷慨的允诺道,“待会我就请我老婆帮你们找人,因为这事都是她一手包办,你们只需明天过来问个正确的时间即可。”
迪亚洛谢过老板后带着略微沉重的心情离开。
看他闷声不语,夏罗关心的随着他走到交通车停放的地方才打破沉默的问:“在想小罗比还有他母亲的事?”夏罗一眼就看出迪亚洛的心事。
“嗯,我不知道她是否生下了我的孩子。”迪亚洛净是苦恼的说。
他只消找到东方嫔,然后便能确定这一切。
“小罗比跟你有许多的相似处。”夏罗不避讳的道,“除了他的发色还有眼珠子是墨黑色外,那头发,还有脸庞……迪,我们是多年的好友我才会问,你当真和那个东方女孩上床了?”
迪亚洛以沉默来面对问题。
上床?喔,他不会用这么鄙俗的话来解释他与嫔的一切,上床听来就好像是在发泄生理上的需求,而他明明白白的认为他和嫔的关系不仅仅是上床这个动作,他与她应该可说是心神的交合。
夏罗挑高眉斜睨着迪亚洛,等着他的回答。
“如果你硬要说我跟她有上床的话我也不反对,”迪亚洛迟疑的道,“但我觉得我与她的关系不仅限于床上而已,而是还有另一层的意义存在。”
“喔?”夏罗不怕死的以充满暧昧及不相信的表情看着迪亚洛。
“去你的,”迪亚洛看出好友的“有色”表情,开玩笑的轻捶夏罗的肩膀,“不要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迪,你知道她的名字吗?我是除了那个‘嫔’之外。”夏罗跟多数外国人一样,对中文不但不了解,甚至讲起来还怪腔怪调的。
“东方嫔。”迪亚洛字正腔圆的告诉夏罗,不过他自己对中文的了解也仅只于此,其它的他也是一概不知。
“东方嫔?”夏罗像鹦鹉般反复迪亚洛的话,“迪,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吗?”
“当然,我曾经叫了快一个月,你会不熟才怪。”迪亚洛有时还真受不了夏罗的神经大条。
“不,不是,是那个亚洲来的摄影师,她不也是叫东方什么的?”夏罗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叫出。
他想起前些时候球队举行记者会,混在一大群记者中的一位东方女孩,由于迪当时并不在记者会的会场,所以无缘见到那位差点让队上那些未婚男队员们疯狂的女摄影师。要知道那个也叫东方什么的女孩一身不同的墨镜、鸭舌帽装束,不但在一群男记者中独树一格,她所拍的照片更是一流的。
“同姓的人何其多,就像咱们队上不是也有两个叫古欧的吗?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迪亚洛觉得好友想太多了。
“哎,总之明天答案就会揭晓了不是吗?”不是当事人的夏罗轻松的说。
远远的,迪亚洛看见教练挥手要他们赶紧上车,他在接近交通车的同时,对夏罗提出请求,“夏罗,我不希望……”
“安啦,你看我是大嘴公那型人吗?”夏罗扯开脸皮笑道,“放心吧!我比较关心的是你,在球赛期间凡事都要小心为上,要不然被那群比吸血鬼还可怕数百倍的记者知道了,不但你没有安宁的日子可过,就连小罗比与他母亲都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