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白老爷露出笑容。“原来是悟山道长的师兄,真是失敬!失敬!不知道长前来,请恕白某未能远迎。”
呵!白老爷还当真呢,想必她装得不差。
“哪里,白老爷客气了!”客套一番后,她开始切入正题。“实不相瞒,贫道来此是为了求证一事。”
“不知道长要求证何事?”
“据说令公子欲娶凌府千金凌飘飘为妻,可有此事?”
“没错,确有此事!”
她蹙起黏贴上去的白眉,问道:“白老爷可知凌老爷为何急着要将凌飘飘嫁人你们白府?”
“这……白某不知。”这一问,倒提醒了他,过去凌富贵从未将白家纳入亲家的名单,何以这次会挑上他的儿子?这个动机确实今人疑。
叹了口气后,她说:“原来自老爷就是不解其中原委,才会答应这门亲事。”
“道长之意,白某不明白!”难道这里面有文章?
“待我道来,白老爷自会明白。”这可是重头戏,得好好演才行!
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着:“日前贫道的师弟应邀上凌府作客,席间他为凌老爷的千金算了命盘,方知那凌飘飘凶星带命,将有杀身之祸,且活不.到十九。
凌老爷与夫人得知此事后,便央求我师父代写化解灾厄。我师弟禁不住他们的苦苦哀求,于是为凌飘飘作法,打算将她的灾祸移转到他人身上……”
要真有此事,他可好奇那个替死鬼是谁了?于是白老爷开口问:“道长可知令师弟将灾祸转到何人身上?”
她的眉轻轻一挑,诡笑道:“转予何人,就要看凌飘飘嫁人何人府中罗!”
此言如当头棒喝,教白老爷的脑子立即清醒。“道长是指,谁娶了凌飘飘,就得承受她的灾祸?”
飘飘知道白府拿主意的人是白老爷,也唯有从他身上着手,才能让他知“祸”而退。因此,她摇着头说:“非也!是谁当上她的公婆,谁就得承接她的灾祸!”
白老爷闻言吓得冷汗涔涔,追着问:“此事当真?”
要真有这回事,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哈!吓到了吧?谅他也不敢拿自个儿的性命出来赌。
隐忍着笑,她煞有其事地说:“事关人命,贫道岂敢胡言乱语?”
前些日子确实听说悟山道长上凌府作客,当时他还想邀他到家里坐坐,怎知还没轮到他开口,悟山道长已回京城去了。这么说来,这事应当不假!
糟了!昨日他答应了凌府的亲事,这……这要如何是好?
思及此,他骇然道:“照道长这么说来,凌飘飘一进我白府,我与我的三名妻妾,不都得死了吗?”
“谁说不是呢?她要入您府上,恐伯不出三天,您与三位夫人,皆将死于横祸!”
“没想到凌富贵是个卑鄙的小人,居然拿家产来诱人。”白老爷气冲冲地站起来。“可恶!我找他算帐去。”
就算要阻止这门亲事,也不惜坏了她父亲的人格,不是吗?想着,飘飘便急忙地喊住了他。
“白老爷且慢!请听贫道说几句公道话,可好?”
“道长请说!”他怒火末熄。
“此事并非凌老爷的错,其实当日我师弟并未对他坦言后果,以致凌老爷只知将女儿嫁出便能化解灾祸,不知灾祸会转移他人之身。”
“原来凌府也不知后果!”白老爷闻言,稍稍平自心了怒意。“道长,依您看,这件事我该如何善后?”
“很简单,您只需上凌府退婚,然后将此事转告襄阳城的民众知悉,免得他人当上替死鬼,如此一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道长说得是!”他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白某感激不尽!”
“白老爷何必多礼,有道……”飘飘话说完,就被一名闯进来的家仆打断。
“老爷,凌老爷来访,他还带了好多礼物……”
爹来了!他老人家还真会挑时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不行!要让教给撞上,这场戏不全毁了吗?她得快溜才是!
凌富贵人未进门,声先到!“哈……白兄,小弟不请自来……”
事出紧急,凌飘飘来不及向白老爷告辞,便在凌富贵的声音出现后,趁白老爷的注意力转向门口之际,一溜烟地窜进内室,打算找后门开溜。
第五章
奇怪,后门到底在哪?
她几乎查了每扇门,就是没一扇门出得了白府。
还以为要从小小的白府出去不难,谁知却连后门都找不到。
现下飘飘就站在后花园,望着与外隔绝的墙面兴叹,心想唯今之计,只有爬墙出去罗!
想到就做,于是她将道袍的下系在腰上,两脚一登地朝墙顶攀去。不料,当她的身子还挂在墙上时,却突闻一阵叫声。
“小偷爬墙!小偷!抓小偷!”
飘飘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墙上滑了下来。
哎呀!痛死我了!是谁在鬼叫来着?
她四处张望,就是不见人影。
咦,会是她紧张过度,产生错觉吗?正纳闷着,耳际再度传来叫声。
“来人!抓小偷!小偷爬墙!小偷!”
大白天,她可不相信鬼魅之事!于是飘飘循声而去。
“找什么?我在这里!”
四下梭巡一番后,她发现园里的一座桥墩上,有只全身黄绿羽毛的鹦鹉,除此外,不见其他的鬼影子。
方才的声音,会是出自那只鹦鹉之吗?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飘飘跨上前,半信半疑地盯着鹦鹉问:“喂,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没礼貌!我是美女!不是喂!”美女舞动翅膀纠正她。
“你是美女?”哪有自认是“美女”的为?怪哉!
“不可以吗?”挺凶的喝回去。
呵!想不到这个世上,会有能跟人对话的异类,真是神奇!
可这只鹦鹉好眼熟,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警告你,我是这里的客人,不是小偷,我不准你再大吼小偷,听到没?”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小偷呢!
“小偷爬墙,师父说的。”
“小偷是来偷东西的,你看到我偷东西了吗?”她起身,恐吓道: “你要是再乱喊,我就把你的嘴绑起来!”
美女不受要胁,拍着翅膀说:“不怕!告诉师兄!”
鹦鹉也有师兄?这可新鲜了!
“你师兄是谁?是九官?还是八哥?它同你一样会说话吗?”才问完,又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又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罗!”
她回头一看,“你!”猛地想起咦,他不正是在得意楼和她唱反调的男人吗?奇怪,他怎么会在白府呢?
“你是谁?”她斜眼瞧他。
“你又是谁?”挑着眉,风逍遥寻地问着。
初进白府首日,白晋然已将家人及府里所有的仆人,都介绍给风逍遥认识,就他印象中,并无面前这位道长的存在。再加上他方才在树上休憩时,曾目睹飘飘翻墙的镜头,令风逍遥不得不对“他”的出现起了怀疑。
“我……”倏然想起自己的身分,飘飘赶紧变换音调。“贫道乃悟海道长是也!”
现在才想到要变声,不觉得晚了点吗?
试问:一个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老人,怎可能唇红齿白,还肤色白皙、光滑呢?再瞧他身挺不驼。
又音色清亮,似未变声的少年郎,明眼人一瞧,便知他的破绽在哪。因此,风逍遥认为道长是由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假扮而成。
“悟海道长?”他摇头晃脑,“怪了!道长唇红齿白、肌肤平滑光亮,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