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你说他叫的是‘元元’不是‘也也’,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卢?”
“是你自己听错了,宝宝若真要喊你也是喊哥哥,哪有人像你这样硬拗的,对不对,乖元宝?来,姨给你香一个……啊,你干么抢他啦?”
嘟起粉唇正要往小宝宝软嫩嫩的脸颊上亲去,她怀中的宝宝却教元钧给一把抱了去。
“你别没事乱亲这小鬼!”教他一看就有气。
“奇了,我不过是亲亲他而已,有什么关系?”面对他莫名的怒气,夏浓也显得很无辜。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嘴硬道。
总不能说自己见了会嫉妒吧?
若让她知道了,肯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要不就是躲他躲得远远的,而以上这两种情景,都不是他所乐见。
“把宝宝还给我啦!我还要教他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喜孜孜地上前,她等不及再听元宝亲亲热热地喊自己“也也”了。
“就跟你说了他不是在喊你,死心吧!小鬼真要叫,也得叫你阿姨或姊姊,哼!”
还好意思取笑他?她自己才是硬拗的吧!
“来,小鬼,来叫声哥哥给我听听。”抱着牙还没长齐的小娃娃,元钧不可一世地开口命令。
“唔唔,呱、呱……”流着口水,元宝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咿咿呀呀。
“呵呵呵,他根本是在学鸭子叫吧!”夏浓也在一旁偷笑。
“可恶,这个笨宝宝!再说一次,是叫哥哥……”
“咕哇……咯咯咯……”挥着小拳头、踢踢脚,搞不清楚状况的元宝呵呵傻笑,还当这两个大人是在跟他玩。
“我看你就别勉强他了。”摇摇头,她劝他死了这条心。
“不行,我就不信教不会他。”元钧做事向来很坚持也很鸭霸。
“喂,他还只是个小贝比……”她陈述事实。
他简直是固执到家!
这么小的小孩,哪有可能教个一天、两天就能学会说话的?他好歹也用常理思考吧
“哥哥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不可能学不会,我一定要训练他叫出来。”高举手中咯咯直笑的小娃娃,他下定决心说道。
“是哦是哦,那你慢慢加油吧!”翻了翻白眼,她决定不理会他的偏执。
他怎么不想想,宝宝长到现在十个月大,连叫爸爸妈妈都还没学会,哪可能轮得到他这个当哥哥的?
不过——
“嘻,可爱的小元宝会叫我的名字了耶!回家做水果泥给他吃,算是奖励,呵呵呵!”她开心地痴痴笑着,兀自坚信宝宝今天开口唤的,是她的名。
“啧,还敢说我……”瞪了眼一脸得意笑容的她元钧没好气地咕哝。
不管,回家就给这小鬼来个魔鬼特训,非要他也学会叫他哥哥不可!
在心底暗暗发誓,元钧一双利眸定定锁视着怀中的宝宝,让元宝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唔……呜呜呜呜呜——”
这天,拜元钧所赐,元宝生平第一回感受到所谓的“危机意识”。
第七章
“这周末,晚宴即将在国熹山庄举行。”端详着手中的请柬,元钧说道。
“那么现在你可以把邀请函交给我了吧?”
这是他们俩当初立下的协议,他提供她潜入机密政商晚宴挖独家新闻的通行证,而她则利用杂志社在外跑新闻的工作空档成为兼职保母,在他母亲与继父渡蜜月的期间替忙碌的他照顾宝宝。
如今,期待已久的重头戏终于要登场,夏浓也满心振奋之情自是不在话下。
“终于到了能揭发真相的时候,我简直快等不及了!”她语气兴奋,准备一展身手。
“揭发真相?怎么,这些日子你有查到什么秘密吗?”瞥了身旁摩拳擦掌的她一眼,元钧不着痕迹地问。
“当然,你可别小看我!”他得意扬扬洋地哼道。
“哦?是吗?”状似不甚感兴趣,他回应的语气有些冷淡、有些怀疑,立刻引来她不悦的抗议。
“喂,你不要瞧不起人哦!经过我这些日子的明察暗访,对于田渊征一朗为何会秘密来台访问,我终于有点眉目了。”她振振有辞地说道,丝毫没发觉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精芒。
“真的假的?就凭你?”他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了声。
压根没察觉他的意图,夏浓也果然被他一副贬低人的态度惹毛,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说出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推论。
“根据我的调查,田渊征一朗之所以成为日本大权在握的议员之一,有极大原因是在于他出身金融世家,不但拥有雄厚的财力,其家族势力名下的财团,更进一步掌控了许多日本现代化技术资源,泛围之广诸如磁浮列车、高速铁路,甚至是空中巴士,其家族财团几乎都有领先的技术与资源能与国际交流接轨。”
“是吗?这和他偷偷摸摸到台湾来又有什么关系?”他佯装质疑地问。
想要套她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只消激她个几下,事情就能源源本本地从她口中说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对于出席上次宴会的台湾政商界人士,我做了些调查,发现他们的身份或工作业务所及,竟然都与正在规划承揽中的‘东西横贯快捷铁路’有关。目前全世界拥有成熟技术、建造高铁能力的国家,以日本、法国、德国为要角,而这些国家也都积极地向想跻身高铁之林的台湾兜售自家技术。我怀疑,田渊征一朗是想藉着这次密访,和负责这项工程规划的台湾政要私下勾结,以便未来由家族财团承包此项业务!”
一口气将连日来的调查说完,夏浓也得意扬扬地看着他。
哼,居然敢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虽然她才刚踏入业界没有多久,目前待的也只是间小小的杂志社,但对于真相的追求,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看样子,你果真调查到不少东西。”他终于给了她一点正面的评价,但旋即又道:“可是对于田渊征一朗秘密来访的动机,我倒有不一样的看法。”
“哦?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好奇心被挑起,她问道。
“我认为,以田渊征一朗的身份,亲自来台密会实非明智之举,毕竟树大招风,若是有个万一被媒体知晓,或让政敌抓到小辫子,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与承受的风险,绝对高过于承揽这项业务所能得到的利益,因此,我猜测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如想像中的单纯。”
他一席话,说中了夏浓也心头的疑惑。
其实她并非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毕竟私下行贿承揽业务,的确能为田渊征一朗家族所属的财团赚进不少利润,但依其目前的身份地位,亲自露面参与这样的行动实属不智,要是事迹败露铁定会让他身败名裂,连带影响其背后支持的财团。
兹事体大,夏浓也同样怀疑向来以保守严格闻名的田渊征一朗,应该不会做出这种高风险又愚蠢的决策。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她由衷地赞美。
三言两语就能道出她连日来对调查结果的疑惑,元钧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很有做记者的特质。
“我只不过是指出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他耸耸肩说道,难得的谦虚。
“不过,你似乎对田渊征一朗颇为了解,你们……认识吗?”其实这个问题憋在她心底许久,她早就好奇的想问了。
“我一个走伸展台的模特儿,这么前卫,怎么可能会和那种保守又古板的老头子有关系?你未免想太多了。”干笑了几声,他大力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