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葡萄成熟的时候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第 4 页

 

  另一个说:“可是,孩子由她所生呢。” 

  “也是我儿子骨血呢。” 

  “官都同情女人。” 

  “为什么不可怜孩子?明明是伍家子,却去姓陆,陆家见了都烦,我那姓戚的媳妇还自觉伟大,唉。” 

  小山听了黯然。这情况同她相似,物伤其类。 

  “我的女儿也快嫁第二次了,幸亏低凋处理。” 

  “是我与你特别看不开吧,把他们的事揽到自己头上。” 

  “其实,只要他们幸福。” 

  “这幸福二字,快变神话了,去什么地方找呢,我舍不得孙儿,官叫我们庭外和解。” 

  轮到小山,她没机会听到结局。 

  手臂接驳得很好。 

  看护说:“可以旅行,绝无问题。” 

  她把小盒子还给小山:“太名贵了,我不便收取。” 

  小山至今不知盒内是什么,大抵是小饰物吧。真是,送都送不出去。 

  下午,她走进书店,问店员:“有无一本看来看去看不完的书?” 

  “有,前一章与后十章差不多,可以跳来读,又能够从尾看上头。” 

  “伟大,叫什么名字?” 

  “最高级,是乔哀斯的《尤利昔斯》,握着都有份量,看不懂意识流不要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次一等,是托尔金的《魔戒》,好比一部沉闷的西游记长途跋涉,没完没了,到了一半,作者与读者到忘了那样流泪所为何事。” 

  “请立刻替我把这两本书包起来。” 

  “这位小姐是要乘长途飞机吧。” 

  精灵的他猜对了,无聊才读书嘛。碰到聪明人真开心。 

  偏偏沈小山却那么笨钝,明明知道父母已不可能再在一起,死缠着要恢复旧观,多么讨厌。 

  晚上,母亲找她。 

  “小山,你醉酒驾驶受了重伤?你爸竟然一字不提,由我一个旧同事告诉我,叫我震惊出丑。 

  小山解释:“我若重伤就不会有说有笑,那是非精说三道四,把人家家事说回给人家听。” 

  常允珊沉吟,“你还是来一趟吧。” 

  小山松口气,随即心酸,见母亲需获批准,她是第一人。 

  常允珊说:“太多事瞒着我了。” 

  小山心想:这叫贼喊抓贼呢,她自己什么也不对女儿说,再婚,也不让观礼。 

  “我替你订了来回飞机票,你可去福禄寿旅行社收取,那处老板娘姓张是我一个朋友,她会教你下了飞机怎么走。” 

  “明白。” 

  “小山,我的公寓装修,乱成一片,你需到附近一个叫甘禄的小城与亲戚暂住,我自欧洲回来即与你会合。” 

  小山瞠目,“什么亲戚?” 

  “你去到便知道 。” 

  “妈,请即时告诉我。” 

  常允珊说:“那是我男友余家的亲人。” 

  小山大吃一惊,“是他前妻生的三个混血男孩?不不不。” 

  常允珊无奈地叹口气:“小山,我已尽力,来不来随你。” 

  “你并无尽力。” 

  “小山,你已知我苦处,你故意刁难,你爸在半山的高级公务员宿舍是你的家,且有佣人服侍,你并非流离失所,为什么逼我?” 

  小山忽然失控,大声叫嚷:“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与郭思丽卿卿我我。” 

  常允珊沉默半晌,“来不来随你。”电话挂断。 

  小山气得满屋乱走。

  女佣给她一大碗菠萝刨冰,轻轻说:“你当是旅行,增广见闻,一定高兴,喏,像去那种青年营,体验生活,很多年轻人都喜欢。” 

  她说得对。事到如今,也只得这样了。 

  女佣说:“我帮你收拾行李,你有皮肤敏感,到医生处配齐药才走。” 

  “谢谢你。” 

  女佣感喟:“我七岁时父母就在一场台风中丧生,永远见不到面,多得亲人照顾才能存活,你自己当心,即使真的不妥,那里到底是说英语的文明社会,你立即回家来。” 

  小山握住她的手。 

  “晚上锁门睡觉。” 

  其实最理智便是取消此行,改往日本观光购物。但是年轻的她心有不甘,一定要做些不恰当的事叫大人烦恼。 

  小山到旅行社取飞机票。 

  那位张太太见到她很客气,“是小山吧,你妈说你是六优高材生,了不起。” 

  小山赔笑。 

  张太太把飞机票给她。 

  她随即摊开一张地图,“你要去的地方在这里,是卑诗省内陆甘碌市,不不,别担心,那里也是一个名胜区,湖光山色,风景十分优美,但是,你需要在温市搭乘长途公路车前往,车程约三小时。” 

  小山低下头。 

  “暑假,许多年轻人往该处露营,有人去过音乐营,清晨,对牢湖畔的瀑布拉小提琴,感受优美,永志不忘。” 

  她把公路车票也交给小山。 

  小山嚅嚅问:“没人接飞机?” 

  张太太笑,“何需人接送,现代女性,豁达一点,我一把年纪都常常单身上路。” 

  小山连忙说:“是,是。” 

  “这是花玛家的电话地址,你收妥了。” 

  “花玛,农夫?他们家不是姓余?” 

  “那三个男孩姓余,可是,那处并不是余家。” 

  “什么?”小山双眼越睁越大。 

  “花玛家是男孩们的外公外婆家,他们的生母姓花玛。” 

  “是他们妈妈的家?” 

  “不,他们的母亲在西部工作,且另外已有家庭,这三个孩子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可是费用全由父亲余先生负责。” 

  小山一时并没有完全听明白。 

  “那么,我呢?” 

  张太太胸有成竹,“你是客人,你每星期连食宿付三百大元。” 

  原来,真是去参加青年营。 

  呵,希望不是一个军营,或是俗称:靴子营,那里有残酷严峻的军令吗。 

  张太太看着她,“出发与否,随便你。” 

  小山真的踌躇了。 

  “小山,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淘气鬼,你此行大抵是要向自己证明一些什么,可是这样?” 

  小山点点头。 

  “记住,公路车上别渴睡,千万不可乘顺风车,护照最好挂脖子上。” 

  小山笑了。 

  “我也有两个女孩,比你大一点。” 

  “有张太太这样的妈妈真幸福。” 

  “是吗,谢谢你,可是我的女儿却有三年不与我联络了。” 

  “为什么?”小山吃惊。 

  “因我再婚。” 

  小山禁声。 

  “她们不喜欢我丈夫,说他淘金,贪图这家小小旅行社,所以呵,小山,你要体谅你妈妈。” 

  小山终于鼓起勇气,“为什么要再婚?” 

  真没想到张太太这样坦白:“因为中年人也是人,亦想得到伴侣,过几年温馨生活。” 

  小山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时,张先生自外边回来。 

  他明显比张太太年轻一点,为人随和爽朗,他手上捧着新鲜热辣的食物,“炸臭豆腐加蘸青椒,快趁热吃。” 

  张太太笑不拢嘴,“有客人在呢,这是沈小姐。” 

  “沈小姐,别客气,这是国宝,到了外国没得吃。”又斟出热茶给小山。 

  小山有点明白,又不甚明白。 

  她收好张太太给她的飞机票及其他资料,向他们告辞。 

  回到家,她在电脑上做了一个图表。把农夫、余、常、沈几家人的错综复杂关系列了出来。小山开始明白他们之间的联系,不禁捧着头叹口气。她用手擦了擦双眼。 

  父亲下班回来,他带着一个人。还用说,当然是郭思丽。 

  沉宏子扬声:“小山,有你喜欢吃的榭露茜蛋糕,快出来。” 

 

上一页 下一页
返回书页 返回目录 下载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