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啃咬她的脖子,往下探索,双掌来到她的臀部,压向他,她感受到某种渴望,暧昧地威胁着她……
她刚刚凭一支水果刀,就处决了四颗凤梨,野蛮地,宰杀它们。而现在,她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蛮劲,这无所不在的甜香,这空气吸入肺里,连呼吸都香着……他手在她臀部在她腿间漫移,她想到刚刚当她的指尖陷入软热果肉的触感……
他们不断亲吻,即使隔着衣衫,小君也能真实感受到他暖热的手掌,带来强烈的刺激。她颤抖着,兴奋着,变得软绵绵,无招架之力。
他将她压在磁砖前,身体挤迫着她的身体,她摸起来那么柔软温润,使他变得更坚硬,他身体渴望卸除阻挡他们的衣物,她亦兴奋地由他摆布,信任他。
可是……
他俯在她身侧,重重呼息,忍住想继续的冲动,她就在他腿间,他抵着她最柔软的地方,隔着牛仔布,感到两人因兴奋,体温炙热。
他停住动作,天杀的,这真会要了一个男人的命。
小君睁眼,眼色热情而恍惚,她不要停,她小手仍想摸索他发烫的身躯。
「等等……」受不了这撩拨,他低喘,即时扣住她双手。
她看见他脸上有着痛苦又脆弱的表情。
他额上黑发闪着汗珠,亲昵地吻吻她额头,将她环入怀中,转身,搂着她,靠樯站,极困难,但终于冷静。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儿,她正困惑地望着他。脸色明媚,眼色无辜,像无声地问着——为什么停下来?
他苦笑,捏捏她的脸。
「出去了,再不出去,他们会觉得奇怪……」帮她理好衣衫,两人平复心情,拿着切好的凤梨,装没事地离开厕所。
外头电视机开着,却不见人影,张天宝留下字条,说带美美去兜风了。
他们分食凤梨,窝在地上,看电视,外边走廊响起脚步声。
「有人……」小君跑去趴在门缝偷看。「我看到一双女人的脚,哇,好红的高跟鞋。哦,跟着一个男人喔……」她以前没住过旅社,很好奇。
黎祖驯过来,也跟她趴在门缝瞧,他们讨论对房住谁。
小君说:「当然是夫妻。」
「夫妻不可能来开房间。」
「为什么不可能?」
「结婚的人没那么有情趣。」
「你又知道了……」
稍后,对房,传来暧昧呻吟。他们靠坐在门前,肩并肩偷听,又尴尬又觉得有趣,两人窃笑。
在这瞹昧声中,小君壮着胆子,鼓起勇气问黎祖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抱我?」她对他毫无保留,但他为什么好几次都及时煞住?这让她很困惑。
他吹了吹额上的发。「不急,妳是第一次吧,我有压力啊,妳懂不懂?」
「压力?什么压力?」
「万一表现不好,会造成妳一辈子的阴影。第一次要是做不好,以后我想做,妳可能就不答应了,我压力很大,妳了吗?」
她瞪他。「我不信,你又开玩笑了。」他会怕表现不好?才怪!
他笑,揽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妳不知道我很传统的,结婚才可以做那件事。」
「骗人。」她很不赏脸,噗地笑出来。
「真的。」
「所以你跟以前的女朋友都没做过喽?」
他狡猾地说:「妳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是女朋友。」
「我不是你女朋友?」
「妳是我将来要娶的,当然不一样,要更谨慎才行。」
小君微笑,叹息道:「不管怎样,我有信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黎祖驯说谎,真实是他担心小君最后万一受不住平凡的生活,万一自己达不到她对幸福的要求,她若是后悔,她还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去。
当然他相信此时此刻,她的勇气是真的,她相信自己是办得到的,然而她太天真,邹知道现实可咱?
他不质疑她的毅力,却默默帮她预留后路。
小君靠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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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床上,他们面对面地躺着,他双臂圈着小君,她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出的热气,暖着他的心坎。有他作伴,她睡得好;而他却因为渴望她,醒到天亮。
当晨光映着窗,黎祖驯轻轻将她缠近的身子挪开,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晨曦映亮每户人家门窗,听街道商店拉起铁门准备开始营业,这又是个朝气蓬勃的夏日早晨。
他双手撑在窗台上,呼吸新鲜的早晨空气,他觉得跟以往的自己告别了。
他有所领悟,心中有感触。回头,他望着床上酣睡的人儿,想着——
爱是这么不可思议哪,令小君义无反顾地想做自己。
同样一份爱,他却进退失据,违背自己。明明很想占有她,却婆婆妈妈地迟疑,深怕反而会害到她。明明高兴她放弃出国留学,跑来找他,却在高兴的同时,又矛盾地替她担心起来。
他反复地问自己——这是对的吗?对她最好的吗?她有好的条件,出国念书,功成名就,前途似锦,也许碰上比他更优秀的人。他该让这份爱绑架她吗?
她不知道他自由惯了,她不知道他心里曾经多么挣扎,反复思量着怎么对她最好。
光影飘摇,爱在他心里摇摆。
他以前不会想那么多,只拣喜欢的做,讨厌瞻前顾后。但现在是怎么了?他的潇洒、他的自由、他的勇于冒险、他的心无挂碍,现在这么都输给这女孩?
在这晨曦中,黎祖驯罕见地打算起未来。
以后,不能这样过下去,是不是该认真找什么事做?是不是开始不能免俗地要计划未来?因为要有足够的能力来呵护这可爱女孩。
意外的缘分,改变了他们。她不顾一切争取自由想忠于自己,他反而开始不只想着做自己。
黎祖驯发现,原来以前对生活散漫,是因为少个伴。而今心中有爱,就与自由绝缘,想做什么,前往哪里,好自然就会考量到对方。
不免有一点遗憾失去了那种自由自在的快感,但遗憾归遗憾,心里竟是这么暖!
黎祖驯上床,又将她抱进怀里。
在晨光中,拽着心爱的女孩。
黎祖驯望着天花板,望着婆娑的光影,想象接下来的生活,就这么跟小君走下去,以后她没家人照顾,以后他们相依为命,这想法,好亲昵!
黎祖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多傻!他没发现,自己在傻笑呢!有人巴在身上酣睡,就好像多了个亲人。他想象,每天都有小君陪他,喜怒哀乐都有人分享,才惊觉到过去自己很孤单,原来有人抱着睡、抱着醒、抱着失眠多幸福!原来偶尔为爱挣扎,但为了此刻能抱在一起,都是值得的。
他之前是在犹豫个屁啊?真可笑。这不都好好地吗?不是抱在一起了吗?那些不安和顾虑,现在看来,证明是自己吓唬自己。相爱,想一起,就在一起,没那么困难嘛!
他以前听人说,人是群居的动物,人是不能独自生活,会寂寞得害精神病,他觉得那是放屁,他一个人不过得挺好?多个人天天参与生活,他还嫌腻呢!可这会怎么了?
现在起,有人不离不弃地陪着。
好高兴,好有斗志,他觉得,活得很来劲。
从现在开始,小君是他的责任跟义务。责任跟义务这顶大帽子扣下,他戴起来还挺高兴,他会给小君幸福的,虽然有些小阻碍,没关系,他有信心,为了小君,这些他都会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