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摆了十几架手拉坏机器,几对情侣正玩得不亦乐乎。
四个人除了Susan耀跃欲试外,其余三人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名玢环视店内,墙上一张价目表吸引她的注意。“Susan。这上面写说要一个月后才看得到作品,我看我们还是……”她想打消表嫂的念头。
“别担心,我相信雷先生会帮我们处理这个问题。”Susan看了雷兆风一眼。
“没问题,我负责将你们的成品送到美国。”雷兆风笑着说。
名玢横了他一眼,感觉他刻意在讨好Susan。
这时老板来到他们面前。“请问,你们有几位要玩陶?”
“两位。”只Susan听到的回答,其余三人都没有开口,Ken是非得陪老婆的,那另一位是……“我和名玢两位。”
“不,我不玩。”名玢一口拒绝。
“来嘛!会很好玩的。”Susan挽着她的手,跟着老板走到里边。
名玢被迫坐在小板凳上,Susan则被安排在较前面的位置,当她回过头对名玢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时,名玢只能无奈地扯扯嘴角,心里有种被送上断头台的感觉。
老板在拉坯机上放了一块陶土,并先做了示范,然后又说明机器的操控方法,才去招呼别的客人。
看着面前旋转的机器,名玢迟迟没有动手。
“不会咬你的手的。”雷兆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地面前坐下。
“那你来。”名玢瞪了他一眼。
雷兆风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这是女孩子玩的。”
名玢看了看四周,的确只见到女孩玩陶,不过也有几个男孩在一旁帮女友。
“名玢,你怎么还不动手?好好玩喔!”Susan扬扬沾满陶土的双手,像个小孩一样玩得不亦乐乎,就连Ken也跟着动起手来了。
没有退路了,她只好挽起衣袖,手沾了些水,开始动手。
起先陶土在掌心里滑动的感觉令她有些退怯,后来,当陶土在她指腹下渐渐成型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成就感令她忘了一开始的排斥,完全地投入其中。
“就和小时候玩泥巴一样,对不?”雷兆风看了看,觉得似乎很好玩,于是也解开衬衫的袖扣,挽起衣袖加入。
“试问,你玩过泥巴吗?”名玢睨了他一眼,嘲讽地说。“我想你这位大老板大概从未尝试过手里换着泥土的滋味吧!”
“你就有吗?”他认为邵家千金不可能有玩泥巴的经验。
名玢低垂着头,看着转盘上的陶土,思绪顿时陷入童年的回忆中。
母亲在世时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在邵家时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那片花圃里,不畏酷夏或寒冬;而她小小的身子也就跟着母亲在花圃里穿梭,帮着浇水、施肥,好躲开邵家那一双双轻蔑耻笑的眼睛,只有在那一片花海中,才能在她小小的脸蛋上见到属于童年的笑容。
只是,她的笑容在母亲的生命走到尽头时跟着消失了……
“你怎么了?”雷兆风见她久久没有动静,双手轻轻覆盖在她手上。
名玢猛然回过神,看着他的手,抬头正好迎上他关切的眼。
她的不语和眼底的脆弱令他心疼,他不禁握紧她的手。
看着他深邃眼睛传递而来的深情,她感觉到原本封闭的心裂开一小缝,他的身影渐渐侵入她的心,她迷惑了,且沉沦于他的深情中。
两人就这样对望,眼里只有彼此,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耳边传来“UnchainedMelody”那优美的旋律。
第九章
在陶瓷老街一待就是三个钟头,Susan还觉得玩得不够,若不是Ken阻止,只怕她还想继续玩下去。
离开莺歌后,见时间已晚,雷兆风便将车开回台北,并直上阳明山。
“好美的夕阳。”看着远处即将隐没在地球另一端的大火球,火红的云层像燃烧般绽放着光彩Susan不禁赞叹道。
他们来到一间充满着田野风味的餐厅,不仅提供美食,更提供无价的美景给懂得欣赏的老云。
美丽的女老板一见到雷兆风,便趋上前热情的招呼,任谁都看得出女主人对雷兆扬有份难掩的情意。
Susan冷眼的看着女主人频频对雷兆风献殷勤,当女主人离开后,她立刻拉起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名玢的手,然后对老公使了个眼色。
“对不起,我和名玢要去化妆室。”
等两位小姐离座后,不等Ken开口,雷兆风倒是先澄清。“我和老板只是朋友
“真可惜,这位女老板要的应该不只是朋友。”Ken用一记阿谀化解沉窒的尴尬。
雷兆风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就像你对名玢一样,要的也不只是朋友。”Ken收起玩笑的语气,看着雷兆风扬的眼神变得严肃。
雷兆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虽然感到惊讶,但并没有回避他锐利的视线。
“没错,我是很在乎名玢。”他承认。
“虽然我是名玢的表哥,但她毕竟已是成年人,所以我也没有立场阻止你们在一起,可是有一件事我非得说在前头不可,你最好别伤害名玢,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管的。”Ken严肃地说。
“我无法对你承诺什么,但……”雷兆风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只要名玢愿意,我真心希望这段关系能够持续到永远。”
一直视男女关系为一种负担,所以他和女人的关系只维持在供需上,直到名玢出现,才让他相信男女之间真的有爱情存在,而他也愿意尝试付出自己。
“名玢对男女关系一直很排斥,我想她需要时间慢慢化解她心里的阴影。”Ken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着关心。
“我不懂。名玢曾经受过感情伤害吗?”雷兆风两道黑眉逐渐敛起。
Ken看了他一眼。看来他不知道名玢以前的事,本来那些往事不该由他口中说出,但也许雷兆风知道名玢的事后,可以打开她的心结,抓住属于自己的机会。
于是他缓缓道出那段往事。“我记得名玢刚到美国时才十岁,那天我们全家都到机场接她,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只觉得这个瘦小的女孩防卫心很重,像只刺猬般不让人靠近,对于我们的关怀,她一开始更是冷淡以对……”
十岁?雷兆风嗅出这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名玢是她父亲的私生女,在六岁时才回到邵家,在邵家的那几年一直受到邵家人的欺负,直到十岁那年她母亲过世,邵家就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往美国,来个眼不见为净。这次她会回台湾,是因为邵家要利用她和某个企业第二代联姻,好挽救她父亲的事业。”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直很担心挨她,直到那天听名玢说企业联姻取消了,心头上的大石才放下。
随着事实真相愈加清楚,雷兆风眉头皱得愈紧。
原来他是真的误会她了!她不甘于被邵家当成牺牲品,所以才会找上进益,求进益伸出援手,但他却把她当成工于心计、不择手段攀上他的女人!
“我还听名玢说,邵家为了逼她答应联姻,提出愿意把她母亲的牌位放进邵家厅堂的交换条件。为了帮母亲完成生前的遗愿,她才会答应邵家的要求。”
邵昊宏真的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女儿?!雷兆风怒不可遏。
这时两位小姐又回到了座位,Susan一坐好,立刻紧挨着老公,她可是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