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枢老大不高兴的咕哝着,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冒失鬼,转角处也不知停、看、听,难道不知道转角处和平交道有着异曲同工的危险吗?
拜托,千万别又是个小说、漫画看太多的女子,他实在受不了那些在太阳底下作白日梦的女人,总是用一些愚蠢、荒谬的方法来结识他。
面对方才的冲击力对他显然并没造成多大影响,他稳如泰山的俯身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Shit!果然又是个女人!他心中嘀咕的咒骂着。
她的长发几近遮掩住她大半张的脸,邵仲枢没看清那张脸的表情为何,大概是龇牙咧嘴的吧!由这角度看来,她身子骨单薄得可以,浑身上下似乎没几两肉,该丰满的部位干扁得简直让人皱眉,和他众多丰满的女友此较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的差异,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勾不起他“性”趣、不合他胃口的女人。
话虽如此,他还是极具风度的伸手欲将她拉起。
唷!她挺拿乔的,正眼都没瞧他的手一眼,自顾自的拾起地上的书。
骆雨秋蹙起眉心强忍着臀间传来的痛楚,埋着头拾起散落一地的书籍,并没注意到前方有一只大手落在她眼前。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还来得及赶上打工的时间,不至于让维持近一个月的全勤奖金泡汤。
匆忙的站起身,她头都没抬起的鞠了个躬,丢下一句,“对不起。”又向前方没魂没命的跑去。
是他多疑了,这女孩并非有意认识他?
斜眼瞄过地面,他冷冷一笑,再度确定自己原先的念头是正确的。
“等等!”邵仲枢追上前去,拉住骆雨秋纤细的臂膀。“你的学生证掉了。”
“谢谢!”她语带感谢的微微一笑。
有那么一刻邵仲枢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的笑容能如此魅惑他的心智,这种感觉让他震撼,但他很快的就调适回来。
他一手将学生证交到她手中,“你不觉得很老套?”
骆雨秋闻言讷讷地不理解他话中的含意。
“我不懂你的意思。”
多好的演技,他几乎快被她那若无其事的语气给蒙骗住,看来要是他不把她的计谋直接讲出来,她大概是不会承认的。
“你不懂?”他嗤笑一声。“像这样假装不经意的撞到我,然后再特意的将自己的东西留下,等我追上前去,你再露出一副感激的面孔,借机会说要请我喝咖啡之类的。你不觉得这种老掉牙的方法已不合时宜了吗?”虽然他嘴上说不合时宜,但类似此种情况他每个月还真是应接不暇咧!
面对眼前这人自编自导的情节,骆雨秋直想发笑。
她摇摇头道:“你不当编剧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呢,对于这种滥情的故事我实在没时间听。”说完,她一刻也不停留的往前跑去。
她用的方式和以往那群爱做梦的女孩不同,邵仲枢不得不佩服她的桥段略胜一筹,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的确引起他的兴致,虽然他一向对送上门的女孩不感兴趣,或许这次他可以考虑和眼前这女孩玩玩。
一直以来,他身边从不匮乏女子,然而他挑上的女子多半是艳丽、世故的,对于游戏规则也都彼此了解,他不用担心分手时女人会哭天喊地的死缠不休,也不用烦恼她们耍出惯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
眼前的她,清丽的容貌有如出水芙蓉,不像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这么一个看似纯真的女孩会让他的生活改变吗?他该招惹她吗?
在他脑中尚未考虑清楚时,他的嘴巴显然已抢先一步作了决定。“喂!等等。”
“还有事?”骆雨秋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那要问你了,通常都是你们开口接下来的事,不是吗?”
这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他的剧本还没编完!难道她还得陪他继续演完这出荒谬的戏剧?
“我说了谢谢还不够吗?”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不打算请我喝咖啡?”
“就为了你捡到我的学生证!这该不是你惯用的敲竹杠诡计吧!”骆雨秋歪着头,眼白往上一翻,像是自认倒霉般。“这样吧!我把学生证再丢回地上,你不捡、我也不捡,等到‘真正’的善心人士将它送去教务处,我再去领回,可以吗?”再继续和他穷搅和下去,她非得迟到不可。
说完,她果真付诸行动,受不了的瞪眼摇头。就这样想平白敲她一杯咖啡?天!一杯咖啡保守估计都能够给她吃三餐咧!
从她的语气听来,耍计谋的人倒变成他了。“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以为你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告诉你,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对不起,请让让,我还有事。”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有意思!校园中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邵仲枢是谁,甚至还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这简直比稀有动物还来得珍贵罕见。
好玩!不论她的反应是真、是假,的确都引发自己想认识她的兴趣。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换我请你喝咖啡,如何?”
怎么绕来绕去都在咖啡上打转啊!骆雨秋心中暗想着,厕所之狼、割腿之狼、士林之狼她都听过,何时又冒出了个“咖啡之狼”?
“不用了!”她愈看愈觉得这家伙毛病不小。
邵仲枢不想失掉这认识她的机会。“喔,不!我坚持。”
“我说不!我同样也很坚持!”骆雨秋几乎要破口大骂。
“好吧,你坚持你所谓的坚持,我也坚持我的坚持,反正我有得是时间陪你耗下去,直到你答应,否则我会锲而不舍的跟着你。”他语气充满强迫中奖的意味。
无赖!她在他眼神中看到“无赖”二字。
“或许你时间很多,但我却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无所事事,成天只晓得闲磕牙的纨挎子弟。”
“还说你不认识我?”看她还装多久,这会儿按捺不住的露出马脚了吧!
骆雨秋被这回答逗得想发笑,原本满肚子的怒气也顿时散尽。“你的意思是,你本来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纨挎子弟?”
“你说呢?”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甚是迷人。
“就你的表现而言,你的确是个十分标准、尽责的纨挎子弟。”她毫不修饰的挖苦道,笑意也不掩饰的在她脸庞飞扬着。
就是这笑容,他心中暗许,他愿倾出一切,只为能得到这抹会心的微笑。
“邵仲枢。”当他伸手的那一刻,古老低沉的钟声回荡整个校园内,似乎在为他俩初次的碰面作见证。
然而在骆雨秋听来,这钟声提醒她已过了打工时间。
“我想我们没有认识的必要。”留下这令邵仲枢错愕不已的话,她头也不回的向校门口直奔而去。
是吗?
他弯下身拾起方才被她丢回地面的学生证,嘴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形。
现在想来,她的确一开始就在逃离他,只是每次的逃离都无法摆脱再一次的相遇。
邵仲枢看出她沉思不语是因回想起过去,忆起过往,他原本刚毅的线条也不禁柔和起来。
他手指熟练地拂过她脸颊旁的一缯发丝,柔情的眼眸毫不隐藏地望进她犹如秋水的翦眸里,昔日对她的爱恋仿佛又蔓延开来。
“邵仲枢,请你放尊重些!”骆雨秋意识到他接下来会有的举止,立即严声吓阻。她对他太了解了,这亲密的小动作只是前奏,若不及时制止,接下来的事恐怕不是她所能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