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能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微愣半晌,安禾宜猛地将身体挪后,然她退一步,楚劭琛便欺身一步,原本就已不大的空间在她步步退让间,很快的就已无路可退。
几乎是在踮起脚尖以保持些微距离的情况下,安禾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睛透过镜片警备着。
他目光如同锐利的宝剑,透着非凡的锋芒,“你就真这么怕我?”
“总裁,这么大的办公室,我想我们不需要这么靠近的对话。”安禾直伸出手想阻挡两人就要正面接触的身体,不料却因搭在他胸前上的手,使自己陷入更暧昧的状态。
“我说过不准用这称谓!”他目露凶光,牙痒痒地道。整个公司在他的规定下,早就没人称他总裁,惟有她,这脑袋八股又不知变通的安禾宜,说什么也改不掉这习惯。
昨天以前,他还可以稍微忍耐,但今天以后,他恐怕会受不了这刺耳又生疏的称谓出自她口中。
以往,她也许还会坚持,眼前,她想她还是顺着老虎的毛摸才好,“楚先生,你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不等她将话说完,楚劭琛即刻凶神恶煞的打断她。
他知道她要说的不外乎是要他退开,避免身体过于接近,让她到一旁借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这真是可恶极了!她能穿着暴露的衣裳任西恩·蓝侬不规矩的毛手在她身上游走,却不能接受他的靠近?难不成他的碰触会比西恩·蓝侬还来得难以忍受,或是令人作呕?
欺近她的身子,他决定要她习惯自己的碰触。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要她只能习惯他的气息拂过她每寸肌肤,让她对他就如同他对她身体上的渴望一般,那么的强烈。
随着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楚劭琛扣住她的小手,霸王硬上弓的想掠夺她的芳香。
“你的性骚扰就是你所谓保护员工的表现?”在他唇就要吻上她,安禾宜冷冷的开口。
面对他几次借机讨便宜的行为,她开始恼火了。
这算什么?工作之余放松身心的休闲活动,一种属于他总裁才拥有的特权?
身为他的部属,她没有资格干涉他在外面沾染女色,哪怕是要她事后处理那些女人贪得无餍的予取予求,她也都认了;但若他将自己也列为他的对象之一,她可就无法再吞忍下去。
“性骚扰?”楚劭琛难以置信的咆哮。她竟然有这胆子将他对西恩·蓝侬的评价原封不动的回敬给他?
美目怒视他仍紧扣住自己的手,安禾宜冷淡的声音再度扬起,“需要我再一次的指证?”
可恶!他恨死了她这副冰冷又极具应付之嫌带有公式化的嗓音。
他记得昨夜的她不是这样的,云鬓花颜,娇媚中又不乏她独特的知性美,漾开的嘴角与平日敷衍性的对他微笑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刚才她对小助理的态度都显得温柔可亲,绝不是眼前这张板起面孔,一脸严肃的样子。
身为老板,他是该满意安禾宜在工作方面的专业态度,而她也确实做到了符合他当初提出的要求,不为他的外表所痴狂;然而在宴会中惊鸿一瞥后,男人雄性的激素下,令他大大的受到冲击,他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因为她的美丽而活了起来,他要她,要她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无论是她的娇笑、她的温柔,甚至是她的美艳,都必须是属于他楚劭琛所有,这点,绝不容外人质疑!
“除非你收起这张冰冷的脸孔,否则没得商量。”他嘴上说得轻佻,却也摆明了没有拒绝的机会。
“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他自身站不住脚,竟然还拿乔的和她谈条件!
“看来你也喜欢这种近距离的谈话方式。”咧开嘴,楚劭琛一脸邪气,故意说着反话激她。
“如果你要我离开Formosa,晚点,你桌上就能收到我递出的辞职信。”她的绝不妥协透露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好个安禾宜,竟然用离职来威胁他,看准了他是不可能就这么让她离开,无论于公在私,他都不能缺少这得力的助手。
他的叹息显出他的挫败,“要你对我和颜悦色真有这么难?”
“对你,我一向很尊敬。”
是啊!因为尊敬,所以总是板着比教会中的修女还来得正经八百的脸。
松开手,楚劭琛往后退了一步,对他来说这已是最大的退让,“你很不一样。”
“我不认为自己和旁人有何不同之处,相反的,我认为自己很平凡,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危机暂时解除,安禾宜第一次发觉能呼吸到那种不令人感到紧窒的空气,是件幸福的事。
“不!”他漫不经心的笑,“你的不平凡在于你的自认为平凡而显特别,更重要的一点,你有一张很美丽的脸蛋,很吸引人,但是你却用很聪明的方法将它掩藏起来。”事实上,他原还想说她凹凸有致的体态能令所有的男性感到发烫、发热,碍于对她个性的认知,楚劭琛只得留在心中附注。
“皮相不过是种肤浅的外在,华而不实的人比比皆是,以貌断论的人总是最愚昧可笑的。”她淡然的口吻显出她的不以为意。
抿嘴微笑,他柔和的眼神不见恼羞成怒的火焰,“你在讽刺我?”
“我不敢。”
楚劭琛扬起浓眉,“你的不敢只是在显示你的无所畏惧,是吗?”
“和你谈话很有意思。”安禾宜不能否认,她刚才的回话的确少了几分真实性。
“私底下和我谈话你会觉得更有趣。”换上浪荡子的笑容,他诱惑女人心智的性格又露了出来。“今晚下班后,我们可以找家餐厅用晚餐,到时,你会发现我是个怎样的人。”
依她看来,恐怕是匹色名昭彰的狼吧!
“除了公事上的事情,我没有习惯和旁人一道用餐。”祭出贯用敷衍性的笑容,她婉拒。
“我不是旁人,是你‘尊敬’的上司。”
“因为你是我的上司,我更不可能答应。中国人有句话,人言可畏。”安禾宜始终认为在国外待久的他对中国文化、文词缺少一份认知,甚至对中国人该有的道德也摒除在外,要不也不会逾矩本份,频频对她下手。
“别忘了,我也是中国人,也知道这话的意思。”楚劭琛好笑的提醒她。
“很高兴我们能有同样的共识。”她巧妙地将他的话带进,随即一副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样子。“楚先生,若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楚劭琛眯起饶富兴味的眼神,“如果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蒙混过去的话,那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他账都还没来得及算清,她真以为能这样就拍拍屁股走人?门都没有!
“我能为昨晚突然离席的事情解释。”安禾宜心中暗暗呻吟了声。
他声音陡地提高,眉宇紧蹙,“只有这件事需要解释!”
昨晚正当他敛起面孔,气急败坏的准备开口逼供,宴会的主办人艾普森这么巧的带着他孙女走来,碍于东道主之邀,楚劭琛勉强的与其孙女共舞一曲;不过,他那双如猎鹰般的眼神却再再的警告安禾宜,没他的允许,绝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谁知他转了个身,她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便失去踪影,更恼人的是西恩·蓝侬也连带跟着消失,想到安禾宜有可能与他一道离开会场,他那股不快压着心头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