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他一整天失魂落魄的,大失常态,压根就没想过跟「责任」两字有什么相关。
好吧,如果与责任感无关……那,是跟什么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地扫了向槐冰冷阴沉的脸色一眼,宋纭珊又低头,放软声音,「你早个责任感很强的人,我从以前就知道,不过,我不要你的责任感。」
「妳以前明明……」向槐忍不住。
「明明怎样?很黏你?甩都甩不掉?」她又笑笑。「我也知道啊,以前真的很讨厌对不对?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是那样了,真的。」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向槐瞇着眼,无法分辨心中涌起的众多纷乱感受到底是什么。
是愤怒,是不舍,是怜惜,是渴望,还是焦躁?
抑或是……统统都有?
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已经变了。
另一件可以确定的事情是,向槐很清楚,他一点也不喜欢她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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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娇媚的呻吟,回荡在宽敞而雅致的房间。
本来阳刚气很重,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冷冰冰、硬邦邦极简风格家具的屋子,经过这段时间以来女性巧思妆点,出现了另一种风貌。
颇富设计感的灯具、皮椅摆放在原木地板上,大床上,是靛蓝色系埃及棉床单,有含蓄的银色花样,舒适与美观兼具。
而漂亮的床单,此刻皱巴巴的,同色系的薄毯已经落在床边地上。床上,雪白的娇躯和男性浅麦色的精壮躯密密交迭。
宋纭珊不知道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明明是逃开了,却一次次被冷着脸的男人抓回来,然后,被架到床上,被这样那样,不管怎样都羞死人的……恣意爱怜。
「啊--」在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他们像被抛上了云端,然后重重坠落……
向槐重重的把怀中汗湿滑腻的娇躯压进床垫,要到好一阵子之后,向槐才从那令人脑筋空白、剥夺他所有思考能力的甜蜜中稍稍苏醒,听见她抗议的轻吟。
他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嘴角勾起佣懒餍足的笑。
「走开啦……你好重……」微弱的声音,闷在床被中,小小声的。
向槐偏不肯。「我要把妳压在这里,最好永远黏在我床上。」
「我又不是……又不是……」她想不出什么东西是会永远被黏在床上的,想了半天,只好放弃。「不管啦,我快闷死了……」
向槐这才低笑着,翻了个身,离开软腻的娇躯。
不过,她才一动,还来不及逃下床,向槐有力的臂膀马上就伸了过去,拦腰抱住,把她拖到自己身上。
被迫趴在那坚硬的健躯上,宋纭珊红扑扑、还残存春情的脸蛋,马上浮现一个不开心的表情。「放开嘛,我要去洗个澡。」
「免谈。」向槐干脆地拒绝了。「等一下我抱妳去洗。」
每一次,几乎是每一次,他们缠绵欢爱之后,宋纭珊都会藉词要洗澡,或趁向槐疲累、餍足之际昏昏欲睡时,偷溜下床,然后,迅速地消失。
就不能依偎着他,撒个娇,然后乖乖甜甜的睡一觉吗?向槐很阴郁地想过,她把他当什么?牛郎?性玩具?面纸?用过就想丢?
要不是她有工作,得天天去上班,她可能会像小说或电影里演的那样,消失无踪,让他这个可怜男主角发狂似的上天下海、三大洋五大洲世界百大名山都找遍。
幸好她要上班!上班族是不能玩失踪这种花样的!
他就得每天去演出追追追戏码,不是到她住处,就是到她上班的图书馆去劫人,好像强抢民女似的。他的能干司机现在也很厉害,晚上只要向槐一上车,就问:「图书馆,还是宋小姐家?」
每天这样,太辛苦了吧!向槐不只一次,应该说,一天都不只一次的要宋纭珊搬过来和他同住,但她就是不肯。
以前她黏他黏得多紧,想甩都甩不掉;现在呢?是想要她黏她都不肯,变成向槐要黏她。
「为什么不搬过来住?」向槐又旧事重提了。他的大手满足地在汗湿的雪嫩娇躯上游栘,享受着那绝佳的丝缎般触感。
虽然今夜已经要了她两次,虽然他几乎夜夜不肯放过她,但是,他还是深深着迷、总是恋恋地抚摸着,温存着,无法克制自己。
他是说真的,他想把她压在床上一辈子,永远锁在怀里,不让她离开!
「这边离图书馆比较远嘛,而且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她的小手也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画着画着,脸蛋埋在他颈侧,闷闷地说。
「我可以请司机每天接送妳。」向槐根本不相信她的理由,太没说服力了。「这里比妳住处大那么多,东西都是妳选的,妳该很习惯,搬过来住一点也不麻烦。我可以找人帮妳搬家。」
「不要……」
「而且妳住的地方不太安全,没有保全系统也没有管理员。图书馆也是,尤其周一放假妳过去加班的时候,连门都没上锁!妳不怕吗?现在不怕坏人了?不怕桌上又出现一块带血的牛肉?」他想起多年前,那个把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恐吓事件。
也是把他们拉在一起,让他开始关心她,却不愿意承认的事件。
宋纭珊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她的身子略略僵住。
沉默了好久,她才又开口。
「你知道吗?其实,从来都没有坏人。」
「妳说什么?」她累坏了吗?
「没有坏人,应该说,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坏人。」她淡淡说。「那些恐吓事件……其实都是……我妈和她的男朋友计画的。他们找人去做这些事情,所以坏人才会知道保全的密码,知道什么时候家里没人……因为,有内贼去通风报信。」
向槐震动了。他不是一个容易惊讶的人,但是此刻,他完全呆掉。
「妳……妳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他下意识搂紧了她。
「一开始就有隐约猜到啊。」她悲惨地笑了笑。「我妈不是很纤细的人,她讲电话的时候,通常不会避着我。她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或者……她根本不在乎我懂不懂。」
「妳都知道,那为什么当初不说?」向槐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妳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也不是很光荣的事情,我怕警察把我妈抓走啊。」她还是那个惨兮兮的苦笑。「何况我外公也怕家丑外扬,所以才会私下请保全人员保护我,其他的,我妈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她只是想要逼我爸离婚而已。」
「为了……要离婚……」
「是啊,很过分对不对?」她抱歉地说:「我妈真的很任性。大家都说,我就是遗传到她。」
是的,她母亲真的任性到极点。
然而纭珊还是说错了一点,她根本不像她的母亲。
任性有很多种,纭珊的任性并没有伤害性,也从不占别人的便宜、欺负别人。
而现在,她在为了不是她的错而受惩罚,却从来下曾听她抱怨、怨天尤人。
向槐又感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强烈的心疼。
「她很过分,那是她的事,与妳无关。」他吻了吻她的头顶,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可是你不能否认……有其母必有其女。」至少,身旁所有亲朋好友,甚至不认识的好事人们,都是这样认为。宋纭珊闷闷地说:「你不是也觉得我很烦、很讨厌、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