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这混蛋!」纪天寒又一拳挥出去,这时天晴正好回家,看到蓝牧威被打,立刻高声制止兄长。
「哥──不要打了!」
「天晴!」
看到她出现,蓝牧威知道自己这两拳没有白挨了。他立刻倒在地上,装出虚弱得即将死掉的模样。
「牧威!」天晴红着眼眶焦急地跑过来,将他扶坐起来,双手因担忧而颤抖。「牧威,你要不要紧?」
「还好……我不要紧。」他将自己的头依偎在软玉温香的怀抱中,觉得满心幸福。
「天晴,这家伙实在太──」纪天寒正想对妹妹数落他的缺点,不料妹妹却哭着对他大嚷。
「哥!牧威到底做错什么事,你要这样打他?」
「我……没有啊!他、他欺负妳……」妹妹的眼泪让纪天寒慌了手脚。
「他没有!他对我很好,是我误会他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蓝牧威的头,淌着泪心疼地检查他脸上的肿胀瘀青。
呜呜……大哥好坏!明明是她误会他了,他偷偷买礼物送给她却还被她误会。都是她的不安全感作祟!呜呜……
「天晴,对不起!妳不要哭嘛……」纪天寒拿出手帕想替她擦眼泪,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双眼睛全盯着蓝牧威,深怕他有一点闪失。
蓝牧威看见纪天寒手足无措的样子,坏心地偷笑,顺道朝他眨眨眼。
「喔──你是装的!」纪天塞,跳脚大吼。
这家伙好阴险,居然拐骗他妹妹还跟他作对,他非得拆穿他的真面目不可!
「你不要再说了!」天晴好生气,哥哥实在太没良心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说人家是装的,她明明亲眼看见的呀!
「哥哥,请你离开这里,我有话想和牧威说。」她转身背对着兄长,暂时不想见他。
「天晴,不行啊!」纪天寒急得哇啦叫,他怎么可能把小白兔妹妹留给这只坏心的大野狼呢?
「哥,拜托!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啊?」听到妹妹再也不理他,纪天寒吓住了,连忙起身说:「好!好!我马上离开,妳别生气了。」
纪天寒无奈地叹息,正巧对上蓝牧威偷偷咧开的白牙,他气得捏紧拳头,但也无计可施。
好个阴险的蓝牧威,算我认栽了!
纪天寒转过身,踏着哀伤的步伐离去。
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生他的气,他好伤心。
他发誓,以后他绝对不要生女儿!
天晴望着哥哥失落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我是不是对哥哥太凶了?」
「不会不会。他很坚强,一会儿就好了。」
只要有天晴卡在中间,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跟纪天寒和平相处。不过至少他不会再给纪天寒任何机会揍他,或是带走天晴。
她是他的阳光,他不能失去她!
「牧威,你还疼吗?」她取出面纸,小心谨慎地擦拭他脸上擦破皮之处渗出的血水,深怕弄疼了他。
「不痛,只要看到妳,我就一点都不痛了。」蓝牧威深情地握住她的手。
「你──」天晴娇羞地红了脸,想起那对耳环,她想向他确定一件事。
「牧威,我爱你!你也爱我吗?」她鼓起勇气问。
她不想再彼此互相猜忌猜疑,不肯说出真心。她知道自己爱他,那就该让他知道。而无论他是否爱她,她都希望他老实能告诉她。
「我爱不爱妳?」蓝牧威难以置信地重复,彷佛觉得这个问题太荒谬。「我、当、然、爱、妳!若不是因为爱妳,妳以为我会去参加那个什么见鬼的艺术同乐会吗?」
他真被气到了,这些年所塑造出来的绅士风范全飞到九霄云外。
「呃!是艺术同好会……」她悄悄地纠正。
「随便什么名称都一样!总之若不是为了妳,妳以为我会没事逼自己找一堆生涩的资料回家猛啃?妳很清楚,我对那些艺术知识根本一窍不通,还得记住那些早已作古几百、几千年的画家名字和大作!什么浪漫派、野兽派、写实派、印象派,我全搞不清楚,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马蒂斯和林布兰特有什么差异,德拉克漥和达利又有什么不同!」
「德拉克漥是浪漫派画家,达利则是写实派画家。」她小声地回答,招来他的一记白眼。
「妳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去背这些?」
天晴想了想,又小小声地回答;「因为爱我?」
「没错!妳终于开窍了,知道我处心积虑地费心接近妳,全是因为爱妳。」
天晴听了好高兴,但又好想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爱她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爱上我的?」
「大约在八年前,妳离开我之后的半年……」
他简略回答,并将那段荒唐放浪、存心麻醉自己的靡烂过去全向她认错。
「那时候我还没发现自己爱上了妳,只是不停更换身旁的女人,心灵却愈换愈空虚,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彻底崩溃了……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爱妳,很爱很爱妳!」
「噢!牧威……」欣喜的泪水不断从天晴漂亮的眼睛里涌出,她激动地咬着嘴唇,然后突然扑上前用力抱住他,像条看见心爱主人的大狗,把他扑倒在地。
「啊──」蓝牧威发出凄厉的壮烈惨叫。
虽然刚才要死不活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但被打得浑身酸痛却是铁的事实,她一时忘情把他扑倒在地,刚才受创的痛处再度受到重创。
「牧威!你不要紧吧?!」天晴焦急地跳起来,询问疼得脸色发白的可怜虫。
「哈哈哈……」纪天寒躲在窗户后头偷窥,万分痛快地拍手大笑。
蠢蛋!
这就是陷害他的报应!
尾声
即使有人老大不情愿,天晴和蓝牧威依然决定要再婚了。
不管有多少人真心给予他们祝福,都不会改变他们彼此相爱的幸福奇迹。
这天午后,天晴威胁恫吓兼利诱、用尽一切办法,总算把不知餍足的大恶狼从床上拖下来,到住家附近的小餐馆享用迟来的午餐。
填饱肚子之后,两人叫了杯咖啡,悠闲地享受难得的假日时光。
天晴用手支着下颚,痴迷地微笑望着窗外洒落的金光。而蓝牧威则用同样痴迷的眼神,望着将在一个星期后再度成为他妻子的美丽女子。
「请问……妳是纪天晴吗?」
忽然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蓝牧威和天晴同时转头去看,发现一个长得有点眼熟的男人站在他们桌前。
「你是……」天晴对他有印象,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我是詹裕哲,妳在长岛大学的同学。」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裕哲。」天晴立刻点头惊呼。
因为那所大学她只念了一年就离婚转学了,加上研究所其余的五年时光都是在加州大学度过,因此她对詹裕哲的印象,早就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淡忘了。
刚才他一提醒,她才又想起这个同学。
「你们又在一起了?」詹裕哲不是没听说,大一下学期他们离婚,然后天晴就转学了。
天晴和蓝牧威相视一笑,同时点头。「是啊!」
「那就好!那我就能够稍微减轻良心的谴责,不然我会永远记着,是我害你们离婚的。」
「你害我们离婚?裕哲,你在说什么呀?」天晴不解地问。
「当年,妳生日当天有人打电话向妳哥哥告密,你们才会被双方父母逼婚,对不对?」
「没错呀!」天晴轻轻点头。
「那个告密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