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还是直接丢进朝阳湖吧,这样拖出去搞不好会被发现。”
“不行,尸体会浮上来。”
“在她身上绑一块大石头不就成了?总比我们这样拖她出去好吧?”
对方沉思了一会,终于点点头,“好吧,就这样,不过得防著秦日笙。”
“放心,他人还在祠堂里,没有他爹的允许他不会离开那个地方,快走吧!”阴柔的嗓音有些急躁的催促著。
阮湘动也不敢动的蹲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他们究竟杀了谁?为什么他们要杀人呢?如今还要毁尸灭迹,心狠的把人给沉进湖底……老天!阮湘紧紧的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不小心惊叫出声。
“唉呀,血流满地了,你快弄干净!”
一阵脚步声突然朝阮湘这头走了过来,她吓得脑中惟一的念头就是马上起身逃跑,免得让人发现她,但她的双腿此刻瘫软得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看著那双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咬住唇,阮湘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将身子往后娜,突然间,脚底不知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下一瞬间,一个滑溜的东西跳上阮湘的胸口——“啊!”她惊呼出声,忙不迭地伸手将那不知名的东西挥开。
“谁?谁在草丛里?”
蓦地一声大喝,吓得阮湘不顾一切的起身跑开。她头也不回,只是拚命的往前跑,后头的人也一直追,偏偏园子里的路何其漫长,像是怎么跑也跑不完似的,何况她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更不知该跑到哪里去。
“站住!偷儿!”那个人边追边叫。
天啊,她什么时候变成偷儿来著?
她很想替自己澄清,但她也知道这个念头立一实很愚蠢,因为她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被那个人发现她是谁,那她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萧总管,你在追什么?”有一群人拿著火把从另一头奔了过来。
“府里有偷儿,你们快给我追!”
“偷儿?”带头的人皱起了眉,扬手一挥,喝令众人从四面八方散开,“快,追偷儿去,抓到了非打死他不可!”
“她是女的,千万别抓错了。”萧堂又道。
“知道了。”
萧总管?她没听错吧?
阮湘边跑边皱眉,整个人已经喘得随时会倒地不起,跌跌撞撞的才想找个地方躲藏,一只平空冒出的大手却从后头一把规住她的嘴,使力将她拖往暗处。
“唔……”阮湘不住地挣扎著,浓浓的恐惧攫住了她,她觉得自己就要在这一刻魂归离恨天。
“嘘,是我,不要出声。”低哑的嗓音温柔而有磁性。
是秦日笙?他不是还沉醉在温柔乡吗?难不成她跑著跑著竟然跑回祠堂边?
“奇怪,刚刚明明看到这里有人影。”两个人追到了附近却没看见人,疑惑地低语。
“应该就在这里,仔细找清楚,每一根草都要给我翻过,”
“是。”
阮湘看著一个人影越靠越近,心里头也越来越慌乱,偏偏嘴巴被捂住,整个人又被压在秦日笙的怀里,想动也动不了。
下一刻,那双脚已经站在眼前,手中拿著长长的剑正要往这处草丛划下,却听到另一头的人大喊——“找到人了!”
要划下的剑锋倏地收回,那个人转身朝叫喊者的方向走去。
“抓到偷儿了?”
“是丫环小荷!”
“我不是偷儿!我不是……啊!”小荷被人一巴掌狠狠甩倒在地,清丽的脸庞上陡地肿成一片。
不由分说,一支剑抵在她的颈项间,“说,你半夜偷偷摸摸的出来干什么?偷了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替二少爷送吃的东西过来,真的!我没有说半句谎话,求求你们相信我……啊!”小荷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被甩了一巴掌。
“刚刚就是你跑到夫人房里偷东西?”萧堂二话不说狠狠地又甩了小荷一掌。
“我没有,萧总管,我真的没有,小荷待在秦府好几年了,一直都是洁身自爱,怎么可能跑到夫人房里偷东西呢?萧总管,这一定是误会,我只是刚好送东西来祠堂给二少爷吃,正打算要回住的地方去,却莫名其妙的被他们给抓住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小荷痛哭的搞著灼烫的脸颊,整个身子承受不住的趴在地上。
阮湘在暗处看见无辜的小荷替自己受罪,著急的想要挣开秦日笙的钳制,秦日笙却反将她搂得更紧。
“嘘,不要乱动,她不会有事的,乖乖听话,嗯?”秦日笙安抚的在她耳畔低声道。
阮湘的身子不再乱动,但一滴泪忍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
“别哭,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著。”秦日笙伸手替她抹去泪,顺势拍了拍她粉嫩的小脸。
不远处的人群聚集处依然进行著审判,每个人拿著火把将小荷团团围住,脸上都露出不肩之色。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做什么偷偷摸摸躲在草丛里?”萧堂怀疑的挑起眉。小荷这孩子待在秦府也有数年了,他知道她一向乖巧伶利,如果他今天真要抓的是偷儿,他自然相信她的无辜,但天知地知,他现在要抓的可是看到他杀人灭尸的目击者。
“我是怕被发现我偷偷送东西给二少爷吃,怕老爷知道了会罚我才躲起来的,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偷送东西给二少爷吃是要被罚的,她突然间看到一堆人拿著火把找人,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先躲起来不让人瞧见,怎知竟莫名其妙的被当成了偷儿。
“你说你给二少爷送东西吃,二少爷可以替你作证吗?”抓到她的那个人走上前问。
小荷害怕的直掉泪,点点头后又连忙摇头,“二少爷他……已经睡了,我把东西搁在供桌上就悄悄走了。”“你的意思是二少爷根本没看见你送东西过去?”
“他……”小荷正无助的想摇头,忽然看见秦日笙从草丛里站起身,懒洋洋的朝这里走来。
“我看见了,而且她一直跟我在一起。”秦日笙边走边整理衣衫不整的自己,还顺手拍拍身上的草肩。
“二少爷?”众人见秦日笙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都吓了好大一跳。
“晚安,各位。”他笑著朝他们挥了挥手。
“二少爷,你一直躲在草丛里?”萧堂不安的皱起眉。
秦日笙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地道:“是啊,本来不想出来的,但看样子我不出来也不行了,总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了无辜的小荷吧?”
“二少爷,你的意思是……”
“好吧,我就说清楚一点,我秦日笙可以证明她绝对不是你们要抓的偷儿,因为自始至终她都跟我在一起……嗯,就如同你们所看见的,我们正在草丛里忙著呢,要不是你们一大堆人突然出现,她也不必吓得说要赶紧回去,说来说去就是你们破坏本少爷的好事。”
秦日笙说得这样露骨,任谁也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众人莫不愕然,当真是哑口无言,只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秦家二少爷的风流艳史一摊开,可是从苏州城排到金陵城也排不完,在自家院子里跟丫环欢好又有什么稀奇的?他连自己的大嫂都不放过了,更别提婢女,主子最大,谁能说上什么?
“既然如此,小荷,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萧堂还是不想这样就放过她,毕竟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