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算算时间,这个孩子是在棠炀第一次要了她时就有的。
唉!
从相识、交易结婚至今也不过三个多月,她爱他的心却已天长地久,然而老天爷似乎不愿意让她多留在棠炀身边一天,所以她才会如此顺利就怀孕……
她转身走出卧房,在长廊上遇见正要回房的王嫂。
「还没睡吗,嫚衣?」王嫂有些讶异。
勉强按捺住心底的惆怅,沙嫚衣朝王嫂挤出一丝微笑。「是呀!有点渴,想下楼倒杯水喝。」
「怀孕的人夜晚走动很危险的,还是让我去倒来给你喝吧!」
「王嫂……」
她太震惊了。
她是下午才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可是王嫂竟然……她清楚记得自己并没有向王嫂透露怀孕的消息啊!
「我也怀孕过,怀孕会有的徵兆你都具备了,你说,你瞒得过我这双老眼吗?」王嫂微笑地问。
也只有关心她入微的人,才能在第一时间就发觉她的异状。不容置疑,王嫂真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哪!
一阵动容,沙嫚衣红了眼眶。
「怎么了?」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王嫂急得直说:「别哭别哭!怀孕的人不能哭,要常笑的,否则宝宝将来容易情绪化喔!」
「王嫂,你对我真好,我……」
「什么都别说。」王嫂轻轻将她推向房门,「牛奶比水有营养,我去泡杯温牛奶给你喝,你等着啊!」
说完她便下楼去了。
直至圆胖的身子消失在走廊尽头,沙嫚衣才转身走入房间。
第7章(2)
不一会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身看去——
「是你!」
即使出国洽公十余天,棠炀看来仍然神采奕奕,那英俊迷人的笑容足以夺走她的呼吸,令她心跳失速。
「你要的牛奶。」递给她一杯香浓温热的牛奶,待她喝完后,他突地附到她耳边柔声问道:「想我吗?」
十多天不见,他真的很想她。
「呃……累吗?」
她不知所措地闪躲他如炬的目光反问着,心中则是庆幸牛奶早已入喉直达胃里,否则她一定会让牛奶给呛着,只因他的深情来得突然,令她招架不住。
「再累,只要想到你就不累了。」
「你……甜言蜜语!」她娇斥着,脸红困窘的模样很是可爱。
棠炀低声轻笑,一把拉过她紧搂入怀,不顾她抗议地轻咬她雪白的颈项。
沙嫚衣则是挣扎地低叫道:「小心我手里的杯子啊!」
「别动,让我静静地抱着你,好吗?」他强壮的臂弯环紧她纤细的腰,挺直的鼻轻柔地磨蹭着她的雪颈,一身香气沁入鼻心。
他的柔情、他的爱语,令她突生一股冲动,伸手想抚过他那浓密的发,却又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提醒自己这一切只是他的意乱情迷而已。
「王嫂告诉我,你有事情要跟我说?」他在她耳边低问:「身体不舒服是吗?」
棠炀发现十几日不见,沙嫚衣的气色明显变差,浑身提不起劲儿,给人病恹恹的感觉,教他好担心。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注视着他担忧的眸,发觉他眼底一抹关怀焦虑不似假意,彷佛他……彷佛他真的在乎她、关心着她!
一丝渴盼无预警地自她心底迅速蔓延,怅然不安的心情不复存在。
「我、我……」小脸一红,她说不出口。
「快呀,我等着呢!」
「呃、我……」深情的眸对上期盼的眼,她屏住气息,说道:「我怀孕了!」
霎时,他浑身一僵。
「你说……你怀孕了?」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他止不住的惊喜声音里有着微微的颤抖,神情很是激动。
「嗯!」
「哇!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他兴奋得抱着她直打转。
「快……快放我下来!」害喜使她承受不住强烈的晕眩感,直抗议着:「炀,我受不了……想、想吐啊……」
天啊,好难受喔!
一脸歉意的他赶紧放下了她,改而轻吻她的唇瓣,神情无比爱怜和尴尬。「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不知道你害喜……」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高兴嘛!」她笑了,笑得好满足,好幸福。
他环在她纤腰上的手更紧了。「明天一早,我们去采买孕妇的营养品,只要你饮食摄取均衡,宝宝的身体就会强壮……」
即将为人父的棠炀滔滔不绝的说着,殊不知愈听他的话,她的脸色也愈难看,心直往下落。
忽地,他打住——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她的异样和漠然,棠炀解读为心虚、城府深。
冷不防的,他推开了她,冷冷地问:「孩子是他的?」
「他?」
她喃喃重复着,蓦然明白了他指控的对象是纬宴,顿时血色尽失、小脸惨白,连带脑中一片空白。
「正因为孩子是那男人的,所以你打一开始就不敢让我知道你怀孕了!」痛楚在他眸中烧灼着,亦撕裂了他的心。「好!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你这心机沉重的女人竟敢怀着杂种来赚取庞大的交易费!」
瞪视着他无情残酷的脸庞好一会儿,思绪慢慢回复的沙嫚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你眼底,我就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吗?」
「你敢否认你缺钱不是为了他?」
「没错!我缺钱的确是为了他,但那是因为他是我……」
「你承认了?」嫉妒使他疯狂,连话也听不下去了,大掌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他面露狰狞的咆哮道:
「你终于承认了,啊?」
「棠炀,你该死!」沙嫚衣气得甩掉他的手,连退三步之远。「孩子是你的!而你看到的男人是我弟弟,我弟弟呀!」
「弟弟?」棠炀眼底两簇怒火猛窜,额际青筋暴浮。「亲姐弟会打情骂俏?沙嫚衣,有胆贴小白脸就要有种承认!」
Shit!一想到她缺钱的原因竟是拿去贴那小白脸,他就一肚子气!
粉拳紧握,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强逼自己绝不能轻易掉下眼泪,绝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她是心死了。
「你承认了?」
该死的!她连辩驳或者说谎骗骗他都懒,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当真如此不值,远远输给那小白脸!棠炀的黑眸泛着骇人血丝,气得几乎要动手打她。
「反正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的,那么这交易显然也失去存在的意义,离婚吧!只要签了字,你就可以趁早打发掉我这心机沉重的女人,钱我会一毛不差地还你!」
说完,沙嫚衣越过他身边往门口而去,他却反手将她压制在墙边。
「想走是吗?」他冷冷的笑着,「没这么容易!」
「放开我!」她激烈地挣扎着。「只要放了我,你可以更自由,可以另找女人为你产子生女,何乐而不为呢?」
「你真的这么想摆脱我?」他咬牙切齿的道:「显然你们已经爱得死去活来了是不是?很好!你愈想离开,我愈不让你称心如意!」
他突地推开她,力气之大,结实撞疼了她抵在墙上的背脊。
她吃痛而不解的反问:「为什么不放我走?」
棠炀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记得一句话——孩子未生下来之前,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就一天是我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
「依约而行,孩子生下后留着,你滚!」他要留着她和那狗男人的种,不让他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
「即使孩子不是你的也无所谓?」一心求去的她故意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