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躲不掉也避不开,那就装作不认识他好了,反正事过半年,这位摘遍名花的风流公子哥也许早忘了她这朵不起眼的小花,只是巧合地出现在这儿罢了。
先生?
太绝情了,这女人竟想当作不认识他?
要不是他一连来了餐馆三天不见她出厨房一步,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的痛苦令他难受,不得已之下只得利用个人偏好重口味的理由逼她出现。
好,想玩是吗?
他奉陪!
他好看的唇角微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小姐,谢谢人应该直视对方的脸,这是礼貌喔,老师没教你吗?」
轻轻的,他拉起一脸「生人勿近」的她。
我咧……
可恶的男人,摆明了笑她没种嘛!
不着痕迹的揶揄,听在她耳里成了最大的侮辱,刺耳得紧;背脊傲然一挺,曲琤张大美眸,大胆地直视他。
霎时四目相交,故作冷静的她发现,一身轻便打扮的他歛去冷傲气息,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夺走她的目光……一如往常。
有别于曲琤的冷静,男人忽地歛去唇边的笑,幽深的眸子跟着露出虚假,却万般耀眼的惊喜光芒;他抓着她的手,激动地惊叫:「琤儿?真的是你!」
此时此刻,他满脸惊喜、情绪激昂的上演一出「偶遇」的戏码,活似八点档里的男主角一样深情。
「哦……」
听到这令人作呕的昵称,曲琤清楚地、明白地知道他并没有忘了她,头皮直发麻,心中直呼倒霉!
咬着牙,抽出手,她只得软着声,端出生平最假的笑容说道:「先生,谢谢你的好心肠,你今天的消费算我的。」
故作冷静的她旋过身子,一心只想离开他的眼前,老死不再相见。
「琤儿!你别走。」攫住她的手腕,他强迫她面对自己,「琤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离啊,你最爱的房崎离呀!」
梨?
我还香蕉、苹果、木瓜咧!
摇着头,曲琤美丽的脸蛋上只有冷淡、漠然,继续装傻。
「琤儿,我……」
她打断他的话,一脸不悦。「我不叫琤儿,你认错人了,先生。」
恶劣的男人!
当真以为她眼睛瞎了啊?难道他不知道他唇边那抹假笑已泄露了心思吗?
真以为随便上演一出偶遇的戏码,她就得像戏里的女主角一样傻傻地说出「真有缘」三个字吗?
想当男主角还早得很呢!
「不!」紧抓着她的手,他深情款款地说:「我没认错人,你是我的琤儿,我最爱最爱的曲琤啊!」
最爱最爱的曲琤?
恶……她想吐!
美眸翻了翻,她瞪着他重申:「我是曲琤没错,但我并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琤儿,更不会是你最爱最爱的曲琤!」
因为他从不明白何谓「爱」。
「是,你是我最爱的曲琤!」
「不是!」她气得甩开他的手,连退三步。
他逼近她。「证明给我看。」
「不……不用证明。」朝她逼近的他彻底击溃了她伪装的冷静,心头一急,她厉声控诉他风流的本性:「因为你花心,所以根本不可能只爱我一人!」
「还说你不是我的琤儿。」他笑了,笑得很贼。「如果你不是我最爱的曲琤,又怎会清楚我那荒唐的过去?」
「我……」
可恶,她中计了!
「琤儿,你可知道我好想你?」
「骗人!」
「是真的!不信的话你摸摸我的心口,它正为你狂跳着呢。」
说着,他就想拉起她的手,却让她眼明手快地闪开了。
「别碰我啦!」
她当然相信他的心还在跳,不过不是为她狂跳,而是为了活命而跳,不然他还有命站在她眼前疯言疯语吗?
「琤儿,我……」
「站住!」见他走近,她连退数步,怯怯地威胁着:「你别、别再过来喔……不、不然我就……我就……」
他充耳不闻的大大跨出两步,毫不费力地缩短她努力拉开的距离。「琤儿,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琤儿,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
虽然她不知道房崎离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千万千万别奢想她会把这个负心汉当朋友看待!
与其一味地闪躲,不如大胆地跟他把话说清楚,因为偶遇的戏码早已杀青,该下档了。
「希望你用餐愉快!」僵着一张冷脸,她猛然旋身。
「小心!」
第2章(2)
「啊!痛……」
咚的一声,曲琤应声撞上坚硬的柱子,登时痛得眼冒金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牙皱眉。
「来!手放下,让我看看你伤得如何、严不严重。」房崎离心急且心疼,一脸自责地审视她的痛处。
「琤琤!你要不要紧?」听到好友凄惨的呼痛声,俞萦萦连忙趋上前去,担忧地轻呼:「天啊!额头肿了这么大一块,很疼喔?我看了好心……」
房崎离打断一脸担忧却无济于事的她,冷静地问:「冰箱里应该有冰枕吧?麻烦你帮我拿来,她需要冰敷。」
俞萦萦一愣。
对喔!瞧她急得如锅上之蚁却减不了琤琤的痛,她的额头肿得像馒头似的,的确得冰敷消肿。
只是……
俞萦萦不好意思地看向曲琤因吃痛而微眯的眸,「冰箱里有冰枕吗?」
牙根紧咬,曲琤忍着痛,出声催促:「快去!就、就在冷……冷冻柜里。」
天啊,痛死她了!
「哦!我、我马上来。」
二话不说,俞萦萦拔腿冲进厨房,打开冷冻柜,目光扫了堆满食品的冷冻柜一眼,果然在角落发现了一个蓝色的冰枕,她探手将之取出。
忙不迭地拿着冰枕回到原地,俞萦萦发现曲琤已被扶至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连忙冲向他们。
「来了、来了!冰枕来……」
「我来就好。」不待她说完,心疼的他迅速抽走冰枕,细心地贴上曲琤红肿的额头,「很冰,你忍忍。」
「我自己来。」让他这么照顾着,她实在无法接受。
「你别动,让我来。」他坚持。
「我不……」
黑眸倏然一沉,他柔声威胁:「再动,我就吻你。」
「你?」
红唇一抿,她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于是聪明的选择了乖乖听话,像尊雕像似的与他赌气,僵直着身子。
也许,是他的霸气吓着了她吧,也或者是他的出现令她乱了心绪,只能任由他像呵护珍宝似地将冰枕轻轻贴上她的额头,压根儿止不住狂乱的心跳……
忽地,他开口了,好听的嗓音以着她才听得到的音量飘进她耳里:「半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一样的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没听过吗?
曲琤在心里暗嗤,静待下文。
薄唇微扬,黑眸锁住丽容,目光缓缓勾勒着她细致的五官,房崎离情不自禁地低语:「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还有这张嫣红诱人的唇,一直深印在我脑海;琤儿,我……」
水眸怒瞠,她愤然推开他。
他凭什么?
凭什么在半年后出现在她眼前,不顾她接受与否,彷佛他们仍在热恋中似的对她倾诉情意?
哇……琤琤好凶喔!
枉费这个帅哥这么关心她,她一点都不领情,还粗鲁地推开了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俞萦萦一脸不认同地摇着头,完全忽略了他那一声「琤儿」的涵义,只当他是个有心的爱慕者为他叫屈。
末了,她干脆走回柜台,来个眼不见为净,把空间留给他继续做深情告白,感动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琤儿,你……」
「我叫曲琤。」刻意强调,是为了彻底与他划清界线,提醒自己他曾如何伤她的心,顺便斩断他的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