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提了。」御澄云叹气,不愿回想那些过往。
「为什么不提?你不说,她永远不知道你没饭吃、没觉可睡,为的就是要练好一首曲子或是解出一个方程式。你不说,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你为了成全他们四人的幸福,受了多少折磨,为什么不说?」霍靳比她还气愤。
御宛芸哑口无一言,常年被提醒她该要感激,感激在台湾的澄云为他们一家人的付出,可是她哪里知道御澄云承受过这些?
现在具体的听霍靳形容了,她无言,真的默默无言。
「别说了,我不想回想起那些。」御澄云觉得厌了、倦了。
「你没事吧?」霍靳担心起她的状况,因此懒得再花费心思在御宛芸身上就算是骂人也一样,他都没心情了。
「走吧,我不想再留下来了。」她说。
「嗯,那走吧。」霍靳也不留恋。
「等等,那爷爷说的婚事……」
「不会有婚礼。」不等御念风说完,御澄云一口否定掉。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总之绝不会有婚礼。」这回换霍靳一口否定掉他。
两兄妹同样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离去。
「哥……」好半晌,御宛芸开口,语气中有着懊悔。「我好像……好像误会了什么,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在她嗫嚅后,御念风重重一叹,无奈的看着她。
「你现在才发现吗?」
***
车上,良久的沉默后……「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霍靳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沈默。
「是想到了一个。」她承认。
「哦?」他洗耳恭听。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她说,很劲爆的一句。
「通常这该由男方提出。」霍靳提醒她。
「你知道我的情况特殊,不能用一般的状况看待。」她叹气。
「但求婚的事,我觉得还是得由男方开口。」他说。
「是吗?」她不以为然。
「我坚持。」霍靳在这一方西很老派。
「所以你想?」扬眉,她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求婚。
「还不是一样?」她笑了出来。
「当然不一样。」他一脸认真,指出当中的分别。「这不光是我愿意跟你结婚,而是我请求你嫁给我,是我跟你求婚。」
「就算是那样,你得有心理准备,娶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她提醒他,要想想清楚。
「你错了,娶了你,我当然有所得,我得到了你,不是吗?」他纠正她。
她想笑,却不小心的叹了口气。
「这回我公然违背爷爷的意思,还先斩后奏、一劳永逸的完全断绝了他挽回的机会,我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已经想了很多。
「别想了,既然决定要完全的离开,就别再管老太爷会有什么反应了。」霍靳不愧是霍靳,知道她的顾虑,当然,他也知道御长夫这回下达的要求真让她死了心,让她对那个家仅剩一点点的希望也破灭了。
「这回离开,我就不会再回去了。」她低语,真的是绝望了。
她真的没想到,出院后的御长夫竟变本加厉,以前她扮演男孩子的角色,顶多是被要求表现而已,可现在就连她的婚姻都要被干涉、指定,这已经超出她所能容忍的范围
够了,她真是受够了,过去她已不愿再回想,可是关于未来,她的人生要掌控在她自己的手里,她要自己作选择,选择携手一生的对象。
「我们若结婚,霍爷爷那边没问题吧?」她想到。
「不是若,我们一定会结婚。」他再次纠正后说道。「再说会有什么问题?他以前就超喜欢你,早已不得你是女儿身,来个指腹为婚,好拉你进我家的门。」
霍靳说的肯定,没费事提起,就算家里的人反对也一样,他还是要娶她、还是要跟她结婚,他绝不会让她嫁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到时该怎么跟他老人家说呢?」她已经忧心起来。
「当然是用嘴说,到时我们飞去加拿大看他,顺便通知他一声就好了。」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问他的意思。
「当然是现在。」他给了答案。
「现在?」她明显一怔。
「公证结婚,方便又省事。」他说的理所当然。
「那需要见证人。」她提醒他,他们现在只有两个当事人。
「那还不简单,我相信郡跟月童他们会很乐意当我们的见证人。」早想过这个问题,他立即提出两个朋友的名字。
「你是认真的。」她看着他,有此结论。
「当然是认真的,难道你是开玩笑?」等红灯时,他眯起了眼,为了这个可能性。
「当然不是。」她立即否认。
「那现在?」他问。
她摇头,在他大感紧张的时候失笑道:「像你说的,公证结婚喽!」
「现在?」他再次确认。
「嗯,现在!」她肯定。
绿灯亮起,霍靳的小跑车启动后呼啸而过……呀呼!结婚去了!
尾声「两个孩子到加拿大了?」
正在欣赏照片的御长夫抬头,循声望去,看见结交数十年、当年还差一点成为妹婿的好同学--周秉良。
「是啊,霍老寄了几张照片给我,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开心、很幸福。」御长夫欣慰地说道。
「你后悔吗?」周秉良好奇。
「那你呢?帮助青荣他们那样骗我,你后悔吗?」御长夫反问。
当年的瞒天过海之计,如果不是周秉良的大力帮忙,帮忙伪造资料、帮忙掩饰,甚至长时间担任「御风行」的专属医生来掩盖「御澄云」的存在,御青荣夫妻一时异想天开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知道我跟美玲没能结成婚,在她死后,我没办法再接受其他人,因此我一直把青荣当成自己的孩子……」周秉良叹气。「当他那样苦苦哀求我时,我真的没办法拒绝他。」
「为人长上的,的确没办法看后辈痛苦。」御长夫有感而发。
「是啊!」周秉良完全认同。
「在我知道所有真相后,你绝对无法想像我受到的打击,我没想到,我在孩子们面前的形象,严厉到他们得用这么荒谬的手法来瞒骗我。」御长夫长叹一声。「我开始反省自己,越反省就越觉得我错了。但你知道的,做过的事已经来不及挽回,我只要想到我这么多年来严格要求风行所做的……唉!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当初我对『风行』的要求越多,面对后来的『澄云』时,我的亏欠感越甚。」
「所以当你知道他们兄妹有了误会跟心结,不愿澄云痛苦,就做戏逼她离开,不但解了他们兄妹间的心结,也让她去寻求她想要的生活。」同情的看着老同学,周秉良跟远在加拿大的霍老是唯一知道他用心的人。
「反正我这身体还能撑上一阵子,在这之前,就让她安心的过她想要的生活吧!」不算完全作戏,御长夫真的打算,以后御氏名下所有相关事业的经营权都交给御澄云,至于医院需要人坐镇的部分,他还是属意御念风。
「念风那孩子表现如何?」御长夫问起。
虽然周秉良已经办了退休,可是御长夫舍不得他这个人才,硬是再约聘他回来担任副院长一职……事实上当初在御长夫二度病发住院时,就紧急情商他回来代理院长一职,后来御长夫一直赖着,直到他点头答应接下副院长的聘书时,才肯解除这个代理的人事命令。
从周秉良回到医院后,御长夫便将入院来实习的御念风交给他带领,因此要问御念风的实习情况,找周秉良就对了。
「那孩子不错,不浮不躁,是可造之材。」周秉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