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矮他一大截没错,但她的气势才不会输给他咧!
恶狠狠瞪着同样以眼神跟他对峙的澄净眸子,涂玺夫无法想象这双眼,竟能把掩饰其下的谎言包藏得毫无破绽。
耻辱、狼狈与愤怒像是化学作用,在瞬间产生剧烈的反应,他恨不得用凌厉的眼神划破她虚伪的笑脸、凿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胆子大到什么程度。
敢惹上他,她是第一个!
思绪几番流转,涂玺夫意外地释然,他松开绷紧的眉心、帅气脸孔的肌肉逐渐舒展。
「原来,妳的头脑这么糟糕,连话都听不懂。」他冷然勾开嘴角。
「你--」徐冬青不悦皱皱眉,这家伙不但人品差、脾气坏,还有张坏嘴。「有屁快放,我忙的很。」她也不跟他客气,粗鲁扔出一句。
「我的屁妳还没有资格闻。」他存心跟她比嘴毒。
「谁要闻你的屁,恶心!」徐冬青气恼啐道。
气愤他坏了自己刚数完五十张白花花钞票的好心情,被迫跟一个手下败将谈论一个屁,她转身就要走人。
「妳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我的胡子下手?」
心猛然加快几拍。「你有什么证据?」反正死无对证,她坚决来个否认到底。
「妳敢说,这不是妳的?」
他的掌间,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条项链。
原本还算冷静的徐冬青,霎时惊慌摸向自己的脖子,那条跟在身边好多年的项链果然不翼而飞。
「你竟然偷我的东西!」徐冬青恼羞成怒,他什么时候从她脖子上偷走项链,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偷?」他冷笑。「我没妳那么鬼祟,半夜竟敢摸进男人房间,做出见不得人的事。」
「我只是剃掉你的胡子,哪来见不得人的事?」徐冬青气急败坏涨红了脸。
他冷笑,任她再狡猾,终究会露出狐狸尾巴。
「果然是妳!」他竖起眉咬牙切齿,像是正想象着如何一块块咬下她的肉。
「没错,你的胡子是我剃的,你想要怎么样?」她昂起下巴,笃定他拿她无可奈何。
没人敢动他的胡子,连他的董事老爸也拿他没辙,而她竟敢一派轻松地问他「想要怎么样」?
这女人最可恨之处不是刮了他的胡子,而是羞辱意味极重的留下一个该死的蝴蝶结,让他被迫不得不忍痛亲手刮掉宝贝三年的胡子。
今天早上,当他头昏脑胀地醒来,在镜子前面发现自己见鬼的德行,生平第一次发出惊叫。
当他拿着平时用来修整他宝贝胡子的刮胡刀,一刀一刀刮去那个宛如恶魔标记的蝴蝶结时,那种极度心痛却又极端厌恶、想除之而后快的情绪,让他抓狂地发誓一定要揪出凶手。
「为什么?」他阴森森问道。
「你的胡子很碍眼,让人看了讨厌。」但事实上,她放在口袋里的才是答案。
「妳简直是活腻了!」涂玺夫嘴里迸出几个字。
面对他的骇人气势,徐冬青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的态度让人气结,涂玺夫气红了脸,手指活像抽筋似的剧烈收放,关节捏得霹啪作响。
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忽大意,睡死到连房间里闯进一个女人,还嚣张地剃掉他的胡子,他都浑然不觉?!
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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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饮料里下药?!」
突然间,涂玺夫脑中闪过昨天晚上那杯饮料--凭空出现在他桌上的咖啡。
他实在太大意,竟然会被她给设计,难怪喝完咖啡才刚回到房间,整个人就像被打了麻醉枪的老虎,毫无招架之力的昏沉沉睡死过去。
「就一个成绩老是吊车尾的劣等生来说,你还不算太笨嘛!」徐冬青恶向胆边生,不但拔了虎须,还得意忘形的践踏起老虎的尊严。
「妳又好到哪里去?看样子妳大概也是跟我一样常常吊车尾。」他回以颜色。
被他一语道中,徐冬青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没想到自己会有把柄落在这个可恨的家伙手上。
「把项链还我!」她大剌剌的伸手要讨。
「休想!」他缓慢挤出两个字。
「好啊,你不怕我告你侵占。」她气得吹「头发」瞪眼。
「妳最好去告我,我正好请几名记者一并把妳的恶行公诸于世。」
徐冬青咽了口气,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这些有钱人财大气粗,人面广得让人难以想象,凭他的显赫家世,要请记者挖出再多内幕都不是难事。
「你想怎么样?」她气得牙痒痒的。
涂玺夫睨着她冷笑,总算有扳回一成的快感,但他可没打算把项链还给她,他要一辈子都记得她今天给他的羞辱。
「你真不打算还我?」她急得想跳脚,脑海中突然浮现:这该不会是她的报应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突然间,一张不知打哪来皱巴巴的纸飞到他的脚边。
徐冬青不经意扫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正想弯腰去抢,却已经被一只长手给迅速捡去。
扫过纸上寥寥数行的字,言简意赅,他完全明白了一切。
「妳竟然为了钱出卖灵魂。」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他的胡子因为一个女人的贪婪而牺牲更令人心痛。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爱钱算什么出卖灵魂?」再说,像他这种没人缘的家伙,讨伐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偷鸡摸狗、强词夺理、死不认错,妳的『优点』还真不少。」他咬牙切齿讥讽道。
「谢谢。」徐冬青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赞美,没发现危险气息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这女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嘴巴比刀子还利,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想干什么?」等到庞大的阴影笼罩自以为占上风,而沾沾自喜的徐冬青时,她才从得意忘形中幡然惊醒。
「我要妳付出代价。」他面无表情、目露寒光。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提醒他。
论口才,她笃定自己绝不会输;但论力气,她很有自知之明,最好快溜免得被他给活生生劈成两半。
尊严扫地、男子气概严重受辱,天底下有什么比得上这两件事更让他想杀人放火?
「等解决了妳,我会自动去投案。」他阴森森扯出佞笑。
「你别乱来喔,这--这是学校耶!」幸好他身上没有带冲锋枪这类的危险武器,应付他的赤手空拳,她还有几分逃生机会。
不知何时,四周空荡荡的,原来早打了上课钟,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着被捏成肉饼的份。
口袋里温暖亲切的沉甸重量,鼓舞她的求生意志。
开玩笑,那五万块都还没花到一毛钱,活到现在还没上希尔顿开过荤,说什么她都不能白白牺牲。
「啊,校长!」
突然,她朝他的身后大喊。
涂玺夫迅速转头,背后空空如也,却反倒听到仓皇逃走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等他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她的当,回头一看,她的身影已经远到几乎看不见。
恨恨咬牙低咒,涂玺夫再败一回合。
徐冬青,等着瞧吧!
这辈子,我绝不跟妳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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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冬青「为民除害」的消息轰轰烈烈地传开来,她俨然成为学校里的英雄,也注定了跟涂玺夫从此成为死对头。
照理说,英雄人物一般都会受到英雄式的爱戴与欢迎。但奇怪的是,每个人一看到她却自动闪避一百公尺外,活像她身上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毒,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只要有她的地方,屠夫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