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是怕了?”庄夜荷天使般的脸孔下,隐藏著魔鬼复仇般的心:“说什么山盟海誓,说什么海枯石烂永不渝,一切都是屁话,谎话,根本就没有一句能听的。”
“我不是怕,只是我还有正事未了。”翟仲字面无表情,一付公事公办的模样。
“你是钦命的要犯,我不可能舍弃我的责任,而毫无意义的赴死,再说,昭佶也还在你手里,你能保证你可以守卫她的安全?”
“你在担心她?”庄夜荷斜觑一眼此刻早已泪眼汪汪的昭佶。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对她,我当然关心。”他淡淡的说。
翟仲宇淡漠的口气,又开始让昭佶火大了,又是这付该死的谈论天气无谓表情。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死了,我庄夜荷从此也会就此消失,有的只是‘三笑杀人’而已。”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这样我的责任还是不能了却。”翟仲宇皱眉。
“随便你了,你不死,我就拿你的老婆充数,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我伤害你的目地也一样会达到。”庄夜荷恨透他一付自以为是的架子。
翟仲宇深深一叹:“事情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更何况他还明白,庄夜荷还是个不会对女性下手的杀手,只是这话他也不会笨到说出口去刺激她。毕竟人质还在她手里,谨言慎行为要。
“你很清楚我不会让你阻碍我的。”庄夜荷本来就是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女杀手,杀害一条生命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剑下多划出一虹鲜艳的色泽而已,生命对她而言,是灰色而无彩色的。
“杀死她对你没有好处,再说……”翟仲宇顿了一下字字斟酌:“在没有将你逮捕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样吧!今天我就让你离开,下次再见面,希望你手中不要再有无辜的人质,这不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庄夜荷轻挑眉稍,一付怀疑度量的眼神,她露出轻蔑的眼神:“原来你们男人口中的爱,竟也是如此肤浅,真要叫你们为所爱的女人赴死,还是办不到吧?自私的男人,一心只想到自身的利益,呵呵……”她低嗔数声,便拉著昭佶往门外退去。
在她将离开之际,身后却传来翟仲宇的劝词:“通常我是不允许有犯人自我眼前逃脱,但你不同,我明白你是个心中存有正义感的女子,而且所杀之人多是奸淫暴虐女子之徒,但是,就律法而言,杀人就是杀人,不依循正规法律途径严惩不法者,在律法之前与暴民无异,难道你心中正义的那把尺,就允许你自己做这些曾经为你自己所不齿之事吗?希望你好好想想,这样子拿他人之妻恐吓,以求自己脱身之举是否妥当?”
庄夜荷闻言背脊僵直了下,好个义正言辞,好个以退为进,看来这个翟仲宇不单是性子以冷峻出名,就连他的智慧也是不容低觑,但……她又岂会轻易落入圈套的呢?她轻哼数声,不再应答,便带著昭佶隐没在黑夜。
待他们俩人离去之后,翟仲宇望著起雾渐浓的夜,一颗心也渐渐不平静了。
她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要来?如果她能熬过那三年,不就海阔天空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念及此,翟仲宇的眼瞳中掠过一丝挣扎,也许……庄夜荷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自私了些,为什么当初还要昭佶多等他三年?为什么?
反问自己,翟仲宇马上又找到了答案,对了!他是为了保全她的声誉,若是夫妻才刚结缡不久,妻子就让丈夫给休了,她又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世俗呢?再说,她爹爹长宁王已言明不许了,这么做无非是希望她能以时间换取空间,将时间拉长,将思念减淡,降低彼此的伤害,他只是希望她能幸福,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他们之间……已然不可能了。他真的不知道还该如何与她相处?真的不知道……?
现下,昭倍老大不情愿的重新做回人质的身份。
只是这回待遇好些,庄夜荷没拿绳子绑她,也没拿臭破布塞住她的嘴,相反地还让她住进一间华丽的房间中,有饭吃有水喝,算是不错的待遇了,但是——看看这是那里?
一间豪华的客栈,雕梁画栋也就罢了,金漆玉砌也就算了,最扯的是,这里上至主事的老板娘,下至端盘子的小厮,全是女的,而且各个好似皆小有一点功夫底子,瞧瞧!那位拨打算盘的姑娘,竟然能将银子用内力切开找零给客人,嗔嗔!敢情这里是武林天下的客栈吗?
还记得昭佶初来乍到时,庄夜荷仅淡淡的对她说一句,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忘记那个男人吧!
啥?你说啥?
昭佶瞪大的瞳眸,一脸的不可置信,那时她完全不懂庄夜荷说那句话是什么用意,而她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像失踪了一般,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接著更让昭佶傻眼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看似少妇打扮的艳丽女子,蹬蹬蹬的扭著腰肢走到昭佶面前,她有著弯弯的柳叶眉,娇小欲滴的嘴型,粉上像樱桃般的小红唇,腰带把长裙高高的束在胸部腋下,整个体态看起来更加显得轻盈曼妙。她滴溜溜著那双美目,将昭佶从头到脚都来回循视过后,才这么说:“如果你愿意从今以后别再去见那个你口中的相公,我们就放你离开。”
昭佶撅著唇,瞪著她,还来不及开口,她又说话了。
“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也是为你好。”
“你们?”昭佶挑挑眉。
“是啊!我们。”她笑著,然后伸出手去拍拍昭佶的肩膀,这么说:“算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死性子,你一定忘不了你的男人的,你还是留下来吧!”
“我……”昭佶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对方就差人拿了套轻简的便衣给她:“在这里的每位姊妹,都得要工作才有饭吃,你是新来的,就先从最基本的打扫开始吧!”
切!为什么要听你的?
昭佶的眼中透出不驯的桀傲。
“呵呵……要乖,老板娘交待了,如果你一天不忘记你的男人,一天就不让你离开这里,老板娘是为你好,那个男人是自私鬼,忘了他吧!”
接著,也不管昭佶的抗议与否,就有另一群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姊妹们出现,笑嘻嘻的半拉半胁迫的换下她一身原本华美的衣服,然后换上她们的工作服,哎呀!真是丑到不行。
接著,昭佶悲惨的日子开始了。
她要吃饭,喔!对不起,要吃饭请自己动手做。
来!告诉你,厨房在偏院的那个角落,要柴火,不好意思,请到后院里去劈柴,喔!虐待!我们才舍不得虐待我们的姊妹,你已经够好了,不用上山捡柴,只是劈柴而已,不算虐待吧!我们很爱护你的,别将我们的好意扭曲了。
要洗澡,姊妹们一起洗才热闹,要睡觉,当然也是同理可证。
想哭吗?别关系,我们陪你。
昭佶面对这样强诸在她身上的所有一切的改变,一开始简直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
别以为她没想过反抗,或是逃跑,这些她都已经做过了。
她凶就有人比她更凶,她舞刀弄剑,就有人拿刀挟棍,她想用哭泣博得同情,偏偏有人哭的比她还凄惨,听说那位姊姊就是被丈夫虐待苦毒给打出来的,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流掉,哭的可惨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