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可能的下场,翟老夫人猛然打了个寒颤,她豁出去似的拍拍胸脯说:“好吧!今天祖奶奶就陪你,让你解解闷。”
“真的可以吗?”昭佶高兴的跳起来,她牵着翟老夫人的手,认真而又怀疑的看著翟老夫人,而后者像是拼了老命般的绝然表情,慨然地点头。
“万岁!”昭佶快乐的欢呼。
一股浓浓的不祥气氛,悄悄地笼罩著翟老夫人。
“乖……乖孙媳妇……你……你确定这是个老少咸宜的活动?”翟老夫人张大了眼睛,猛咽口水的,颤抖著龙头拐,指著昭佶手中一大把的暗器问。
“是啊!很有趣喔!”昭佶兴奋的整张脸红通通的,她扬起手中那一袋装满暗器的小锦囊道:“上回我拿仲宇当靶子试丢,可是好像没什么用,现在我已经重新改良过了,保证可以把人射成像刺猬一样,很好玩喔!祖奶奶要不要来试试?”想想托翟仲宇的福,她的丢暗器之功已是更上一层楼,包准可以达到既好玩,又不伤人的目地。她只是无聊咩!
“不,不用了,”翟老夫人摇的头快断了,她随手指了一个替死鬼道:“祖奶奶突然觉得筋骨酸痛,让下人陪你玩好了。”
“啊?”那个倒霉的替死鬼,就是正在庭院中洒扫的小厮,只见他乍见昭佶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脸,只觉得全身一阵寒意直袭上心头,他有些心颤的把手中的扫帚一丢,转身就想落跑时,身后却传来破空的声响。
“啊!”一柄短刃斜斜歪歪地射在那替死鬼的足踝差一寸,吓得他哇啦哇啦,一路狂叫的冲出翟府,直接辞工不干了。
“喂!我又没射中,怎么跑掉了?真是不中用的东西!”昭佶气恼的抱怨,却无视于一旁的翟老夫人一付被她的‘神技’又吓到又骇到的模样。
“祖奶奶!”昭佶嘟嚷著嘴,却眼尖的发现站在翟老夫人身边手捧茶水的女婢。
“嘿!就是你,吃我一招‘天女散花’。”说话间,双足点地,窜向空中,同时丢出手里的暗器,往翟老夫人与那女婢的方向丢去。
接著就是一连串的杯碟落地,与哀嚎声不绝的呻吟声相呼应。
“我……我的天啊!我的这把老骨头快散了,谁……谁快帮我找大夫来啊!快点……”只见老夫人面部扭曲的摔在地上,显然这一跤摔得不轻,就在翟老夫人呼天抢地的哀嚎时,一旁却传来细而小的声音,声音凄零的像是秋天枯树上最后的一片叶子,随时都会随风卷去。
“救命啊!死人了,我……我会死掉的,我……我一定是死定了……”在翟老夫人的身边传来一声声细微的哀嚎声,声音哀楚的像是一只濒死的小狗,在寒风中呜咽地呻吟,翟老夫人拧著眉,看向声音的出处,这才发现,那个女婢被昭佶的暗器给钉死在地上,整个人呈现大字型,眼睛翻白,口吐白沫,一付昏厥的模样。
“来人啊!大夫请来了没有?”翟老夫人忽然陷入绝地的惊恐中,如此的喊著。
* * *
现在的昭佶就是有这么无聊,自从发生上回翟老夫人的昏倒事件,已经整整十天了,翟老夫人午夜梦回,还是会被惊吓醒来,整个人呈现恍惚梦醒之间的浑沌。
昭佶的房间像是被人贴了‘内有恶犬’般的标语,府里的小厮与丫头们,在经过她的院落时,总是会刻意的避开,若是遇上非要经过的路,则宁愿多绕大半圈的路程,就是不愿经过她院落。
这个情形,比之当初她大闹翟仲宇时还惨,因为之前,还有个不怕死的翟仲宇,敢往来穿梭在她的房间内,为她体贴的送汤药,送食物,现在可好,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翟府的大少奶奶,可是府里的人看见她,却像是看见个‘怪力女’一般畏惧她,想到这里,昭佶就愈发思念翟仲宇那张冷冰冰的脸,那毫无温度的口吻与对话,因为这些回忆的过往,已成为昭佶每日寻索的甜蜜。
因为翟仲宇平日深得皇上的宠信,这回被远派边关,皇上基于爱乌及乌的道理,也似乎觉得才刚让他们俩夫妻成亲,就折散人家,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就将宫廷里御赐的食物,像是一些宫廷里的大厨特地料理的美味又没什么油脂的烤肉,或者是一些外邦所进贡她从来就没有吃过的水果之类的赐给昭佶,可是她无暇欣赏、品尝这些美食,这几天她一直望著门外。看著窗外阳光普照,几道阳光照射在前庭,这景色如梦如幻,可是她却对这些美景视而不见。
为什么翟仲宇的身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填满了她所有的思潮?这可头痛了,愈是想他,愈是见不到他的心理,教她忍不住又要流下泪来。
这个可恶又讨厌的翟仲宇,为什么总是要让她想他、念他,他会知道她心里这些反反覆覆的思绪吗?如果他知道我在想他,他会怎么样呢?
昭佶在脑袋里胡乱地又骂了翟仲宇一顿,却又不由自主的望著大门的方向叹气。
昭佶的这种反应,看在躲在角落里观察她许久的翟老夫人,得意的在嘴角挂起阴阴的微笑。看来这个小妮子,是真的爱惨我那个憨孙了。
也好,反正吃饱闲闲,到不如就让她心中成形已久的计划,提早进行……。
这一天,清风徐徐,白云悠悠。
昭佶无聊的坐在池塘边,拿著石头丢飞过她眼前的蜻蜓、小鸟。
最近都没有人陪她解闷,瞧她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似的,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如茵的草地上,眼神呆滞的像是个遗世独立的人。
翟老夫人站在很远很远的角落,已经观察她很久了,确定她‘暂时’没有危险性后,她才慢慢地靠近。
“嗯,今天天气很好 ̄你……你一个人啊?”翟老夫人装成一付无意间遇上的样子,刻意漠视她脸上写满的‘我很无聊’四字。
本来以为会有人来解救她,没想到来的人却是一个跑也跑不快,跳也跳不高的翟老夫人,害她一颗雀跃的心情,马上沉落谷底,她扁上小嘴,落下了凄楚的眼眸,闷闷地应道:“是啊!”
“想心事啊?”翟老夫人虽然也坐下来了,可是却隔了一箭之地的距离,与昭佶遥遥相望。
昭佶古怪地凝觑了翟老夫人一眼:“祖奶奶,你也很无聊吗?为什么明明就过来了,却还要离这么远讲话,不累吗?”
嗟!就是因为怕你,才会离你这么远,你难道不晓得这叫作保持安全距离吗?
翟老夫人的心里虽然叨念著,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和蔼了:“你不知道吗?祖奶奶因为人老了,耳朵不灵光了,讲起话来嗓门特大的,我是怕吓了你,才会坐这么远的。”
“那祖奶奶不就听不清楚我讲的话了?”昭佶斜觑她。
“呃?”翟老夫人尴尬的笑笑,马上转移话题:“没关系,这样比较有趣,我们来聊一聊仲宇的事吧?”
昭佶痴愣的眼神里,闪过一簇光采,她横过眼稍盯著翟老夫人的脸,一付你想暗算我的眼神,看著她道:“他有什么好聊的?人都已经跑得好远好远啦!还说什么三年不回来,就叫我找个好人家嫁了,这句话还是身为人夫该说的话吗?”昭佶说想到这事,还是气的牙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