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夏子恒是菲菲的表哥,你还故意把她带到这儿来?”沈香昀的脾气已经到了一触可发的地步,她浑身绷紧的指控。
“没错,在我占有她的同时,我才知道梅梅与夏子恒的关系,从我见到夏子恒和康衍庆在一起时我就该怀疑。”范毅峋像天神降临般的睥睨她。
康菲梅在门后面狠狠地倒抽口气。她觉得好冷、好冷,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都是他的报复,他报复她让他误会。
“你真是太过分了!”沈香昀为好友气红了眼,握紧的拳头显示出她有多激动。
“毅峋,这次足你不对。”本想当个旁观着的陈奎宇也忍不住唠叨他。
“我说过我和梅梅的事毋需你们这些外人置喙过多。”他还是那副冷然的面孔望着他们,但事实上他内心深处却有抹不安困扰他。
他知道梅梅或许会在门后偷听,但他没得选择,他伤了她,抱歉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放她离开。
他摆手要这两位不速之客自行离去,当他推开房门的同时果然见到泪流满襟的康菲梅。
范毅峋的心狠狠地抽搐,为那几颗晶莹的水珠而难受。
“你刚刚……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强忍着破碎的心,康菲梅揪住胸口问道。
违心之语吧,他想。范毅峋本想告诉她,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和夏子恒有什么挂钩,毕竟她的清白之躯是被他夺走的,但违背良心的话还是冲口说出。
“没错,我是想知道你会忍多久才愿意告诉我。没想到反倒是你的好友帮你说了。”范毅峋保持阴冷的表情说。
“为何这样对我?”康菲梅不能自己的喃喃问道,“我告诉过你的,他是我哥哥……”
“没有一个女人不臣服在我的脚下。”他用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冷酷说。
“为什么?”她现在也只能不停重复这几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别让我知道你也是那种要我负责的女人。”残忍吧,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残忍的待她。
康菲梅颤抖一下,她敛下限眸,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更不能相信过了昨夜,他还能够用这种态度对她。
“菲菲,我们离开这里。”沈香昀已经不是看不过去了,她简直是为康菲梅感到不值。
“我只需要你一句话就好。”康菲梅强自镇定,他的句话便可定她的死生。
“睡都睡过了,你可以走了。”范毅峋只想伤害她与自己,他明白说出这些话会让两人同时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境。
“我明白了。”没有眼泪,更没有哭闹,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转身离开他的视线,康菲梅嘴角浮出一抹不可思议的冷笑。
她笑,是因为自己的傻气,更为了他的残忍而不值。
范毅峋在她扬起嘴角的同时感到后悔,但覆水难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岂能轻易的道歉。
他是范毅峋,从未轻易向人道歉低头的范毅峋,对女人,他从未有过不舍,可为何他对她总觉得对不起?
☆ ☆ ☆
“菲菲,你不要……”沈香昀无法见康菲梅慢性自杀,于是赶在她出任务前拉住她,现在她已经回报社工作了。
“我没事。”这些天来已经明显消瘦的康菲梅神情委靡的说。
“还说你没事,你瞧瞧,你愈来愈瘦,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你吹垮。”捂住她见骨的手腕,沈香昀既是心疼又是难受。
“你说得太离谱了。”康菲梅轻笑着,“我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来了。”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人想想。”
沈香昀受不了的说,“你知道康妈妈每天都会拨越洋电话来找我吗?她很担心你。”
“那是你们太小题大做,我很本就没事。”
康菲梅强颜欢笑却无法遮掩住虚弱,不必她说过多无意义的“我很好”,任何人只消看她一眼就可以知道她活在不堪的世界里。
“菲……”本来沈香昀还想说些什么话,但报社的摄影记者却早她一步的叫住康菲梅。
“菲梅?”小陆探头进来叫她,他的表情是松了一大口气。“谢天谢地你还没出任务,快和我到台北银行总行。那里发生歹徒劫持人质和警方对峙的枪案。”
康菲梅不自主的瞥了沈香昀一眼后便急着与小陆出任务。
“等等,你何时请调到社会组?”沈香昀冷冷的喊住,该死的,她知道菲菲之所以调到社会组去铁定与那件事有极大的关连性。
“香昀,我们没时间等你质询了。”急性子的小陆拉着康菲梅就直往外头跑。要是他们抢不到头条新闻,那他和菲梅就等着被总编砍人。“歹徒是不会等我们的。”
“康菲梅!”她气得直跳脚。对于好友瞒住这件事她简直无法谅解。
“抱歉。”给她充满歉意的一眼,康菲梅无法说得更多。“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小陆!”沈香昀也知道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只能基于好友的立场对小陆要求。“照顾好她,否则我无法轻易饶了你。”
“我的大小姐,我和菲梅可以走了吗?”小陆随意把头点,就没命的推着康菲梅出门。
不知怎么的,沈香昀有极不好的预感,她的心开始隐隐抽痛着,望着康菲梅跳上采访车,她的眼眶竟不自主的红起来。
该死的东西,最该死的范毅峋,她发誓不剥了他的皮,她就不叫沈香昀!
☆ ☆ ☆
小陆总觉得有什么人对劲的地方,却说不出那种感觉,但他就是该死的觉得这趟任务总编不该叫康菲梅出来,叫谁都比她好。
“菲梅,待会自己要多注意安全。”他关心的提醒道,“警方传话出来,里头的歹徒拥有重型武器。”
“放心吧,我们躲在这里,要不安全都难。”
手里握着迷你录音机,康菲梅投给他一抹安心的笑。
但她原本就带点恍惚的心智还是让人不放心。
“香昀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到后头的咖啡屋坐着,我帮你写报告就好。”小陆要她忘了自己的工作职责。
康菲梅轻笑着。“你何时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不小心,我还以为我跟的是香昀那位老婆婆哩。”
“大家都是关心你,毕竟你最近瘦得太过分。”小陆瞥了她一眼,而后下了结论。
“骨感美女你是没见过吗?”她依旧笑盈盈的说,眼睛也不忘张望着银行里的对峙状况。“卡文克莱的专属名模不也是一副瘦骨头?就不见有人嫌弃过。”
“模特儿是模特儿,你是你,瞧瞧大伙都为你担心。”小陆一直当她是可人的小妹妹,虽不知她发生什么巨变,但见到她日益消沉的生气,也免不了要关心一番。
“谢谢。”是感动吧,涌上的泪水稍稍弥补她受创的心。
她知道范毅峋又找回胡蝶椅,羞辱的感觉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她逐渐麻痹自己的心情,原本奢望他会回头找她的渴望,也渐渐死了心。
“匪徒出现了,被警察压制出来了!”
隔壁别家报社记者的兴奋吼叫声叫回康菲梅游移的思绪,她随即带着小陆跟着蜂拥而上的人群想尽办法冲到最前方。
这是她的工作、她的职责,在放弃撰写范毅峋的专访后,她必须交出像样的东西回报不苛求她的报社,所以她发了疯的拼命挤到第一线去。
小陆跟不上她的脚步,就连警方也不晓得是否还有落网匪徒窝藏附近的时候,康菲梅只听到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