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怎么搞的,她怎么老是落入这种尴尬的状况?现在怎么办?这样好像是她对他投怀送抱!糟了,他一定爽翻了!铁定又会露出那脸跛的表情,说些嘲弄她的话。
可是,等了半天,原齐文却一声不吭。花宇音试探地往上偷瞄他的脸,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只不过灼热的眼神和冷静的表情不合。
花宇音的心又开始狂跳不已。他为何这么看她?彷佛他们正置身秘密花园,她正躺在他身下,而他准备好好爱她的模样。
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电梯每一层楼都停而且都有人进出,花宇音第一次觉得十楼好遥远,这电梯好像永远都到不了似的。
就在电梯爬到九楼时,终于有好多人出去,电梯一下子空了不少,花宇音赶紧从他胸前移开,往前离开他身边。
她只觉得脸又热又烫像火在烧,不敢看别人,她努力地保持视线停在前方,但是透过电梯如镜子般光滑的钢板,她和他正好四目相对。
他紧锁着她的眼神像恶魔般危险却又令人着迷,他眼底的欲望昭然若揭,看得花宇音双膝不由得一颤,几乎快站不稳。
终于,十楼到了。魔咒被打破,花宇音快步走出电梯,完全不顾他紧追在后的视线。
她永远忘不了,他们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她觉得他们彷佛真的结合了。她的下腹涌起一阵强烈的欲望,身体饥渴地狂吼着想要他的拥抱、亲吻和刺入。
她觉得自己好色,居然在电梯里被挑起欲火,还渴望和他做爱。当她离开他胸前的剎那,她全身的细胞几乎都在抗议尖叫,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压抑住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突然,一个拉扯将她拉离原本欲进办公室的路线。混乱间,她被他拉入楼梯间旁那半露天的阳台。
他将她按在墙上,以霸道又猛烈的姿态,斜斜地封住她的唇--
第六章
办公室一如以往忙碌、吵杂,电话铃声、传真机和电脑列印声不绝于耳。花宇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着电脑面无表情地将早上在早餐店想到的点子写成企划案。
在别人眼中她并没什么不对劲,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内心有多不平静。
任何人在一大早被人拖去强吻,应该都很难平静得下来吧?
更何况那还不是个蜻蜓点水的吻而已。一想到那狂野、激烈的吻,宇音就忍不住脸红。
他不该用那种炽烈热情的方式吻她,男人只有在做爱的前一刻才会那样吻女人。若不是他们身处的地方不对,他搞不好当场就剥下她的衣服和她做爱,而以她当时的情况,她根本无力抗拒,很可能就糊里糊涂地顺从他的要求。
她该庆幸他们不是在别的地方,不然她很可能重蹈覆辙。她闭上眼,颤抖地感觉着残留在体内的情欲。
他对她的影响力真是太大了。
她睁开眼,视而不见地望着电脑萤幕,脑海里浮现他结束那火热的亲吻后,气喘吁吁地望着她,说:「不要随便露出那种表情勾引我,这无疑是在诱惑我!」
什么嘛、什么嘛、什么嘛--她泄愤似的将纸张撕个碎烂。
到底是谁先勾引谁?他凭什么那样指责她?从相遇至今,若不是他诱惑她,她也不会变成连她都觉得陌生的浪荡女。
她用力地将碎纸揉成一团丢入纸屑桶里。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还在临走前对她抛下一句:「今天先放过妳,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可恶!可恶!可恶!她用力把一枝铅笔折断。
什么叫下次就不客气了?他何时对她客气过了?说得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也不想想他自己还不是展现出那种性感的态度!
把笔投进纸屑桶里后,心里的气稍稍舒缓了。呼……
她用力深呼吸,摒除所有杂念,将心思放在工作上。管那家伙说什么,什么下不下次的,下次他再敢碰她,她就踢他的老二,看他还敢不敢造次,哼!
一直沈溺在自我思绪中的宇音,完全不察周遭的同事,已被她的举动吓呆了。
「喂,花宇音今天是怎么了?吃到炸药啦?又是撕纸又是断笔的,好可怕!」业务一号偷偷地问着沈丽梅。
「我哪知道啊!她是你们那一课的,你问我我问谁啊?」沈丽梅白他一眼说。
「会不会是今天下午就要和业务一课比企划案,所以才心烦气躁?」业务二号说。
「有可能哦!欸,你们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点子啦?」沈丽梅顺势探探口风。
「那当然!有了宇音的点子,这次的行销企划案绝对是我们拿到的。」业务三号骄傲得连尾椎都翘起来了。
沈丽梅眼睛一亮。「真的吗?是什么点子?」
「那就是--」业务三号才正要开口,就被某人K了一拳。「哎哟!谁打我?」
回头一看,刘思兰就站在他们几人的身后,怒目突眼的,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吃。
「课……课长!」业务三号已吓得皮皮剉。
「工作不工作,在这儿乱嚼什么舌根?!还差点泄漏机密,你们三人是打算带功投诚到一课去是不是?」
「不、不,不--没有,我没有。」业务二号连忙撇清。
「没有?要不是我阻止,你们早就说溜嘴了!」刘思兰忽然对正想偷偷溜走的沈丽梅大喊:「还有妳!在这个企划案结束前,不准妳踏入二课的地盘一步!」
沈丽梅吓得当场立正站好,她唯唯诺诺地说:「可是……我和宇音的位置很近耶!而且我得绕过她才能去用影印机,这个要求好像……」
「那就绕道而行啊!总之,不许妳接近我们课的人,听到了没有?」刘思兰不容抗议地瞪着她、让沈丽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忙点头离开。
一等沈丽梅回座,刘思兰随即回头教训三人,没人敢反驳。幸好刘思兰还有理智,骂不到三分钟后就放人,因为他们都没有多余时间可以浪费。
业务三人组自然明白刘思兰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绝不是她转性或大发慈悲的关系,而是下午他们就要和业务一课比企划案,他们务必让这企划案尽善尽美,尽全力获得协理和其他主管的认同,得到这个企划的执行权。
整个上午每个人都拚命将他们负责的部分完成,甚至连午餐都不吃以争取时间,将整个企划案做最后的修饰。虽然每个人都努力赶工,但总觉得还有未尽事宜,无奈时间已到,能做的他们都做了,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下午两点,审选会议开始。碍于规定,只能有两人参加简报,原本花宇音以为刘思兰会挑其他资深业务参加会议,没想到在会议前五分钟,刘思兰指定由她上台简报,自己则当她的助手帮她播放Power Point。
「课长,为什么?我只是业务助理啊!」花宇音惊讶道。她没想过一向自视甚高的刘思兰,会将此重责大任交付给一个才进公司没多久的业务助理,这实在不符她的行事风格。
刘思兰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那又怎样?这是妳想出来的点子啊!由妳来简报是最适当不过的。原齐文说得对,若一味地执着于职位阶级,不但太过愚昧,也会抹杀许多可能性。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当上课长,是因为自己很了不起,为了保住这个职衔,我事必躬亲,总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把事做好,不放心交给别人,却忽略了当初我能有机会崭露头角,并非我有多好,而是别人愿意给我机会学习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