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立刻尾随到浴室门口,呕吐的声音清楚可闻。
好半晌之后,薰衣脸色惨白的扶着门板走出来。
墨滔街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关切的问:「妳还好吗?是不是很不舒服?」
薰衣虚弱的抗拒一下,自然是推不开他。
「我扶妳上床休息。」他让她慢慢躺下,看出她脸色不寻常的虚弱。
她真的有些瘦了,人家怀孕不是都会变胖的吗?她反而瘦小得让人心疼。
墨滔衡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厌恶自己,低声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要。」她绞着手指,内心挣扎。
他突然坐到她身旁,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伸到她的腹上,皱眉道:「不要?!妳还要在外面晃多久?现在轮不到妳说不要了,不为妳自己也该为小孩想想,看,摸起来这么瘦,妳得多吃点,好好把孩子养胖。」
他口口声声要她回去,原来全都是为了孩子,薰衣理智的告诉自己要坚持一点,「要回你自己回去,别管我就是了。」
「凭什么要我不管妳?」他倏地抓起她的左手,像抓到了把柄般,「妳手上还戴着我的戒指呢!」
噢!这只婚戒,她想留作纪念而已,不过,看情况还是还给他好了。
她动手拔下戒指,用力塞到他手上,「还你好了。」
「该死!我不要妳还,马上给我戴回去!」他原本就没这个意思,气极的又把戒指塞回她的指间。
「你烦不烦?你是世界上最可恶、最自大、最讨厌的臭沙猪!」有史以来她气得不顾一切的大声尖叫。
「哈!」等她叫完,墨滔衡不怒反笑,望着她啧啧摇头,「妳可真变了个人,以前都那么乖巧,现在不只会回嘴,还会跟我吵架,有了孩子不要爹呢!」
对喔!她都不知道自己变勇敢了,而且好像不怎么困难耶!
「我只是想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强自镇定着,其实内心紧张的怦怦跳。
「很好,但孩子我也有份,妳不能把我排拒在外。」
「孩子我自己生自己养,你干么这么肯定孩子的爸是你?」发觉自己变勇敢之后,再叛逆的话她也轻易说出口了。
墨滔衡快被逼得吐血,却还硬撑着说:「让妳也没胆敢让别的男人碰妳。」
「哼!」
「其实,妳早就爱上我了吧?否则,妳怎么会和我结婚,又让我抱妳,怀了我的孩子还坚持要自己生下来?」
这话令薰衣为之一震,想想有这个可能性,不然,她干么对他在乎得要命……难道她真的那么爱这个大男人吗?
在怔愣间,墨滔衡倏地低头想吻住她的唇,薰衣一惊,扭动了下身子,却被他的手掌早一步扣住她的脸颊,让她与他四唇相接。
这吻,让两人都颤抖了、叹息了。
薰衣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团火席卷着,燃烧着她的唇,她的胸口、她的心智,所能感受到的都只剩下他。
「住手!」她低喊一声,拳头挣扎的敲在他的肩膀上。
「不。」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不停加深这个吻,似乎有着割舍不断的缠绵。
「你欺人太甚……」她哽咽着。
「不许哭!」墨滔衡警觉的猛抬头,马上停止放纵的唇舌,将她抱个满怀,贴在她耳边说:「爱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你别这样逼我……」她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虚弱的否认。
哈哈!
墨滔衡忍不住在心底大笑着,光看她的表现就知道了,「妳这放羊的孩子,真不爱我妳就不用挣扎、不用难过、不用哭了,乖乖的承认妳爱我吧!」
突然,他从床上站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半晌--
「好,我留下来陪妳。」他说。
「什么?」她困惑的睁着无辜大眼,还意会不过来。
墨滔衡炯亮的眸子注视着她,轻声说道:「既然妳喜欢这里,我也要住下来,这里空气好,顺便养胎也不错。」
「我不用你陪。」
「一句话,办、不、到!」
说完,大床因他的重量而往下一沉,薰衣惊呼一声,像只慌张的小兔子般闪躲着,「我我我……我不要和你住同一间房、我不要和你睡同一张床。」
「谁准妳躲开的?敢再躲就给我试试看。」他横眉竖目的威胁她。
呜呜!这是招惹到什么样的男人,害她的「勇敢」这么快就不见了。
「少拿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来打动我,我才不会心软。」他硬是一路吻过她的粉颈,一边解开她胸前的束缚。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勇敢的说:「你墨滔衡……是个混蛋!你……把你的手拿开……」
「今天我是铁了心要定妳了,妳要哭就哭、要叫就叫,让所有的人都听到,我也无所谓。」
「你可恶……」她没辙了,因为不管怎么抗议、怎么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何况,这大男人说什么做什么,而且说了就马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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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薰衣又决定落跑。
趁着墨滔衡呼呼大睡之际,她蹑手蹑脚的起身,摸黑穿好衣服,拎着她的小行李箱静悄悄走出房门。
谁知道,快走到大门口,突然就撞上一堵高墙。
痛!
她踉跄的退了几步,疼得都快飙泪了,却不敢喊出声。
黑暗中,一双坚实的臂膀熟练的将她抱起,进房开灯,让她在床边坐下,然后盯着她,好像已尽一切的力量保持住风度,才问:「又想去哪儿?」
「哼!」她咬着粉嫩的唇不说话。
「还不说?」
「哼!」
「给妳机会,快说!」
「哼!」
「妳非得要离开我吗?」
「哼!」
「妳想把孩子带走,这是什么意思?」
「哼!」
「我做错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哼!」
「妳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哼!」
「妳--妳到底想怎样?」
「哼!」
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滔衡心想,再与她ㄍㄧㄥ下去就天亮了。
「唉!我投降了,妳真是我见过最任性、最顽固、最傲慢的女人。」从没想到这柔顺的丫头,竟然也有本事令他投降!
「你说什么?我哪是这样?」薰衣错愕的抬起头,嘟着嘴。
最任性、最顽固、最傲慢?他说的怎么可能是她?她一向是最乖巧、最柔顺、最随和的女人了,所以才会被他欺负到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肯说别的话了,墨滔衡嘴角偷偷牵动一下,「妳现在就是这样,但我还是要选妳。」
「你才没有选我!」她想起当初提到结婚,他就恶狠狠的瞪她,根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嘛。
现在他却说这是他的选择,认为她任性、顽固又傲慢还是选了她,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他会吗?
她彷佛从未认识这男人,不能相信他就是那个沉默寡言、工作第一的墨滔衡,可是,还真的会偷偷感动了耶!
看她一副惊愕无辜的样子,他拍拍她的粉脸说:「好了好了,别发愣,不管怎么说,我们既然有了孩子,就得负起这份为人父母的责任,做什么事都应该以孩子为重,懂吗?」
责任,又是责任!
这就是他做人做事的宗旨,她恨透了!从稍稍的感动转而气愤,谁说有责任感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像这种因责任而强留她,也是很讨厌……也很伤她的心!
唉!从结婚到分手,他们的婚姻里是不是缺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