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接下来怎么了,好像一连好多天都是昏昏的睡着,全身虚软又发冷,体温越来越高,神智有点糊涂。
呜……她会不会就此死掉?
晕眩中,有人附在她耳边说话,他的声音好温暖,就像永远会陪在她身边那样……她想说话,却难过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接下来一段日子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仍然感觉墨滔衡那双大手会探探她的额头,拍拍她的肩。奇了,她怎么如此想念他的手?
恍恍惚惚过了一阵子,她的病情才开始好转,高烧退了,脑袋也清醒多了,只是眼睛仍然缠着纱布。
一天,趁医生来巡房,薰衣忙问:「医生,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好?」
「今天就是要给妳拆纱布。」医生宣布道。
护士扶薰衣坐好,她很紧张的问:「如果拆开纱布时,我看不见东西,那……是不是表示我瞎了。」
「不会的。」医生笑笑回答,又叮咛护士把窗帘拉上。
医生边慢慢的掀开纱布,边说:「先别急着睁开眼睛,等用药水清洗一下再睁眼。」
随后护士把药水注入她的眼睛里,难忍的疼痛和刺痒令薰衣本能的伸手要揉眼睛。
立即有只大手过来抓住她的手,喝道:「别乱动!」
咦!这声音……这熟悉的大手?!
她明白了,墨滔衡根本没有离开过,是他的叹气声,是他关的窗户,也是他采她的额头,他根本没有走,他一直都在这里陪着她!
没错,是他没错,他的手强壮又温暖,给了她无限安全感,在那无助的时刻,他的手是她唯一的慰藉。
原来他一直都在这里陪着她、守着她!
薰衣恍然大悟,心底一阵欣喜……想到挨着那温热的胸膛,闻着他的气味,不知为何她竞眷恋起这份温暖。
可是……啊!可是,他天天都陪着她,那么她大哭小哭,抽抽噎噎,他全看见了?她病恹恹的,他也看见了?她仪容不整他全都看见了?
呜呜呜……什么样子都叫他看见了?!
她她她……没脸见他了!
「试着慢慢睁开眼睛。」医生轻声说道。
现在的她一定是又丑又脏,头发乱到打结,脸色像鬼……哇!
「来,别怕,慢慢的睁开眼睛,妳一定会看得见。」医生以为她害怕会失明,好心的劝抚着。
在医院躺一个多月,现在她的样子一定丑到不行,她要怎样见人呀?
「该死!」墨滔衡又按住她的肩,轻摇了两下,沉声说:「妳给我睁开眼睛!」
听见他那声音好生气,她不敢不睁开眼睛。
她胆怯的睁眼,模糊的视线逐渐凝聚在一张紧绷的脸庞上,浓眉紧拧、黑眸炯亮,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不过……
他看来不是生气,目光也不再犀利骇人,而是有一抹奇异的情绪停驻在脸上,那样子像是--担心。
墨滔衡会担心她?
他叹了一口气,把手按在她的手上,问道:「看得见我吗?」
「嗯,看见了。」但此刻她没勇气直视他,雪白的脸反而涨红了。
当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发现那双手真大,她怯怯的伸出另一只手来,指尖碰上他的手背,他即刻扣住她的双手不放,温暖的掌心与她病得迷糊的时候,抓着的手一模一样,不是梦!那不是梦啊!
而且,刚才他那种表情是在担心呀!她不会看错的。
像是要证实似的,她缓缓的抬头,发现他一眨也不眨,正定定的看着她,眼里还有着说不出的专注。
她的心猛地一跳,热血也在乱窜,让她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绯红,幸好病房里是暗的,不容易被察觉到。
待医生仔细做完检查,欣慰的说:「唔,虽然之前还断断续续发高烧,有些危险,不过眼睛倒是完全复元。」
待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高大的身子站起来走向薰衣,他不但高大,结实的体形说明西装底下有副好身材,不生气时五官刚毅深敛,是个不折不扣的英挺男人。
「妳能复元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不该提议让妳留下来的,否则,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也不会害妳差点失明,我想我爸不会放过妳的,非要妳示范那些食谱不可,不过,妳放心,往后我会负责照顾妳的一切。」
啊,原以为炸掉墨滔衡的厨房,他会很生气的,但他脸上的歉意是那么浓,眼睛里有一丝难解的情绪。
自从相识以来,他不都是沉默寡言吗?即使照顾病中的她,仍然一贯惜字如金,现在不但说话,而且还说了一长串。薰衣傻傻的偏着小脑袋,瞅着那张线条有力的薄唇,在为她说了好多话呢!
还有,他说什么来着?好像说她差点失明都是他的错,他会负责一切……呵呵呵!把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她还真不明白。
「我脸上有什么?」低沉的声音响起。
薰衣吓了一跳,脸儿瞬间转为嫣红,连忙左顾右盼,「我……没、没有什么。」
她怕什么?是他先看她的呀!但她就是脸皮薄,动不动就脸红,然而那双黑眸始终望着她,害她头都不敢抬。
像是想起什么,墨滔衡又开口,「其实妳不擅长烹饪是吧?」
「你发现了?」她惊愕的抬起头。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呢?」
「我想说啊!可是都没人肯听。」她委屈的说道。
墨滔衡点点头,懂了。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因为太过于弱势而丧失「发言权」,想到她怯弱无助的模样,严酷的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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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南风吹拂着的五月天。
薰衣康复出院那天,外面风和日丽,令她心情更加愉快无比,除了墨滔衡来接她,很意外的,墨堂生和周媚也一起出现了。
「爸,你们想干么?」墨滔衡不解的看着父亲,因为他正把车子开进一幢商业大厦的停车场。
「我们有件礼物要送给薰衣。」墨堂生很快停好车子,催促道:「快下车。」
「呃……墨伯伯,我受伤与你无关,不用送什么礼物给我啦!」听见墨堂生要送她礼物,薰衣过意不去。
周媚不管她的婉拒,拉着她走进一家店里,「要的,这个一定要。」
接待员一见到他们便上前招呼,显然早已经预约好。
薰衣看着一件件排列整齐的礼服,困惑的说:「这些好像是婚纱礼服。」
有人送这样的礼物吗?可真特别哪--
「对啊!就是婚纱礼服,多选十件八件也没关系,我帮妳选!」周媚拿起一件象牙白婚纱,兴高采烈的在她身上比来比去,随后又叫人拿了另一件下来,「这件怎样?进去试穿看看。」
「哦。」薰衣莫名其妙的被接待员拉进更衣室。
十分钟之后,她换上婚纱,站在大家面前。
周媚赞叹道:「妳看看,这些衣服多美,妳喜欢吗?」
呃,是很美,当然也很喜欢,只是她现在用不着啊!
薰衣正想说话,突然听见更衣室外面传来墨滔衡的怒吼声--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绝对不会答应结婚的!」
接着是墨堂生的声音,父子俩不知在吵什么,还有……是谁要结婚了?
薰衣疑惑的说:「他们好像在吵架……」
「别管他们,来来来,我们试试这些珠宝配件。」周媚拿来一只大型珠宝箱,取出一组钻饰给她戴上。
「这些珠宝都是我外祖母和我母亲,还有滔衡的祖母留给我的,我啊,就留给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