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双眉刚挑起一半,沃尔的回答便重重的轰过来。
「不,绿眼睛是属于琉璃的,我不会调给其它任何人!」
「那么,你是打算让今晚的表演开天窗?」玫丽的语气是胸有成竹的。「以你的个性,你真会如此吗?」
对,他不会,以他的个性,他绝不会让表演开天窗!
但是,只有琉璃,他更不愿让步,宁愿让表演开天窗,宁愿牺牲一切,只有琉璃,他绝不让步!
「绿眼睛是属于琉璃的!」沃尔坚定的重复一次。
玫丽怔了怔。「你真的不怕开天窗?」
「绿眼睛是属于琉璃的!」沃尔斩钉截铁的再重复,毫无妥协余地。
玫丽又意外又气怒的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贝克嘲讽的哈哈大笑,琉璃却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模样,但她的眼神格外温柔。
「其实,沃尔,可以不开天窗的。」
沃尔没有说话,但目光透着疑惑。
琉璃甜甜一笑。「你也可以唱啊!」
沃尔猛然抽气,失声低吼,「不!」
玫丽与卡罗也大惊失色,「不行!」同声一致。
贝克更是幸灾乐祸的狂笑。「只要他一开口唱,所有客人都会被吓跑!」
「不会的,我保证。」琉璃温柔的凝住沃尔。「况且,你宁愿开天窗吗?」
沃尔脸颊抽搐,挣扎着。「但……只有我一个贝斯,还是不够……」
「再多一个键盘手,应该够了吧?」琉璃斜睨着玫丽,在她开口说话前,又加了一句,「我来。」
数秒的静寂,而后是众人的异口同声。
「妳?」
「妳不是学计算机动画的吗?」卡罗失声问。
「不,是电影特效。」沃尔作更正。
琉璃哭笑不得。「我念的是资讯工程,那又如何,我不能玩音乐吗?」
「但……妳从来没提过妳会。」沃尔吶吶道。
「你又没问过我。」琉璃笑咧了嘴。
「妳以为随便会玩一点就可以上台了吗?」玫丽不屑地说:「告诉妳,上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没理睬她,琉璃兀自沉吟。
「你的贝斯非常厉害,比二哥还行,应该可以边弹 solo 边伴奏边唱歌,再加上我的键盘,鼓手就可以省……」猛然顿住,惊叫,「耶耶耶?二哥,小智,你们怎会在这里?」
由于沃尔开口说话了,声音刺耳得吧台边的客人几乎全移位到桌台去坐,而他们这边谈论的正专注,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有新的客人坐到吧台旁,直到琉璃无意中瞥见,那墨镜,小智顽皮的笑……
他们怎会在这里?
「我儿子满月了,妈咪就催我过来一趟,一方面看看妳过得如何,另一方面,妳知道,我得……」任育凯瞥一下沃尔。「在七月前处理好他这边的问题。」
「那小智呢?他不是还在上学?」
「妳忘了吗?他今年高中毕业了,现在课都停了,只等下个月的毕业典礼,而且他推甄上了T大,为了奖励他,妈咪让他到日本去玩一趟,我就顺便把他带来了。」任育凯笑吟吟地说:「刚好,让他表演一下他的鼓技学得如何了,至于电吉他就交给我吧,不过……」
他转向沃尔。「唱歌一定得由你来,那些曲子,你都记住了吧?」
「是记住了,但……」沃尔摇头。「不,我的声音不……」
当作没听到,「记住就好,上台前我会告诉你曲子的顺序。」任育凯继续说他的。「你知道,在日本时我摸到你手上的茧就猜想说你会弹贝斯或电吉他,没想到你也能唱歌呢!」
「不,凯,你听我说,」沃尔还是摇头。「我的声音真的不……」
「啊,对了,上台时间还要多久?」
「一个多钟头。」琉璃抢着回答。
「应该够时间准备了。」任育凯点点头。「多久的表演?」
「两个钟头。」
「差不多一场演唱会的时间,嗯……」任育凯微笑。「就当预习吧!」
「不行,真的不行,凯,请你听我说……」沃尔还在摇头。
「听说你的酒调得很厉害,」任育凯若无其事的再打断他。「来杯坟墓吧!」
「坟墓?」琉璃惊叫。「二哥你要喝坟墓?」
任育凯咧嘴一笑。
「不,我要看谁敢喝它!」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那三个偷偷跑去参加试唱会的笨蛋之所以坚持要去,因为是唱片公司的人主动要他们去参加试唱的,他们以为这是成名的好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谁知道试唱会的人听了他们的试唱后评论贝斯手太差,决定不要他们,情急之下,大维好说好歹,软硬兼施,好不容易说服试唱会主办人之一跟他们一起回 PUB 来听听沃尔的贝斯。
他们以为会看见表演开天窗,餐厅会解约,他们就可以劝沃尔再加入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情况竟然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待会儿请你先到吧台坐一下,我们会立刻上台表演给你听听看。」
「这里的酒保调的酒很不错喔!」
「尤其是威士忌调酒,超棒!」
三个人一边安抚有点不耐烦的主办人,一边进入 PUB ,以为 PUB 里会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烘闹、更嘈杂--因为表演开天窗,但出乎意外的是, PUB 内竟然安静得吓人。
除了音乐之外,连呼吸声都没有。
狐疑地相对一眼,他们不禁加快脚步走进去,一转过柜台信道,赫然发现演奏台上已有乐团在表演,而 PUB 内所有人,包括客人、酒保、服务生和经理,大家全都听得痴了,傻了。
是音乐,不,是沃尔的歌声迷住了所有人。
轻柔的音符伴随着淡淡哀愁的歌声,醇熟含蓄的唱腔,歌词是纯粹的男性风格,彷佛历尽沧桑的男人在幽幽倾诉他的苍凉与无奈,那粗嘎又闇哑的低沉嗓音在此时竟透着一股强烈的、动人的、说不出的独特味道,清晰鲜明的悲伤和直触人心的感动总是不经意的流露,令人不自觉地揪紧了心。
那是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任何一种社会阶级、无论是白人或有色人种都会深深为之感动的歌声。
不管是对逝去恋人的怀念,或是无法长伴父母膝下的真挚歉意,以带有浓郁悲郁气氛的贝斯配上带有欲言又止感觉的键盘,再加上蓝调电吉他的润饰,营造出一份真实的哀与痛,教人无法不动容。
整整两个小时,听众没有半个人动,没有半个人发出任何最细微的声音,只有台上的粗哑歌声抓住所有人的心。
然后,表演时间结束,一回到休息室,任育凯猛拍沃尔的肩。
「好家伙,我喜欢你!」他大笑着。「如何?就说你能唱吧!」
他并没有给沃尔任何提示,全然任由沃尔自己发挥,而沃尔果然能够把他所想要展现出来的意境完全显露出来,不,表达得更透彻,可以说是比完美更完美,这家伙果然是个完美的感性歌手。
而沃尔,一副茫然样,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唱出那样动人的曲子。
「你只能唱那种曲子,而那种曲子也只有你能唱,」任育凯笑道:「换句话说,你只能唱我特地为你作的曲子。」
「二哥。」琉璃直眼瞅住他?
任育凯双手作投降状。「是是是,他的曲子我会负责,行了吧?」
琉璃乐得跳起来亲他脸颊一下。「谢了,二哥!」
「原来妳的耳朵没有毛病。」卡罗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