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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云东狼狈地呛咳了声。「那个……『驰雷』是你送的礼物嘛!」

  「所以你看重它比自己和机灵更甚?」她拉起他一撮长发,与自己的相缠相结。

  「呃!」该如何解释他对「驰雷」的喜爱?那个……「马匹跟宝剑对男人而言,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就像珠宝之於女人,所以……你能够了解吧?」

  「当然啦!马比人重要嘛!」她把他和自己的头发结在一起、再解开、再结在一起……周而复始,逐渐变成一团混乱。

  「不是的,不管怎麽说,在我心里,人永远比马重要。」他虽爱马,但也没疯到拿人来跟马比好吗?

  「事实胜於雄辩。」她用力拉了下他的头发。

  「唉哟!」他闷哼一声。「真的啦!你为什麽不相信我?」

  「因为你的行为让我无法相信。」她猛地坐起身,却忘了他们的发早已结在一起。「啊!」这一移动,让他两人的头皮都饱受了一顿煎熬。

  匡云东乘机将她扯回怀中,拉起他们相结的发。「结发,结的是一辈子的情。若要说我今生最重要的人是谁?只有你啊,非雨。」

  她撒娇地嗔了他一眼,明知他没那麽肤浅,但心头就是不悦。唉!情感淹没了理智,跟他在一起时,她就是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难怪每天都有一堆女人栽在男人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往常她总讥那些女人没大脑,直到自己深陷情网,才知「情到深处无怨尤」是怎麽一回事。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相信我吧,非雨!」

  她将螓首埋进他怀中。「我……」

  「哇!」一声尖锐的厉吼打断她的告白。

  「渡岳。」花非两飞快地坐起身。「唉哟!」又扯到他们相结的头发。

  「小心点儿。」匡云东皱眉,连著两次的拉扯,他觉得头皮快被扯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扯著他们相缠得难分难舍的发。

  「放开我,你干什麽?」屋外,又传来寒渡岳凄厉的叫声。

  花非雨更慌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渡岳竟叫成这样?」慌张扯发的结果是越缠越紧,终致不可收拾。「啊,痛死了!」头皮不停地拉扯让她疼出了眼泪。

  「你别慌,慢慢来。」匡云东张开双臂搂紧她。「外头不过只有一个小机灵,难道会吃了你的寒总管不成?」

  「可是……」寒渡岳从来不是容易惊慌的人,会叫成那样,一定有问题。花非雨很担心,再怎麽说,他们总是继兄妹,不能不管他。

  「你够了喔,不准再咬我!」寒渡岳的叫声尖锐得都分岔了。

  「咬?」花非两眨眨眼。「外头有野兽吗?」才会咬得寒渡岳无处可逃?

  但不可能啊!官道旁,人车来来往往的,哪只野兽这么大胆敢出来咬人?除非……她眼角瞥见匡云东得意的讥笑,一点灵光闪过脑海。「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扯紧他的头发问。

  「哇!」他吃痛地皱眉。「我人在屋里,怎会知道外头发生的事?」这绝对是强辩。

  花非雨瞠起水漾的秋眸瞪著他。「不肯说,是吧?」她用力拉扯他的发。「那就立刻放开我,我自己去看。」

  「好痛、好痛。」他哀怨地抢回自己的发。「是你自己把它们打成死结的好不好?」居然还怪他,天理安在哉?

  「那你到底解不解开它们呢?」她双手环胸睨著他。

  真是养眼啊!他几近欲火焚身地凝视著她呈现媚人弧度的胸脯。「非雨……」

  清朗的声音转为沙哑,他又想要她了。

  她冷冷觑他一眼,然後捉起自己的发就想扯断。

  「别啊!」他慌忙阻止她的冲动。「这麽美的发扯断多可惜。」

  她回他一记「你疯了」的眼神。「你不觉得它们的颜色很像烧焦的面糊?」她的外表绝对称不上美,若有人夸她漂亮,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瞎了眼;第二,他别有所图。而匡云东目前是第二号人物。

  「『情人眼里出西施』听过没?」他捉起自己的发一把扯断。「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他眼里,她全身上下每一分、就连她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天底下最甘甜的。

  她的脸立刻红了,纤手不舍地抚著他被拉断的发。「我……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它们……」如果她的发在他心中真有如此重要;那麽他的之於她亦是同等地位。

  「我知道。」在她将他们的发结在一起时,他就看出了她心底最深切的愿望--结发一生。所以他没阻止,任她去玩,因为她的心愿也是他的。「它们很快会再长长的。」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云东,我……」

  「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又是寒渡岳的怒吼,听起来像要崩溃似的。

  「唉!」花非雨无奈一叹,在匡云东唇上匆匆一吻。「对不起,我得先处理另一件事。」

  「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他笑著拾起地上的衣裳交给她。

  「况且我也想看看你家寒总管被逼得无处可逃的模样,一定很精彩。」最後一句他说得很小声。

  但她还是听见了。穿好衣服後,她给了他一记白眼。「幸灾乐祸。」

  我布的局成功了,我当然有资格高兴喽!这回他只敢在心里说,怕再被她听见,送过来的就不是白眼,而是飞踹了。

  花非雨穿好衣服打开门。「啊!」霎时愣到天外天去。

  匡云东跟在她身後,探头观看。「哈哈哈……」他笑得像被点了笑穴,只差没在地上滚。

  草屋门口,机灵把寒渡岳当大树爬,他整个人挂在他肩上,小嘴死命咬著他的嘴。

  寒渡岳卯足了劲儿想甩开他,但他缠得好紧,任凭打骂上身,说不放手、就不放手。

  寒渡岳又不敢真使劲儿打他,毕竟只是个七岁小童,万一准头没拿捏好,打死人,他的良心会把他的灵魂撕成两半。

  「我叫你滚开,你听见没?」他只能趁著偶尔机灵松嘴喘气时,吼上几声,以泄心中怒火。

  但机灵根本把他的吼叫当马耳东风,听过即忘;他心里只记著匡云东说的话,不好好巴结寒渡岳,他们就再也回不去花非两身边了。

  而离开花非雨就等於任务失败、衣食无著,那很严重耶!会成为西荻国的大罪人、还会活活饿死……呜,他不要!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巴结寒渡岳,一咬、再咬,死命地咬他的嘴,只求他善心大发,为他们主仆说些好话,以便他们能继续留下来。

  寒渡岳终於受不了了,一记响头敲向他。「你咬够了没?」他的嘴唇都流血了,怕要肿上三、五天消不了。

  机灵吃痛地闷哼一声,终於松口,哭了出来。「好痛、主子,哇,好痛啦……」

  匡云东忙掠过花非雨,冲上前去将机灵抱进怀里。「好好好,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

  机灵倚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主子,他……哇,他不理人家啦!」

  啊咧!寒渡岳恨很一咬牙。有没有搞错,他这个受害者都没哭了,小家伙是加害者耶!有啥儿资格哭?

  偏机灵哭得呼天抢地,好像寒渡岳欺负得他多惨似的。

  花非雨杵在一旁,看著哭得涕泗纵横的小鬼、再望望嘴唇流血的寒渡岳。这个……该算是谁的错?

  「呃?」她思考著。「你们……」

  寒渡岳两记杀人死光射过来。

  花非雨缩了下肩膀;她知道该找谁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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